凌尋思道:“之前我和云長翼德一起的時候,一提到喝酒他們兩人就高興地不得了,看來酒能讓人心情變好。對,一定是這樣!”
便對那女子說道:“那我們一起喝酒吧。”
“喝酒?”女子怔住了,似乎沒想到凌會提出這么古怪的要求。不過旋即她便笑道:“好??!還從來沒有人對我提過這種要求呢?!北阏泻糁⒘崛ベI酒。
阿玲沒一會便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壇酒和兩個碗,說道:“小姐,酒來了,這是十里八鄉(xiāng)都聞名的本地特色酒:桃花釀,據(jù)說這酒的背后還流傳著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呢?!?p> 女子伸手接過,拍開泥封,一股淡淡的酒香傳了出來,還混雜著清甜的香氣,正是桃花香,女子贊不絕口:“果真是好酒?!?p> 阿玲送完美酒便退下了。等她走遠,凌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桌子另一面,女子倒上一碗酒,推到凌面前:“嘗嘗?”
凌伸手去拿酒,手剛要碰到碗,女子卻無名指和小指往碗上一撫,碗騰空而起,兀自旋轉(zhuǎn),里面的酒竟是一滴也不灑出來,這是很精巧的力度拿捏,能做到這一點的武功必然不弱。
凌拿了個空,立即右手去抓空中的碗,女子伸出手朝他的手背上一點,一招“蜻蜓點水”,凌立時覺得手背上一麻,右手不自覺的向下按去,不過這一下卻是激發(fā)了他好斗的一面,凌不甘認輸,左手反手抄過,要去奪碗,那女子一招“順?biāo)浦邸保谕肷弦慌?。“錚?!本仆氚l(fā)出一聲清鳴,旋轉(zhuǎn)著飛向凌面門,凌大驚,立即矮身閃避,酒碗從他頭上飛過,女子解下腰間的絲帶,伸手一抖,絲帶竟是將酒碗勾了回來,女子單手托住酒碗,一飲而盡,笑笑:“甘冽醇厚,清香撲鼻,卻又不失細膩,不愧是名酒桃花釀?!?p> 凌一口酒也沒撈著,還被那女子戲弄了一番,不由得羞憤異常,轉(zhuǎn)手要拿酒壇,那女子卻像是早就知道一樣,右腳將壇子勾起,左腳輕點后退。
女子右腳稍斜,壇子也傾斜過來,酒化作一道白線落入碗中,一碗接滿,女子朝凌招呼了一下,笑道:“你若是能喝到這桃花釀哪怕一口,就算你贏了,我便放你走如何?”
凌問道:“先前不是哄你開心嗎?我看你現(xiàn)在就挺開心的。怎的又改變規(guī)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都不懂?”
女子眼珠一轉(zhuǎn):“是嗎?可是這話前面還有三字‘大丈夫’,我一介女子,難道也要遵守這話?”
凌被噎到了,沒想到這女子玩賴,自己竟是沒法反駁,不由得冷哼一聲:“那這次說完可不能更改了,不然我就……我就不陪你玩了?!绷柰獗硎嵌畾q的青年,然而內(nèi)在卻依舊是小孩心性,都忘了自己的處境是被別人要挾著的。
女子也沒想到他還會耍孩子脾氣,不由得失笑道:“好好好,就這一次,不再改了?!?p> 凌這才一躍而起,要去抓那酒碗,然而無論他試多少次,由于沒有一點的武學(xué)根基,完全是亂抓亂拿,根本碰不到酒碗一絲一毫,反而還讓女子絆了他好幾個跟頭,酒被女子喝了一碗又一碗,那女子倒是好酒量,幾碗酒下肚竟是沒有一點醉意。
眼見壇中的酒越來越少,最后只剩下一碗酒了,女子將剩下的酒倒入酒碗,丟掉酒壇,眼睛彎成一彎月牙,說道:“呆腦袋,你再不努力一下,這酒本姑娘可就全喝了。”
她似乎是有意要戲弄凌,端起酒碗細細地品著,酒順著碗緩緩滑入她的口中,眼見最后一點酒都快沒了,凌急的要去奪她的酒碗,但女子的身法飄忽,他連碰都碰不到,又談何奪碗喝酒?
