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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云

逍遙法外

如暮之云 夏樹冬雪 2066 2021-08-26 00:00:00

  臨起身時,蕭常望著墨云霄,恬淡地笑道:“霄兒,你若無事,陪老夫下盤棋如何?”

  墨云霄頷首道,“是,樂意之至?!币焕弦簧俎D(zhuǎn)移陣地前往書房,慕榕還有話想問慕陽,便纏著他在小院閑嘮嗑。

  小蕊給兩人沏了壺杏花茶,高高興興的跟朱兒說悄悄話去了。

  慕榕望著小蕊出挑的身影,若有所思道:“三哥,你老實說吧,顧旻是怎么了,你得這么眼巴巴地跟著?”

  慕陽微微一怔,不禁苦笑,“臭丫頭,跟著墨王久了,腦袋也成精啦?”

  “我天資聰穎是隨了爹娘的好不?”慕榕橫了三哥一眼,無意間捕捉到他眸底的落寞,終究不忍心,“有什么事兒你就說出來一起參詳,總好過這么憋著吧?”

  慕陽嘆了口氣,“妳知道阿旻舊疾纏身的事兒吧?!?p>  “知道呀,你不是為了治好他,到處找藥材嗎?”慕榕摩挲著溫熱的瓷杯,難得沒有拿他們之間的基情開玩笑,“我在羿方縣見著小乞丐了,他看起來好得很,心機重城府深,就是禍害遺千年的面相?!?p>  慕陽俊秀的眉眼微微蹙起,搖頭道:“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p>  慕榕被鬼面人擄走下了助情花毒,顧旻氣急攻心吐血,無意間被慕陽發(fā)現(xiàn)了他毒入膏肓的秘密。

  不管慕陽如何逼問,顧旻始終對自己的病情三緘其口,如何中毒、中的是哪門子的毒,一概避而不談。

  慕陽氣不過,用一碗加了料的安神湯把人放倒,取血潛心研究,翻遍醫(yī)書,終于找出顧旻中的是極為罕見的羅剎七毒。

  此毒乃是以赤血金翅草煉成,出自天下至陰之地——南夏國的瘴氣林,那兒遍地毒物,極為兇險。一但身中此毒,便氣血凝滯,郁積于心,就算武功再高也沒有用,只要動用內(nèi)力,便會七孔流血而死。

  顧旻的癥狀比較特殊,他身無內(nèi)力,但中毒已深,慕陽以金針暫時封住他身上的毒脈,如果再想不出解毒之法,有朝一日心頭毒血若爆發(fā)開來,便只能坐以待斃,任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他的性命。

  慕榕怔怔地聽著,良久才幽幽一嘆,“難怪他先前要將小蕊托付給我,原來是命不久矣。”

  “他一向自有主張?!蹦疥柲曋介?,低聲道:“蜉蝣之壽,朝生暮死,不敢與天搏命,只愿以殘生護她安好......”

  想起顧旻說這番話的神情,慕陽心中仍微微刺痛。

  顧旻太瀟灑了,奉旨南下查案,半個人都不帶,只有皇帝的暗龍衛(wèi)跟著傳遞消息。

  以他的身子,能撐得到江南就不錯了,還想只身混進朱家,這不是找死嗎?

  慕陽氣不過,死皮賴臉地跟來了,又被他三言兩語給氣走,在青鳶山盤桓數(shù)日,一籌莫展,不知該拿這個找死成精的家伙怎么辦。

  如今聽慕榕說她見過顧旻,還看起來挺好,慕陽便明白了。

  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即使顧旻想要守著的那個人,此生都不會明白他的心意,他也沒有遺憾。

  想必這一回,顧旻是抱持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慕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算了,擔心也沒用,或許如妳所說,阿旻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也不一定?!?p>  慕榕瞅了他一眼,“我是說他禍害遺千年?!笨汕f別美化她的用詞。

  “行吧。”慕陽翻了個白眼,為了轉(zhuǎn)換心情,刻意打起精神,興致勃勃地說道:“妳可知墨景熙給自己搞出多大的一個麻煩?”

  慕榕眼睛亮了好奇地問道:“不知道,你說說看?”

  她記得青洛提過一嘴,說是墨景熙給自己戴了頂大綠帽,惹得鳳儀宮雞飛狗跳,正想方設(shè)法掩蓋這件驚天大丑聞,不知道那對兄友弟恭的奇葩王爺們怎么樣了。

  慕陽嘿嘿一笑,說起來這事兒還跟慕安有關(guān)。

  他們家那淡泊如仙的大哥,某日來到初陽院,問他要一味藥,不治傷風也不治頭痛,只要能讓女子看似有喜脈,至少撐上三個月即可。

  慕陽差點嚇掉眼珠子,天上仙人墮入滾滾紅塵了?蕭媛不必擔心慕安把另一只腳也踏入佛門了?

  這番不符合常理的操作......難不成是欠了什么桃花債?

  慕安一邊憂心親弟弟的智商,粗淺地說了來龍去脈,慕陽這才意會過來——大哥是全天下最護短、最記仇之人,安妍公主想要慕榕的命,這仇還沒報呢,哪能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躲在四王府逍遙法外?

  過了幾日,四王府傳出王妃有喜的消息,差點把后宮給掀翻了。

  有別于鳳儀宮的愁云慘霧,太后高興得合不攏嘴,不僅重重賞賜安妍,還派了宮里的嬤嬤、醫(yī)女到四王府為王妃調(diào)理安胎——畢竟四王府曾因為楚晴萱失心瘋,鬧出不少懷孕的姨娘胎死腹中的憾事,如今正妃有喜,自然不能等閑視之。

  境遇最慘的莫過于楚晴萱,安妍有喜之后,她就被徹底軟禁,不準踏出小院一步,據(jù)說現(xiàn)在瘋得更徹底,每日大哭大鬧,不是哭著喊姐姐,就是鬧著找王爺,太后一但出手清理,恐怕她也命不久矣。

  這里頭最苦逼的莫過于墨景熙,他為了拉攏墨景淵,不惜以安妍公主作餌,施以小惠,沒想到頭上的青青草原一望無際,如今還喜當?shù)?p>  要是哪天他真的登基為帝,兒子當上皇子,這血脈可就掰扯不清了。

  慕榕驚詫過后,笑不可遏,沒想到慕安看似道貌岸然,狠起來是真的狠。

  為了給墨云霄打掩護,盡心盡力攪亂一池春水,如今連安妍都算計上了,報仇搗亂兩不耽誤。

  突然想起方才慕陽在家宴上提起蕭媛從不用安神香,慕榕收斂笑意,認真地問道:“三哥,你方才說娘不用安神香,可我從白馬寺帶回來的那盒香呢?你當時不也說能緩解娘親的頭痛嗎?”

  慕陽莫名的瞅了她一眼,奇道:“這多大的事兒啊?安神香雖能靜心凝神,可爹他老人家不喜,娘便從來不用,多半喝些半夏秫米湯,或者在枕頭里放置佩蘭等香料助眠?!?p>  慕榕挑了挑眉,慕老頭是不喜安神香,還是另有隱情......例如不喜送蕭媛安神香之人?

  哎哎哎,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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