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丁翼才抱著雙臂,心里對于演鵬的目中無人已經(jīng)厭煩至極,當初SHOW花大價錢把他收到旗下,只是因為還看重他的商業(yè)價值,丁翼才也因此對其一忍再忍,可是演鵬對他現(xiàn)在基本毫無尊重,丁翼才這種身份的人也不允許別人一再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更何況是此刻并不樂觀的情形。
“知道那個把你擠下音樂榜單的歌手大地嗎?”演鵬切了一聲,毫不在意的說:“運氣好的小歌手罷了,提他干什么!”
丁翼才有些想笑,演鵬太過恃才傲物,好像從來都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幾個字怎么寫。
“他是名宇的藝人,并且在今天名宇的演唱會上刮起了一場風暴。”演鵬徹底愣住了,他在名宇這么長時間從來沒聽說過名宇有這號人。丁翼才也不客氣,幾乎在用一種打擊的方式告訴演鵬道:“而且以他的實力來看,名宇應該已經(jīng)培養(yǎng)他很久了?!?p> 演鵬徹底疑惑了,名宇的藝人喬堂不可能不知道,難道說喬堂早已經(jīng)偷偷培養(yǎng)新人想暗自取代他了。演鵬越想越心慌,竟然像丁翼才確認道:“什么意思?”
丁翼才冷冷的看著演鵬,嘖嘖兩聲道:“你跟了喬堂那么久,不該這么不了解他啊?!毖甍i突然發(fā)怒,站起來一下把凳子踹的老遠,看著丁翼才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丁翼才也不生氣,就只是云淡風輕的告訴他:“你今天的表現(xiàn)并不怎么好,唱歌跑掉了,明天最后一場不要讓我失望?!?p> 演鵬冷笑一聲,他早應該知道,娛樂圈是個更新?lián)Q代極快的地方,喬堂不會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一拳狠狠的打在桌子上,演鵬心里的怒火被徹底點燃了。
藺語萬萬沒想到此行的演唱會比想象中精彩的多,黎黎也是一個勁的在旁邊嘰嘰咋咋,說萬萬沒想到會見到大地,自己手機里全是他的歌曲,好想下次再去哦。
齊恒在后面跟著她們,藺語要來,他怎么能不來,黎黎為了表示愧疚也和藺語一起去了演唱會。齊恒總是若有似無的看著藺語,走的很慢很慢。林姿晨打來電話和他抱怨演鵬的演唱會沒有想象中的精彩,藺語還是有意無意的躲避著齊恒,找了個理由和黎黎先行離開了。
突如其來,演鵬的演唱會結(jié)束的第二天,一部特別的紀錄片打破了同期的最高票房記錄,成為大熒幕上的一匹黑馬,紀錄片的手法自然,沒有酷炫的特效,沒有夸張的搞笑,沒有精彩的武打,只有一群情真意切渴望知識的孩子和他們兢兢業(yè)業(yè)的老師。
人類最真切的情義,演不出來的自然,深切而令人感動的感情,歐陽極——回來了。
沒有任何宣傳,毫無預兆的把齊恒的電影擠了下來,潰不成軍。齊恒看著這樣的結(jié)果既開心又失望,他本來還覺得自己可以再紅兩天,又覺得那樣沒有層次的電影無人看也罷,若不是斜染和另一個相對出名的演員撐場面,這樣的電影怕是也紅不了這么久。
藺語不知道為什么當她送外賣路過電影院,看到上面寫著歐陽極的名字心里就覺得安慰,喬哥哥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圈子里的事,卻唯獨會對她談起歐陽極,每次聽到他說這個人的名字,都能看到喬哥哥眼里那種生死之交的情誼。也許他需要歐陽極給他一些安慰吧。
歐陽極在病房見到喬堂的時候,兩個人什么話都沒有說,歐陽極給了喬堂一個擁抱。喬堂感覺他身上沒有了俗氣,帶著一種不屬于人間的清新,如果說他以前是一片汪洋,能夠波濤洶涌的侵蝕人心,那么現(xiàn)在就像一條靜靜流淌的溪流,能夠撫慰人心。
“歡迎回來。”喬堂不知道該怎么說,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擅長言辭的人。歐陽極看了他一眼,明亮的眼眸里有一些無奈,開口還是老友間從來不曾離開的熟悉:“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喬堂看了看自己的腿,嗯了一會兒說:“意外?!睔W陽極搖搖頭,轉(zhuǎn)身遞給他水和藥。“看來你還是不太會照顧自己?!眴烫孟駛€小孩子一樣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一聲苦笑。他去山里支教一趟,倒是看誰都像孩子了。喬堂知道他心中理想,卻想不通他為何要在此刻回來:“你為什么回來,想清楚了?”