女子將最后一口酒倒入口中,卻不咽下,對凌微微一笑,意思是你已經(jīng)輸了。
“我還沒輸!”凌站在原地,精神力外放,剛才那一瞬間他才想到了自己還有這一副王牌,女子忽然精神一陣恍惚,身體一僵,步法一頓,凌立即抓住了她的手,向后一扭,女子一個趔趄,整個人就撲進了凌懷里。
她登時羞紅了臉,氣呼呼的瞪了凌一眼,那白里透紅的臉蛋,不知是羞怯,還是酒暈?看上去反而更加嬌嫩,讓人忍不住想上去一親芳澤。
凌卻一心想著賭約,何況他的世界里面根本就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他將臉湊到她跟前,她溫?zé)岬暮粑谒樕?,凌覺得心里面癢癢的。接著,不自覺的……凌的雙唇便印上了她的嘴唇……
她呆住了,凌也呆住了,她的嘴不自覺地微微張開。
清酒伴隨著少女的香涎傳入凌嘴里,倏然間,一股甜蜜在凌嘴間傳遞開來,挑逗著他的每一個味蕾,她身上的那股桃花釀的清香也鉆入凌的鼻子,縈繞在他的鼻尖。
“咕咚。”凌震驚之下將酒咽了下去,他腦中“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一種微微的眩暈感傳上心頭,連帶著身上過電般麻酥酥的。不過這種感覺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接下來她就在他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 眲⊥醋屃枨逍蚜诉^來,不自覺的放開了她的手,女子趕緊掙脫出來,羞惱地指著凌:“你!你!你!”她連說了三個你,卻是別的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額……我,我喝到酒了,我贏了……”凌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住口!你還說?。∥覛⒘四悖。。 蹦桥影咽种械木仆雭G向凌,拔出桌子上的刀便要砍他。
“喂!你說話不算話啊!我不和你玩了!”凌矮身躲過酒碗,一邊奔逃一邊大叫,不明白自己又怎么惹到她了,同時心想:“女人的思維怎么如此奇怪?上一秒還笑臉相迎,轉(zhuǎn)眼間便要拔刀砍人?!?p> 阿玲聽到聲響急忙趕了過來:“怎么了?小姐?”
“喂!你家小姐發(fā)瘋了,你快攔住她?。 绷枰贿吿右贿叴蠛?。
“胡說,我家小姐怎么會發(fā)瘋?定是你做了什么惹到她了!”阿玲立即反駁,之前她離開是因為覺得自家小姐的武功尤在自己之上,之前試探過凌并不會武功,是以放心地將他二人留在一起,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但她也是蒙在鼓里,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女子一腳踹到凌身上,凌附身跌倒,她踩在凌背上,刀架住他的脖子:“你混蛋!”
“好好好,我是混蛋,是混蛋,姑娘你先把這刀拿開好嗎,刀劍無眼,我害怕……”凌連連求饒。
那女子心想:“我給他如此輕薄,日后便是他的人了,只能非他不嫁?!比绱瞬萋实谋愣私K身,一想只覺得心中委屈,不由得棄刀而哭。
凌這下又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其實他并不愚笨,只不過是所見世面太少,于人情世故不懂分毫,如此才顯得呆板。
凌心想:“女人如此善變,一會笑一會砍人一會又大哭,真是不好相與,我以后還是離女人遠點為好?!?p> 不過看那女子哭泣,兩滴清淚自她瑩潤的臉頰滑下,梨花一枝春帶雨,又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意。
凌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她立即像觸電一般顫抖了一下,卻是沒有閃開,凌道:“這位姑娘,我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你,你……你別哭了,大不了你生氣了揍我一頓,我不吭聲就是了,只是別拿刀砍我就行?!?p> 那女子打落了他的手:“既然都這樣了,就是揍你一頓又能怎樣?”
阿玲看了看二人,道:“小姐?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欺負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女子輕輕搖了搖頭:“算了,他贏了賭約,放他走吧,我們也該走了,偷偷出來這么久,家里也該擔(dān)心了?!?p> 阿玲恨恨的看了凌一眼,拾起刀轉(zhuǎn)身要走。
凌看見二人要離開,立刻問道:“等……等一下,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阿玲很是不悅的瞪了一眼凌:“問別人名字之前不知道先報自己名字嗎?你這……”
女子阻止了阿玲繼續(xù)說下去,對凌道:“你想知道,便要解得這字謎,你且聽好了,我只說一遍,‘子齡雖小用之呼,拂盡堂下塵土無。君問之三為何屬?此季缺首左秋駐?!?p> 說完便不給凌再問的機會,腳尖點地,施展身法,像一只飛舞的蝴蝶翩然而去。春風(fēng)十里,卻不如她一眼回眸,世界上最美的桃花,和她相比,怕是也要也要黯然失色吧。
凌摸摸自己的臉頰,滾燙滾燙的,嘴唇上傳來的痛楚,讓他明白這些曾經(jīng)真實發(fā)生過。
“這是什么感覺?好奇怪,好奇妙,我的心,為什么跳的如此劇烈?我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神奇的感覺,還有她給我的那首詩,謎底究竟是什么呢?”凌捂著胸口,失神地站在原地,他目光忽然注意到了地上的絲帶,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女子忘記了將它帶走。
凌俯下身拾起絲帶,絲帶上繡著一個桃花的圖案,入手潤滑細膩,想必是高等的絲織品,那女子的身世必定不凡。
不過凌并沒有想到這些,轉(zhuǎn)身往青年意識記憶里家的方向走去,漫天桃花的雨在他身后翩然飄落,模糊了他的漸行漸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