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水堰奇事：真相大白
陸君屹伸出手拉了拉自己身邊的紀(jì)言柒，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繼續(xù)轉(zhuǎn)向怪老頭詢問道：“既然你有了殺他們的動機(jī)，那你告訴我你是怎么殺的？用的什么手法？用的什么材料？”
怪老頭愣了愣，眼神遲疑的看了一眼王瘋子，再一次壯了壯膽子看著眼前的一行人。
“我一開始就是用河水，將他們一個一個的壓在盆中等待他們因?yàn)槲M(jìn)去水死亡，后來我用被水浸泡過的棉絮一層一層的鋪在他們的面上，看著他們因?yàn)闆]有了空氣慢慢的停止呼吸、停止所有的動作，這樣的過程才可以環(huán)節(jié)我心中的仇恨。”
陸君屹嘴角微微上揚(yáng)，像是抓住了對方的把柄一樣，就連一旁的紀(jì)言柒也默默的不出聲，“你一個年近五十歲的老人家可以將三個成年的男子，其中還有兩位有家室的男子全面壓制住，還真是老當(dāng)益壯啊?！?p> 陸君屹站了起來，眼神示意慶俞提防著怪老頭的動作，再一次開口道：“那你說你的棉絮鋪了幾層他們才開始緩緩沒有了呼吸的？你為什么又要在事后再去將死者的面部劃爛？甚至還對兩個小孩子下毒手？”
怪老頭許是沒有想到陸君屹會詢問的那么仔細(xì)，一雙略顯渾濁的眸子閃過一瞬間的慌亂，瞳孔也在劇烈的震動，雙手在寬大的衣袖的遮掩下微微顫抖著。
但也正是因?yàn)橐路^于寬大，竟然顯得怪老頭整個人晃來晃去的飄忽不定。
陸君屹再次向前走了幾步，越來越緊逼怪老頭，“讓我來提醒提醒你，桑皮紙需要五層的厚度，換成棉絮的話應(yīng)該是在三層左右，因?yàn)槊扌醯男鯛钗镆矔M(jìn)入鼻腔引起堵塞，會加快死者的死亡時間?！?p> “你之所以不敢在仵作驗(yàn)尸之前劃破死者的面孔，或者換一句話說你之所以選擇這樣的連坐方式犯罪，不過是你害怕別人一看見如此有針對性目的的作案就可以知道你才是那個兇手?！?p> “但是那幾戶人家的家門都是緊閉的，你之所以能這樣大搖大擺的進(jìn)去，想必是里面的人都沒有想過平日里看起來毫無威脅的一個人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我說的都是對的吧？”
怪老頭現(xiàn)在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慌亂的情緒之中，整個人的面色慘白，身子抖得像個篩子一樣，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對，沒錯，就是，就是這樣的?！?p> 陸君屹和紀(jì)言柒都沒有去接話，反倒是一幅好整以暇的表情看向了靠在門框上面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王瘋子。
剛才說的場景和一些作案的動機(jī)，更符合的人選無疑是眼前的王瘋子。
他們幾戶人家常年欺負(fù)王瘋子，再加上都以為王瘋子的的確確是一個癡兒，這才對他沒有任何的戒心，也一如店家老板一樣。
王瘋子肩膀微慫，輕聲笑了起來，“果然，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呢……”
紀(jì)言柒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的王瘋子，眼中多了些了然卻沒有一絲的吃驚，“你果然不是一個癡兒。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李家村的人欺負(fù)過你的姐姐，那王家村的五十幾口人呢？總不可能那五十幾口人都欺負(fù)過你姐姐吧？”
王瘋子抬起頭來，雙手被緊緊的捆在身后，許是剛才的大幅度動作，又或許是昨晚掙扎的動作導(dǎo)致麻繩將手腕處勒出一道血痕。
“該死，他們都該死！要不是他們說我是惡魔的話，要不是他們用言語侮辱姐姐的話，姐姐又怎么會帶著我去李家村，又怎么會有后面的那些事情？”
王瘋子整個人紅了眼睛，眼角的清淚欲落不落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看起來更像是人們口中的那個瘋子。
王瘋子整個人向前撲了過來，身子帶著椅子重重的砸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驚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王瘋子整個人匍匐在地上，昨日綱剛剛清洗出來的面部再一次弄得臟亂不堪，但是王瘋子絲毫不在意。
王瘋子只是一味的用眼神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你們說啊，你們告訴我啊，為什么，為什么他們要叫我惡魔？為了躲避父母的欠債人的追殺，姐姐剪了自己引以為傲的頭發(fā)，我也開始裝瘋賣傻，但是為什么沒有人愿意放過我們？”
突然王瘋子開始狂笑了起來，兩只眼睛甚至都瞇成了一條月牙的形狀，“但是沒有關(guān)系，我看著他們在大水中奔跑，我看見他們在棉絮下面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失去呼吸、停止掙扎，我就感覺自己心中充滿了快感，哈哈哈哈……”
紀(jì)言柒和墨硯雙眉緊皺，眼前的這個人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理智，之前他清醒時為了避債，是為了幫助自己的姐姐復(fù)仇，但是現(xiàn)在的他腦中已經(jīng)被殺人的快感占據(jù)滿了，已經(jīng)不是個正常人了。
陸君屹上前幾步，一雙眼神犀利的看向了自己面前的王瘋子，“你姐姐是怎么死的？是誰害死的？是不是和錢文偉有關(guān)系？”
剛才還在整個人處于瘋癲狀態(tài)的王瘋子在聽見“錢文偉”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一雙眸子猶如深淵的看向了陸君屹，“錢文偉？你認(rèn)識錢文偉？你們是一伙的？”
陸君屹忍住自己心中憋悶住的那一口氣，整個人都處在暴怒的邊緣，“你不用管那么多，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姐姐的死和錢文偉有沒有關(guān)系？”
怪老頭上前幾步緊緊護(hù)住王瘋子，渾身顫抖的看向眼前的陸君屹，說出來的話語都還在顫抖著，“你別，別問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聽過他姐姐說過幾句，說她發(fā)現(xiàn)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會有幾大箱的東西搬到錢大人的府邸里面。”
“那孩子啥都好，就是好奇心重了些，我勸說過好幾次不要去管那些大人物都在做些什么，她偏不聽。她應(yīng)該是頭一天的時候和我提了一嘴說是要去看看那些箱子里面都是什么，當(dāng)晚就一直沒有了消息。等我再有她的消息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
紀(jì)言柒見陸君屹還想問些什么，皺了皺眉頭，出言打斷道：“你們先等一等，我們先把這一起案件的兇手王瘋子送到衙門去，你們再討論你們的事情。這些事情我不感興趣，我也不想知道，不要說了讓我聽見了?！?p> 陸君屹眉毛微微上揚(yáng)，眼中的意味越發(fā)的濃烈，“我也參與了你想要參與的事情，我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賢弟自然也可以進(jìn)來摻一腳?！?p> 紀(jì)言柒用像看怪物的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陸君屹，面上的淡漠與疏離又回到了二人初見時的模樣，“墨硯你負(fù)責(zé)將人送到衙門去，收拾收拾，明日回京。”
陸君屹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眼中的打趣卻沒有直達(dá)眼底，心中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許是很久沒有遇到可以一起解決案子，還那么有默契的人了吧。
陸君屹晃了晃頭，將腦中這個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右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