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反殺
披甲門的弟子確實夠猛,哪怕只是身著皮甲,哪怕面對的是秦王宮中最為精銳的侍衛(wèi),也能不落下風,甚至將對方壓制的不斷相后退去,而其右路更是在典慶的沖鋒下,隱隱有鑿穿對手的陣勢的可能。
但披甲門弟子畢竟不是人人都如典慶這般,幾乎已經(jīng)將披甲門的功夫練到了百戰(zhàn)無傷的層度,沒有典慶左路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沖開對方的陣勢顯然是不可能的。
好在,根本不需要有太多的人沖破對手的陣勢,只需要一人沖開對手的防護就行,因為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此時站在廊橋之上的秦王而已。
居高臨下的將兩處的戰(zhàn)斗盡收眼底,對于典慶的強悍嬴政也不得不嘆為觀止,不得不說,典慶這樣的人若是在江湖中或許還不屬于最頂尖的那一波人,但在軍中確實實打?qū)嵉娜f人敵層次的猛將,這身刀槍不入的硬功實在太過賴皮,沒有人想面對這樣的對手。
“秦王,如今你敗局已定,又何必作垂死掙扎之狀,白白損了你秦王的氣度?!毙帕昃呗暤馈?p> 相對于從肉體上毀滅敵人,信陵君更喜歡在精神上摧毀敵人,因為后者更能彰顯他的智慧,而智慧才是他最為自傲的東西。
”所以呢?”嬴政俯瞰著下方的信陵君,冷聲道。
“請秦王上路?!毙帕昃氐?。
“孤似乎別無選擇了?!辟哉Z道。
“王者當有王者的地方,若秦王自己上路,我保證,絕不作有辱沒秦王遺體的事情。”見秦王似乎遲疑了,信陵君不由更加振奮。
若能以三言兩語逼死秦王,那他信陵君的名望將得到一個讓天下人仰望的高度,而名望本就是他最為看重的東西。
這個出身高貴,智慧胸襟都遠在他那無能平庸的魏王兄長之上的信陵君,一直被那樣一個人壓在身下,若說沒有怨言,自然不可能,可他即為臣又能如何?
造反他是不會去做的,不是怕失敗,只是怕在史書上留下罵名,唯一能讓他在心靈上得到安慰的就是名望,只有名望才能填補他那空虛寂寞的靈魂。
”請秦王上路?!痹谛帕昃脑囀疽庀?,披甲門弟子齊聲喝道。
還真有一番逼殺一國之主的氣勢。
而嬴政的遲疑在信陵君看來,勝利已經(jīng)在朝著他招手了。
“雖然很想與你多說上幾句,以此拖延些時間,但看到信陵君你這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孤實在是倒胃口,所以還是算了吧。”剛剛還在遲疑的嬴政突然間話鋒一轉(zhuǎn),出言嘲諷道。
聽到此話,信陵君面色不由一漲,他竟然被嘲笑了,還是在自己最為得意之時,勉強壓制住心中怒火的他冷聲道:”朱亥,你去送秦王上路?!?p> “諾?!敝旌オb獰一笑道。
他手中的大錘可是早就保養(yǎng)好了,就為了可以錘殺高處的秦王,自十數(shù)年前錘殺晉鄙之后,他的這柄大錘可是早就想著可以錘殺更為強大的敵人。
朱亥甚至想到,此事成功后,就將大錘作為披甲門的傳承之物供奉起來,在寫上一句錘殺秦王錘,想想就覺得那應該是一副多么美妙的景象。
想到得意之處的朱亥怪叫一聲,沖向已經(jīng)將王宮侍衛(wèi)陣勢將要鑿穿的典慶那里,至于為什么不是此事漸漸有敗落之勢的左路,自然是力要用在一處了。
有了朱亥的加入,本就因為典慶這個近乎于軍陣間無敵的存在而只能勉勵支撐的王宮侍衛(wèi)徹底抵擋不住,被披甲門弟子逼得一步一步向身后退去。
王宮侍衛(wèi)雖然拼死抵抗,但終究沒有人能夠牽制住朱亥典慶二人,在留下一具具變形的尸體后,漸漸退到了廊橋之上。
王宮侍衛(wèi)每退一步,典慶眾人就前進一步,隨著時間的流逝,典慶眾人已經(jīng)到了嬴政身前五十步處。
“秦王,你若是此時能夠作出抉擇,仍然為時未晚,如若不然,朱將軍的大錘可會讓秦王你死得很難看,當年的晉鄙可是連一個全尸都沒有。”信陵君依舊不放棄道。
