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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云

命定的時機

如暮之云 夏樹冬雪 2039 2021-08-25 00:00:00

  慕陽干脆假裝沒聽見,沖著緩步走過來的墨云霄頷首道:“妹夫啊,見到你真是太好了?!笔掓露伎旒眽牧?,要不是慕安再三保證這兩人平安無事,恐怕他家娘親會天天以淚洗面。

  墨云霄清淺一笑,“累得諸位掛心,是云霄的不是,回京后自當(dāng)向岳父岳母請罪?!?p>  慕陽擺擺手,心直口快地說道:“爹娘哪兒會怪你,倒是小妹魯莽,肯定添麻煩了。”他不懷好意的瞅瞅慕榕,“想不想知道大哥會怎么罰妳?”

  這回可不是抄抄女戒女則就能完事,一想到慕榕會被慕安教訓(xùn)得有多慘,他就幸災(zāi)樂禍得直想笑。

  慕榕看白癡似的斜睨她三哥,“沒聽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有她家夫君這座靠山,她才不怕。

  慕陽懶得跟她一般見識,“走吧,祖父讓我來接你們,白辰他們早到了,就妳貪玩磨磨唧唧,他老人家早等得不耐煩了?!?p>  一行人走出杏花林,穿過阡陌縱橫的田野,只見山邊有一處老宅邸,遠遠望去,層層疊疊的院落在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烏瓦灰墻質(zhì)樸無華——正是蕭家大院。

  慕陽此番南下,倒也不全然是不放心顧旻,還身負探望外祖父的重責(zé)大任,早就在青鳶山住了好些天,沒想到會等來慕榕,著實又驚又喜。

  他心情放松下來,就想嚇唬妹子,故作嚴肅道:“見著外祖父,可千萬別口無遮攔,惹得他老人家生氣,娘親肯定饒不了妳?!?p>  “外祖父是什么樣的人呀?”慕榕好奇地問道,她得事先打聽清楚,以免誤踩地雷。

  慕陽勾起半邊唇角,皮笑肉不笑,“爹和大哥加起來,約莫就是外祖父那樣?!?p>  慕榕不禁打了個冷顫,她怎么有種自投羅網(wǎng)、羊入虎口的預(yù)感?

  沿著青石板古道一路登上百來層階梯,終于來到古宅門口,慕榕還來不及喘口氣,就先被兩個一前一后飛奔過來的小丫頭團團包圍。

  “小姐,真的是妳!”小蕊眼眶通紅,淚眼迷濛,拉著慕榕不肯撒手。

  朱兒也跟著抹了一把熱淚,“昨天還是公子,今天真的是小姐!”

  你一言我一語,伴隨著涕泗橫飛,慕榕被哭得一臉懵,只能蒼白無力地勸慰:“欸,別哭啊!我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兒,沒少胳膊少條腿......別別別哭......哎算了,妳們哭完再說吧?!?p>  她不過是千里尋夫,又不是干了啥罪大惡極的壞事,小丫頭一件她就哭成淚人兒,很難收拾的呀!

  眾人自動退到一旁涼涼的看戲,沒見過有哪家小姐當(dāng)?shù)眠@么窩囊,對丫鬟的淚水束手無策,還連聲認錯,一點兒威嚴也沒有。

  慕榕手忙腳亂地哄好兩個丫頭,簡直心力交瘁,扶額道:“行了行了,先干正事?!彼歼€沒拜見外祖父,就先在門口深刻反省了一番,要不干脆去蕭家祠堂認罰算了?

  關(guān)鍵問題是——她到底做錯什么了?

  慕榕一臉憋屈地率先走進大門,心好累。

  殊不知更大的驚嚇還在后頭,正廳外,一個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身影映入眼簾,慕榕驚詫得完全說不出話,委屈、傷心、愧疚、思念......種種情緒一涌而上,淚水迅速迷濛了視線。

  外祖父蕭常,跟她另一個世界的外公長得一模一樣。

  上天究竟是在開她玩笑呢,還是冥冥之中真有定數(shù)?

  前一世無緣再相見的親人,竟然在這個世界重新聚首......慕榕激動地奔向前去,喊了聲“爺爺!”眼淚頓時決堤。

  蕭常是第一次見到外孫女,沒想到這女娃兒跟蕭媛小時候極為神似,見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孺慕之情,也不禁動容,慈藹地安慰:“好孩子,別哭?!?p>  墨云霄緩步上前見禮,規(guī)規(guī)矩矩的喊了聲,“云霄見過外祖父。”他跟慕榕自然是一個輩分,她喊什么,他跟著喊準沒錯。

  雖不知為何慕榕如此激動,但見她哭成淚人兒,還是不免心疼,掏出帕子為她拭去滿臉淚痕,安慰地捏捏她的手,動作親密自然。

  蕭常雖老態(tài)龍鐘,但精神瞿鑠,目光炯炯,欣慰地頷首,“久聞墨王之名,既是榕榕的夫婿,老夫便喊你一聲霄兒吧?!?p>  他一生遠離朝堂,不欲子孫與皇室有任何牽連,原本是不樂見這樁婚事,當(dāng)初慕榕嫁給墨王的消息傳到青鳶山,他還發(fā)了一頓脾氣,悶悶不樂了好幾天。

  如今看到墨云霄似是真心疼惜這個外孫女,他也寬慰了幾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藏了大半輩子......只怕命定的時機已至,人終究不能勝天,該來的總是會來。

  蕭常命人在正廳擺了席面,和幾個小輩一同用膳,向來冷清的蕭家大院一下子熱鬧起來,話題多半圍繞著慕敬和蕭媛打轉(zhuǎn)。

  慕榕乖巧的坐在蕭常身邊,好奇的問道:“爺爺,老頭子......呃,我爹他小時候是怎么樣的人???”她心虛地吐吐舌頭,差點就原形畢露。

  蕭常不以為忤,捻須笑道:“敬兒年幼時,個性和安兒一模一樣,急公好義,心懷家國天下,都是難得一見的棟梁之才。經(jīng)過這數(shù)十年朝堂歷練,若還能秉持初衷,不忘本心,也不負蕭家家訓(xùn)了?!?p>  “安兒?”慕榕疑惑道:“爺爺是說我大哥?”慕安就一飄逸出塵的仙人,跟急公好義哪里沾得上邊?

  蕭常呵呵一笑,“我說的是淮安,如今世人稱他永安方丈。云家老兒將他送來蕭家上家學(xué),可他一心向武,沒幾年就隨著當(dāng)時的白馬寺方丈云游學(xué)藝去了。”

  慕榕不著痕跡地與墨云霄對望了一眼,細心夾了塊魚片豆腐,放到蕭常面前的瓷碟,不經(jīng)意地說道:“難怪永安方丈一聽說娘親偶感風(fēng)寒,就送來安神香,說是能清心凝神,原來還有這么一段同窗的過往?!?p>  蕭常持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目光淡然,并未多言。反倒是慕陽一臉疑惑道:“娘親從不用安神香,怕是辜負永安大師好意了?!?p>  始終靜默不語的墨云霄眸光閃動,朝著還想開口的慕榕微微搖頭,她會意過來,便東拉西扯的凈說些家常瑣事,一場家宴平靜無波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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