歐陽極抓起喬堂柜子上放的蘋果道:“嗯,想回來看看你原諒我了沒有?!眴烫靡恍?,他還挺記仇?!白约宏J的禍,你也自己解決了,我,不生氣。”
歐陽極大大的“哎呀”了一聲,咬了一口蘋果道:“我都走了這么長時間了,你還是一點沒變?!?p> “可是你變了。”喬堂心里高興歐陽極的改變?!澳且院?,換我守護你了。”歐陽極心里默默的說道,再次見到喬堂,歐陽極心里更加確信了,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這幾天最高興的莫過于藺言了,坐在辦公室里,藺言看著報表,臉上是隱藏不住的笑意。演唱會的事因為大地的加入迅速扭轉(zhuǎn)了局面,雖然和SHOW那邊打成了平手,但藺言堅信大地比演鵬更具有潛力,主要比演鵬好管。
而在電影市場方面,雖然自己的電影賣的一塌糊涂,可是歐陽極的電影卻贏的一塌糊涂,狠狠打擊了SHOW一把,歐陽極還是名宇的藝人,這樣算來藺言覺得自己還是穩(wěn)坐影視界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再加上喬堂的傷恢復的不錯,已經(jīng)可以拄著拐杖走路了,這讓藺言心里更是說不出來的高興。喬堂臉上的傷雖然不大但是很深,在眼角下方,喬堂為了擋住自己的傷口開始戴一副黑框眼睛,讓藺言見到他總是忍不住想起衣冠禽獸幾個字,雖然他覺得這是對喬堂的表揚,但是喬堂很反感藺言這么罵他。
歐陽極基本天天往醫(yī)院跑,藺言總能在醫(yī)院看到他,藺言有好幾次都偷偷佩服他好精力啊。歐陽極因為紀錄片形象扭轉(zhuǎn)了不少,再加上時過境遷人們對過去的事漸漸淡忘,以藺言的手段,喬堂的謀略,名宇的地位,歐陽極重回娛樂圈也可謂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自古商戶都是趨從利益的人,找歐陽極拍電視劇,拍電影,拍廣告,做訪談的人絡繹不絕,可謂身價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歐陽極的選擇也很明確,他說過要為以前為他任性失蹤而受到損失的商家道歉,愿意繼續(xù)接受他們的邀請,以原來的價格進行活動。
以歐陽極現(xiàn)在的身價,當然所有的商家都是偷偷樂了好幾天,喬堂支持他這樣做,由此歐陽極在娛樂圈里的威望和地位已于之前相差無二。
藺言卻很有埋怨“明明可以狠撈一筆,真不知道都怎么想的,人家都不計較的事,你們在這兒自作多情?!泵看温犚娝@么說,喬堂就拿拐杖指著他,其實他知道藺言只是埋怨,若是連誠信二字都不懂,藺言也不會把名宇經(jīng)營到今天這個地位。
藺語自從感冒好了之后就開始經(jīng)常肚子疼,小心翼翼的忍著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黎黎拿著薯片在旁邊不停的抱怨林姿晨總是和齊恒吵架,罵齊恒不上進,沒眼光……藺語不想聽到齊恒的種種,雖然他們?nèi)匀皇呛门笥选?p> 藺語頭上冒著一層冷汗,心里一陣狂躁:“黎黎,你別說了,他們兩個人的事,我相信齊恒有他自己的打算?!崩枥柘肫疬^往,看著此刻藺語臉色不大好看,嘟了嘟嘴也沒再說下去。
老板從外面走進來,望了望黎黎和藺語,皺著眉頭擔憂道:“你媽媽去銀行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眼看天快下雨了,我出門找找她去?!碧A語和黎黎看著外面陰沉至極的天色,滾滾的烏云伴著閃電,兩人也都開始不安起來,黎黎大大的啊了一聲嚷道:“媽,現(xiàn)在都沒回來,你趕緊去吧爸,路上小心,帶上傘?!碧A語解下身上的圍裙,從洗水池里抽出正在洗碗的手擦了擦道:“我跟你一起去吧,老板?!?p> 老板愣了一愣,想著這孩子的心總算捂暖了些,欣然的笑了一下道:“沒事,沒事,些許是人太多了,你們兩個在這兒看好店就好,今兒下雨人少,就一桌客人,你們兩個到時候收了錢就把門關(guān)了吧?!崩习鍎傉f完,就是“轟隆”一聲巨大的雷鳴,黎黎嚇的一下叫了出來,手中的薯片吧嗒一聲掉在地上,藺語也是一哆嗦,看向外面陰絕詭異的天氣。老板從墻角拿出傘也不再耽擱道:“你們兩個別出去啊,我得趕緊走了?!?p> 藺語和黎黎把老板送出去,藺語看著眼前唯一的一桌客人三男二女正說說笑笑吃的開心,也沒打擾又回了后廚,黎黎倒是坐在面館里研究著外面的天氣,嘖嘖了兩聲坐在一旁玩手機去了。