“呵,你似乎覺得自己已經(jīng)勝券在握了,可你不要忘了,最接近成功之時,往往是最危險的時刻,孤此時看似危險,但身邊尚有十數(shù)名侍衛(wèi)護衛(wèi)在側(cè),而你呢?派出朱亥的你身邊似乎沒人了吧?”嬴政面對漸漸逼近的披甲門弟子,依舊不慌不忙道。
“我用的著嗎?信陵君淡定道。
“你用的著?!辟蝗恍α?。
信陵君見此,本能地察覺到一絲不安,還沒等他細究這一絲不安來自何處,只舉得背后一道冷風襲來,脖頸上更是發(fā)涼,一道細細的劍刃出現(xiàn)在他的脖頸右側(cè)。
來人正是驚鯢,這位只提著驚鯢子劍的羅網(wǎng)女殺手在近乎于不惜一切地情況下,還是趕回了王宮,只不過,這位作為羅網(wǎng)之花的女殺手此時卻太過狼狽,白膩的臉頰脖子上盡是汗水,身上的皮甲更有數(shù)處破損,顯然在穿過混亂不堪的新鄭時,并非毫無代價。
看著將短劍架在信陵君脖子上的驚鯢,嬴政不由笑了,他的笑不是因為信陵君落在了己方手中,自己可以與對方談判以此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因為信陵君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那個機會。
他的笑只在于驚鯢本身,狼狽不堪的驚鯢在嬴政看來卻是比它任何適合時候都要來的漂亮,這個有些一根筋,冷血到近乎單純的女殺手確實是越來越有趣了。
“信陵君,你的激動可能冷卻下來?”嬴政笑聲道。
另一邊進攻的披甲門弟子也齊齊停下了進攻了,一時間手足無措。
“這就是秦王的后手嗎?”信陵君的額頭不由留下一絲絲冷汗。
“不是?!辟u了搖頭道。
“秦王想怎么樣?”信陵君問道。
”不是孤想怎么樣,而是信陵君你想怎么樣,如今你落入孤的手中,而孤也即將被披甲門的弟子包圍,我們二人都要面對著同樣一種情況,信陵君可有膽量與孤賭一把,用你的命賭孤的命?!?p> 信陵君遲疑了,他是為了完成一件歷史上不曾有過的壯舉而來,他還要享受事成之后的榮光,而不是只在史書上留下一幅篇章。
可面前的局勢他該如何?一旦不能擊殺秦王,即使他安全了,但那只是暫時的,更何況還有可能出現(xiàn)不可預料的情況,可以畢竟是秦王的主場,自己雖然出其不意暫時占據(jù)了上風,但等到秦軍穩(wěn)住亂局,其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怎么,用信陵君你這條命與孤的命相換,信陵君覺得虧了?”嬴政出言諷刺道。
他在激我?信陵君沒有回答嬴政的話,而是在思索,不,也許他只是在虛張聲勢,畢竟,在這種情況下,誰先露怯誰就先輸?shù)袅藛尉帧?p> 似乎把握住了其中的關鍵的信陵君不由大笑道:”有秦王黃泉相伴,想來也不至于太過寂寞,秦王既然有膽,我又豈能不奉陪?!?p> “好。”
嬴政的反映顯然出乎與信陵君的預料,因為他心中更傾向于嬴政只是在虛張聲勢,可嬴政接下來的話卻讓信陵君的心拔涼拔涼的。
“斷了信陵君五肢?!?p> 只聽嬴政冷聲吩咐道,下一刻信陵君只覺得一陣刺骨的疼痛傳來,四道劍光閃過,信陵君只覺得失去了去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癱倒在地,其四肢處一道道殷紅的血液流出。
下一刻就是信陵君的慘嚎聲。
驚鯢清冷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五肢?人怎么會有五肢?可大王的命令明明就是如此。俄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的驚鯢毫不猶豫地向信陵君地胯下刺去,如此算是完成了大王地命令了吧。
”君上?”朱亥見此,憤怒地咆哮道。
“殺?!被杷乐暗男帕昃帽M最后一絲力氣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