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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鶴飲歌

第二十六章 誤傷

見鶴飲歌 白虎罐子 3456 2020-11-30 21:12:42

  “主公,屬下還是認(rèn)為您應(yīng)該少露面,畢竟您身份特殊,還是應(yīng)該在留都鎮(zhèn)守后方?!?p>  張小山搖搖頭說道:“有些時候還是我親自出面好?!?p>  那名屬下情緒有輕微的波動,抱拳說道:“屬下等,定會為主公完成夙愿,光復(fù)前朝?!?p>  在柜子里的鶴枝蔓徹底懵了。

  主公,留都,前朝,他莫不是……前朝皇室?

  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躲在柜子里,只是為了躲開小師妹和安陵予的騷擾卻聽到了這么大一個秘密,一個顛覆天下的秘密。

  即使是和鐵算盤曾經(jīng)談?wù)摰较嚓P(guān)的事情,她也并沒什么實感,覺得這些事情永遠(yuǎn)都離自己很遠(yuǎn)。

  如果他是故意逃到自己家,肯定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是正三品官員。

  張小山在自己家養(yǎng)傷的時候,她只知道自己的姐姐常常會去看他,因為她只顧著自己的事情,所以不知道父親跟他有過一些什么樣的交流。

  她用力按自己的額頭,自己的父親再蠢也不會被他勾到去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吧?這種會株連九族的事情父親應(yīng)該不會去做。

  姐姐總?cè)タ此?,他們之間都聊了些什么?

  她在柜子里藏了這么久,四肢都發(fā)麻了,想著這些事情,腦子里面混亂一片的時候,只是無意識地動了一下就磕到了柜子,發(fā)出了小小的砰一聲。

  “什么人?”張小山的手下拔出了武器護(hù)在他周圍。

  張小山的眼睛看向了那個柜子。

  “主公,那里。”一個手下眼神瞟著柜子說道。

  鶴枝蔓聽到他們發(fā)現(xiàn)了自己,心里有些慌張。既然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自己繼續(xù)躲著好像也沒有什么意義。可是推開柜子出去,聽到這種這種大事會不會被殺掉血濺當(dāng)場?

  張小山的屬下正要去把柜子打開,他攔住了他,自己親自去打開了柜子。

  鶴枝蔓用一個很扭曲的姿勢和張小山四目相對。

  張小山退后說道,“你出來吧?!?p>  鶴枝蔓慢慢地出了柜子,看著人手一柄兵器,長嘆一聲,難道自己就這樣在這兒死了嗎?

  在這種時候,她還是想到,如果他是故意逃到自己家,那即使她聽到了這樣的秘密,他應(yīng)該也不會殺掉自己吧……?

  他的手下皺眉,看著她對張小山說道:“主公,殺了她。”

  他的屬下向前逼近兩步,張小山又制止了他,“等一下?!?p>  他轉(zhuǎn)向鶴枝蔓,“你都聽見了?”

  鶴枝蔓真的很想說自己什么都沒聽見,可是這樣的話實在是太過無力,她也實在是想不通他為何要這么問,難不成她說自己沒聽見,他就會相信嗎?

  鶴枝蔓張口說道,“如果我說自己沒聽到,你會相信嗎?”

  張小山笑笑,“你不要害怕,我不會殺你的。”

  “主公!這……”

  他這么一說,鶴枝蔓反而更慌了,這豈不是證明他真的和自己的父親達(dá)成了什么合作嗎?

  “不過我也不可能讓你知道我們的秘密之后,就這樣離開。”

  “你想怎樣?”

  “你剛剛也聽到我們說要去京城,所以我要把你帶在身邊?!?p>  “我不可能和你去京城,我父親早已經(jīng)找到了我,等秋日宴結(jié)束之后,我就會被我家的護(hù)院帶回家。”

  “這是我給你的選擇,要么你跟我一起去京城,要么你家的護(hù)院就只能帶著你的尸體回家了。或者……我把你和你家護(hù)院的尸體一起送回家?!?p>  鶴枝蔓掙扎道:“你就這么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張小山還是那副和善的笑容,說道,“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你姐姐嗎?”

  “你不會以為我只是在嚇唬你吧?我相信只要是一個智商正常的人,都會明白聽到這樣的秘密之后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p>  “可我跟你去京城又能怎樣呢?你總不會叫我一輩子都待在你身邊吧?”

  “不會,只是我要判斷你到底會不會說出我的秘密。如果我現(xiàn)在就放你走,我想你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畢竟你是本朝的人,我想你心里一定把我們當(dāng)成反叛的亂黨?!?p>  “難道你們不是反叛的亂黨嗎?”

  張小山一直知道她比較奇怪,不過他還是很佩服在這樣的當(dāng)口,她還能有膽量向威脅到她生命的人做出這樣的質(zhì)問。

  “在你們眼中我們是反叛的亂黨,可在我們眼中卻是保家衛(wèi)國,是奪回自己本來應(yīng)該有的一切。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拿走,叫誰能就此甘心?”

  也許是這樣,鶴枝蔓沒有聰明到能勘破這些復(fù)雜的事,可他說的這么淺顯易懂,就像她對安陵予說,對于她,樸鞅是好人,對于自己來說,樸鞅就是壞人。

  “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你考慮,明日我們就要啟程了。在你考慮的時間里也不要進(jìn)行什么獨自一人的行動,我或者是他們,都會一直跟在你旁邊。”

  鶴枝蔓總是要去找樸鞅,現(xiàn)在她沒有了人身自由,失去了報仇的機(jī)會。

  她整晚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看著另一張床的張小山發(fā)呆,無計可施,決定還是睡覺吧。

  第二日下午,張小山叫她收拾行李,恰好一直沒在會場見到她的安陵予趕來找她。

  “你這就要走了?”

