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臘月三十,這天我給木子雪打了三四個電話,聽到的都是那句死了媽一樣的聲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王曉倩倒是給我打了一個電話,祝我春節(jié)快樂。而仿佛,她也和我好久沒有聯(lián)系了。
是的,確實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聯(lián)系了。
電話里,她的聲音顯得有些憔悴而不安。不過我因為剛剛聽了死了媽的聲音,也就沒有過多的心情去問她到底怎么了,她也沒說。
彼此寒暄了幾句,電話就掛了。
楊剛和鮑光也分別打來了電話,說了說他們在學(xué)校任教的一些事情,談了談范保和范虎的離開,又問了問我的現(xiàn)狀,最后互相給家人帶好,祝春節(jié)愉快,有時間常聯(lián)系。
給李念電話打過去,聽到的也是死了媽的聲音,我也就沒有再打第二遍。
馬松,電話的那頭兒亂的轟隆轟隆的,根本聽不清彼此在說什么,我大聲跟他喊了一句新年快樂,就掛了。
而趙強,雖然那天在海潮量販KTV彼此留了電話,但畢竟我覺得,真的在除夕這天誰把誰丫兒抽了,也不太合適,所以就沒給他打。
估計他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也沒給我打。
除夕夜,和父母在一起是傳統(tǒng)。我也就不出意外的來到父母家,一起包著餃子,看著電視。
我爸愛看新聞,對,就是那個最愛說“據(jù)本臺最新報道”的那個新聞。
今年除夕各臺新聞里滾動播出的,全都是對南方雪災(zāi)的實時報道。鏡頭里,全國各地公安干警支援廣州的場景和畫面層出不窮。
眾志成城,共同奮戰(zhàn)在一線的一張張堅毅的面孔。這里面有木子雪,卻沒有我。
看著電視鏡頭里他們頭頂上閃閃的警徽,在這一瞬間,我的臉不由自主仿佛也變成了猴屁股。
我爸似乎看出了什么。
“方像。”
“?。堪?,怎么了?”
“剛聽電視里說,你們公安處也去支援廣州了。你這么年輕怎么沒去呢?是不是故意不去的?”
嗯……我的父親是一位有著44年從警生涯的老警察。他一輩子正直不阿任勞任怨。
他總說他從16歲就進入了公安隊伍,一直干到了60歲退休,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身上的警服的事。
“嗯。嗯。J。注?!?p> “嗨,老頭子??隙ㄊ侨思抑苯又付ǖ娜藛T唄。咱兒子要知道,要是能去,肯定第一個報名的。對吧?兒子。”
我媽看到我爸如此認(rèn)真的樣子,習(xí)慣性的在旁邊和稀泥,只是這次這稀泥和的,讓我的心里越發(fā)的感到酸楚。
“嗯?!?p> 我沒有底氣的附和著嗯了一聲。
“你小子當(dāng)時要是學(xué)財經(jīng)也就算了。既然自己在填報志愿的時候主動報了公安大學(xué),現(xiàn)在也真實地進入了公安隊伍。那就給我,認(rèn)認(rèn)真真的做一名優(yōu)秀的人民警察!不為別的,只為對得起頭頂上的警徽。你小子記住了,警徽的方向,那就是英勇無畏,那就是正義,那就是堅持?!?p> “爸。我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