藺語收拾了好一陣,才忍不住的捂著肚子,那里一陣涼意,好像來自胃,又好像來自肝臟,像是有人用針一點一點在刺探,疲憊的一下子坐在凳子上,藺語半曲著身體,使勁壓迫著才能稍稍緩解這綿綿無止的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外面?zhèn)鱽磉旬斠宦暎瑒屿o不小,而后就是不斷爭吵的聲音,憤怒咆哮:“你怎么能吃飯不給錢呢,想吃霸王餐,哪有那么便宜?!?p> “嘿,小丫頭,趁哥這會兒高興,趕緊給我滾?!?p> “你想干什么啊,我報警了。”
藺語走出去的時候只見剛才還說說笑笑的客人,此刻已經(jīng)是一副猙獰嘴臉,其中一個壯實男子,滿身橫肉,瞪著雙眼,拿著短粗的手指正指著黎黎。而他的其他幾個朋友正在旁邊偷偷摸摸的議論紛紛。藺語一把把黎黎拽的退后幾步,拉到自己身邊,黎黎也是害怕,拉著藺語的手還在打哆嗦,沖她低語:“小語,他們吃飯不給錢就跑?!?p> 藺語也沒啰嗦,徑直走到旁邊拿起電話就打了出去。那男的見是又換了一個小丫頭,瘦瘦小小,更是不把人放在眼里。但見那丫頭一絲慌張也沒有,平靜的就像給親戚打電話,電話接通,才豁然發(fā)現(xiàn)是報警的電話。男子一下心虛起來,從藺語手里搶過電話,啪地一下大力摔在地上,膩了兩腳,惡狠狠的瞪了藺語一眼,沖他的同伴揮了揮手,說:“走。”頗有一番黑社會大哥的派頭。
藺語上前幾步擋住他們,聲音清亮,不卑不亢:“請你們付了錢再走?!碧A語一個人站在一群人面前,氣勢不弱,義正言辭。氣氛就僵在了那里,那人同伴中有一瘦矮的男子也站了出來,嘻嘻哈哈指著剛才的胖男子說道:“喝醉了,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們今天出來的匆忙,沒拿錢,小妹妹行個方便吧。”
藺語看他們每個人口袋鼓鼓,分明是裝著錢包的樣子,點了一桌的啤酒飲料也沒喝完,那兩個女孩還在嘀嘀咕咕說笑話,一點都沒有覺得不付錢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根本就是不好意。還沒等藺語說話,黎黎就不干了,上前一步就理論起來:“你們點那么多,說不付錢就不付錢,那我們以后……”
啪的一聲,力大無比,巴掌打擊的聲音震動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黎黎捂著自己麻了一邊的臉,跌坐在地上,滿臉不可置信和害怕,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那胖壯的男子還保持著剛才的手勢,指著黎黎“你再給老子說一句,老子就廢了你們兩。呸,臭娘們,還敢跟老子要錢。”藺語眼里瞬間便是一片火海,撲上去迅速而很辣的咬掉男子手上的一塊肉,皮肉和著鮮血憎恨的看著他們。
胖壯的男子反應過來,捂著滿是鮮血的手,疼的吱嗷亂叫,他的同伴震驚過后大步跑了過來,一人捂著男子的手,另一男子上去要抓藺語,剛到藺語身邊時,胸前已經(jīng)是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藺語拿著從柜臺底下掏出的刀,喘著粗氣指著面前的男子一字一頓:“道歉,付錢,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