  鶴枝蔓偷看張小山,想著自己這是最后一搏,她回道:“帶樸鞅來送送我吧,我就告訴你一切,告訴樸鞅,送行之后我愿與他再不相見?!?p>  張小山看她說道:“沒有那個時間吧,我們現(xiàn)在就要啟程了?!?p>  他的目光一如往常,鶴枝蔓卻明白他的意思。

  “叫他快點趕上我,谷口見?!彼裏o視了張小山。

  安陵予抿抿嘴唇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等她走后,張小山問道:“你有什么花招?”

  鶴枝蔓搖頭,“我不是不想和你走,我想你知道那個人是我的仇人吧?”

  “我不想你節(jié)外生枝?!?p>  他見鶴枝蔓不答話,說道,“我去和徐兄弟道別。”

  “他不一起走嗎?”她這才有了反應(yīng)。

  張小山笑道:“我為何要帶一個局外人去辦正經(jīng)事呢?”

  他剛一出屋子,鶴枝蔓馬上從床底下拿出她準(zhǔn)備好的弓箭,這是她和吳韻比試那日叫鐵算盤幫她拿的,她背起弓箭趕上張小山,徐歡房正在那里惋惜不能和他繼續(xù)云游,也不知道張小山對他說了什么。

  不過君子之間只說自己不方便,想來徐歡房就會同意離開。但是鶴枝蔓決不能讓他就這樣走掉,她很難說張小山到底會不會突然殺掉她,有一個局外人才多一分安全。

  她馬上說道:“可京城有我姐姐。”

  徐歡房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早聽鶴枝蔓說鶴晨姬在京城,想著秋日宴結(jié)束之后,他一定要去京城的,明明他表示了是同一個目的地,張小山卻表示不方便,他只好自己走。

  “我自然也是要去京城的......”徐歡房的大眼睛透出一些試探的請求看著張小山。

  鶴枝蔓繼續(xù)道:“既然我們是同一個目的地,自然是一起走對吧?”

  “你不回家,也去京城?”

  鶴枝蔓點頭,有些迫切地說,“我去......尋我姐姐一起回家,我想如果姐姐知道徐公子一路保護(hù)我的話,她一定會感謝你的。”

  張小山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徐歡房心里只覺得她說的很對,這是討鶴晨姬開心的好機(jī)會。

  “我家的護(hù)院也在跟著我和姐姐,我想我父親一定也會知道徐公子有多善良,多有責(zé)任感的吧?”

  說道姐姐,徐歡房怎么可能不突破這無聊的君子模樣?

  她略微勾起唇角對張小山說道:“又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當(dāng)然可以一起走了,對嗎?”

  張小山如果有鶴枝蔓一半的性格,他就會說自己確實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讓大家都下不來臺,生硬而可怕的結(jié)束這件事,但這世上像鶴枝蔓一樣叫人討厭的人太少了,張小山自然也不是。

  他以一副“真拿你們沒辦法”的表情說道:“好吧。”

  鶴枝蔓知道他心里其實恨死自己了。她不在乎,雖然這樣可能會加深他的殺意,可她得到了一份安全感。

  一行人已經(jīng)走出了百花谷,鶴枝蔓看著眼前的竹林疑惑道:“怎么好像不太一樣,十八潭哪兒去了?”

  張小山回道:“我們走的是后山。”

  他的笑意這次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他不想節(jié)外生枝,看著她背的弓箭更是心生憂慮,既然她不肯聽話,就讓她自己失約谷口吧。

  “你......”

  鶴枝蔓真是萬萬沒想到,她真恨自己一直和徐歡房聊姐姐,忽視了周圍的景色,何況她還真看不出有什么太大差別,以為怎么走都是一樣的,看到竹林才反應(yīng)過來。

  她失魂落魄地騎上馬,想著自己又要多久才能再見到樸鞅,說不定在那之前,她就已經(jīng)死了。

  為什么會這樣呢?離開家之后,她好像事事不順,她其實只在乎報仇這一件事,就這么一件事,她就是做不好。

  馬蹄噠噠,越跑越快,竹林馬上要被拋在身后了,這時她突然聽到一聲“喂!”

  不是很大,卻足夠聽見,她馬上回頭看,就見樸鞅和安陵予,還有一個百花谷女弟子,她無心看那是誰,那聲喂是安陵予喊的。

  鶴枝蔓迅速搭弓射箭,在這個緊急關(guān)頭,她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目標(biāo)點上,在馬背上穩(wěn)如泰山,這一箭力道之大,飛速向樸鞅飛去。

  安陵予還在和樸鞅埋怨她怎么叫人送行,卻走了后山,還不等等人,就見一只箭破空而來,樸鞅的注意力被她和那個女弟子分散,不過還是很快發(fā)現(xiàn)了這只箭。

  他見她人已走了,心情不好,正想拔劍劈開這只箭,電光石火之間腦子一片空白的安陵予飛身向前一撲,這只箭瞬間沒入她的身體。

  鶴枝蔓愣住了,樸鞅也瞪大了雙眼,趕緊扶住了安陵予的身體,血染了她的漂亮衣衫。

  那名百花谷女弟子是周瑩瑩,短暫的驚訝后她馬上就要去追,樸鞅突然把安陵予交給她,“我去,你幫她療傷?!痹捯暨€未落便運起輕功追了上去。

  張小山一見這場騷動,真恨不得現(xiàn)在就殺了她,“我說過叫你不要節(jié)外生枝!”

  徐歡房也震驚得無言以對,只能在馬上看著鶴枝蔓。

  馬奔路遠(yuǎn),鶴枝蔓已經(jīng)看不到受傷的安陵予的身影,她看著陰沉著臉追過來的樸鞅,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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