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弊陂T口的一位不知名同學起身:“他是昨天隗校尉帶來的,您走的早,資料我給放到桌子里面了,您看一看。”
“?。俊碧镢屣L皺眉,身子向后歪著腦袋朝自己桌子下方看去,確實看到了一疊資料。
“哦?‘十二家’介紹來的,難怪這么放肆。我可告訴你,別人也許會顧忌這里面有什么關系不關系的,我卻不吃這一套!”
滿臉不屑地嘟囔完之后,田沐風抽出那疊資料,快速翻弄起來。
沒翻幾下,他的臉色忽然由輕蔑轉為嚴肅,繼而有些凝重起來。
他慌忙戴好眼鏡,舉到眼前仔細查看起來,自打陳卓進教室以來表現出的那種吊兒郎當也不見了。
陳卓見他越來越慌亂,地中海那里甚至明顯開始有汗液滲出,上前一步關心道:
“教授,您沒事吧?”
“誒?哦……沒沒事?!?p> “可是您這滿頭的汗……”說著,陳卓從旁邊講臺抽出幾張紙巾要給他遞過去。
田沐風大驚失色,因為慌亂而一時間站立不穩(wěn),朝后方倒去,口中大喊:
“你……你要干什么?別過來啊!我要喊人了?。 ?p> 陳卓只好作罷,無奈退下,心中頗有些不解。
突然這是鬧哪出呢?
走下講臺,教室內看著陳卓的眼睛一半警戒,一半欣賞,絕大部分人對田沐風的樣子都表現出幸災樂禍。
陳卓在后方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旁邊有個家伙立馬招呼道:
“嘿,他以前因為毒舌把某個家伙給激怒了,最后挨了揍,所以有心理陰影?!?p>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有些抱歉。
陳卓雙手合十,遠遠地朝田教授做了個對不起的動作。
“不用管他,這家伙欺軟怕硬,不是什么好人。不過,你的判定結果可真是厲害,‘情感障礙,偏執(zhí),偶見躁狂妄想和攻擊傾向,但因情緒壓力閾值較高,除非受到極大的刺激,否則產生應激反應的可能性極低,但應激反應也會相應強烈,需要注意?!??!?p> 說著,這家伙咧著嘴一邊搖頭一邊點頭,也不知是在嘲笑還是在感嘆。
審查結果是這么改的嗎?
這和原來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呀我說依依姑娘!
不過,這也就說明了為什么那田沐風會對自己如此害怕,還有班上這些家伙。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也沒有給別人看過,放心吧?!?p> 信你就鬼了。
“我叫劉訥,哪里出身?那上面沒寫?!?p> “其實我失憶了……”
“啊?你不是在騙我吧?第一次見到。我還以為失憶這玩意就是狗血電視劇才會有的,沒想到現實中真的存在。你撞哪了?我也去撞一下,這樣就可以明目張膽地去騷擾那些‘大’姐姐了,‘干什么你臭不要臉的抱過來找死啊’,‘對不起我失憶了,只是,由于對姐姐你的胸懷感到異常熟悉,故而……’,‘?。【谷贿@么可憐’……”
不好,遇到了一個戲精話癆。
這家伙一直在旁邊說,搞得陳卓都沒法聽這位教授講了些什么。大概聽到一些關于“圣土與魔域的戰(zhàn)爭”,“女神”,“逝去的年代”,“反魔大聯(lián)合”之類的字眼,幾乎都是關于這個世界的歷史的內容。
這也確實是陳卓非常想要了解的部分。
不過,他還是更喜歡通過文字來學習。于是,他點開面前的平板,找到了這門課的教材,快速翻閱了起來。
一個小時之后,陳卓終于是讀完了開頭的部分和近代的部分。了解一個世界最迅速的方法就是讀一讀“起源”和“現在”。
這個世界的女神,姓風。
女媧一族。
這是一個自上古時代就傳承下來的姓氏。包括風姓在內的“八姓”和“十二家”在歷史上很長時間內統(tǒng)治著這個世界,他們被統(tǒng)稱為“圣族”。
圣族的判斷并非完全按照姓氏為標準,只有在基因純度上符合一定標準的人,才會被判定為圣族。
因為在漫長的歷史之中,有些圣族人會與圣族之外的“華族”和“夷族”(也就是九黎人)通婚,他們的后代雖然也冠以那二十個姓氏,但卻不會被判定為圣族。這也就導致了圣族長期處于人上人的地位。
雖然在近代以前,因為平權運動和自由主義觀念的興起,神性沒落,不同出身人群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小,但潛在的差別和等級觀念還是存在于方方面面。
尤其是在數十年以前,這個世界還是一個分裂的大陸,有眾多國度,女媧一族作為一種宗教信仰的象征,雖然被所有國家推崇,但是卻沒有任何實權,對現世世俗生活保持中立,只是在國家之間發(fā)生的爭執(zhí)演化為不可挽回的戰(zhàn)爭之時才會出現調停。若某個國家的統(tǒng)治過于殘酷黑暗,天怒人怨,女媧一族還會聯(lián)合其他國度一同對其進行討伐。
數萬年的時間內,圣土的發(fā)展情形還是很不錯的,圣族,華族,九黎人(夷族)在這片土地和平共處。在那個時候,九黎人并未被整個社會排斥。
然而在33年以前,不知為何人間各處開始出現邪魔和被不明意識占據身體的人。他們被稱為降臨人,缺少理性,以無差別的殺戮為本能;他們通常擁有遠超尋常人類的身體能力和各種玄妙能力。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如何得以具現,又為何在人間制造混亂,他們是新的災害。
沒過多久,另一個災難降臨到圣土之上,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魔族趁機開始對圣土進行侵略。也就是從這時開始,戰(zhàn)斗轉化為以信仰兵甲為主要武器,輔佐以各類熱武器和魔法武器。
陳卓有些糊涂了,既然九黎人自古以來也屬于圣土的居民,那魔族里面的九黎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抱任何希望地問了問旁邊的話癆。
沒想到,李訥還真的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后果。
“作為九黎人,我的家族在這里生活了數千年了,是真正的圣土居民。你應該知道,那些敵人都是從另一個世界——魔域來的對吧?
在戰(zhàn)爭開始之后,我們就對那些俘虜進行過基因測定,很遺憾,結果證明除了那些一眼就能看出與我們屬于不同種族的天人、魔人、獸人之外,剩下的人全都是九黎人,與我們的基因具有極高的相似度。
那段時間,當這信息不知被誰‘意外’暴露出來之后,我們夷族人可是受盡了苦。雖然政府禁止對我們的歧視和攻擊,但是那些在魔族的侵略中深受其害的人們,還是把他們的仇恨發(fā)泄到了我們身上,把我們當做瘟疫,針對我們的私刑屢禁不止。
你可以想象,當時我們遭受了什么。
后來還是女神出面,將整個事情的前因后果向圣土公布之后,才終于遏制了這種混亂的局面。根據女神的記憶——啊,女神的知識和經驗是能夠從上一代傳承下來的。也就是說,別看現在的女神是個小女孩,精神上,她可能已經是個活了幾萬年的老妖婆了……”
也許是陳卓和李訥的交談過于火熱,引起了田教授的不滿。
他停下來正要發(fā)作,看到陳卓,又不說話了,繼續(xù)開始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