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晏回去洗了個澡,再過來時時清還沒出來。
他又坐了會,她才頂著濕發(fā)從浴室出來。
岑晏走上前拿毛巾幫她擦了擦頭發(fā),然后讓她坐在床上,拿吹風機替她吹頭發(fā)。
吹頭發(fā)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
時清被他伺候得舒舒服服,加上酒精作用,已經(jīng)歪著腦袋睡著了。
岑晏把頭發(fā)吹干后又梳了梳,然后給她調(diào)整了下睡姿,蓋上被子,定好空調(diào)后關上門離開。
?。?p> 這幾天時清都是被他叫起床的,手機鬧鐘全關了,借著酒勁一覺睡到自然醒。
閉著眼伸手,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拔下數(shù)據(jù)線,瞇著眼看了看,嗯,八點零七。
八點零七?
她躺在床上猛得睜開眼睛,坐起來抹了把臉。
記憶停留在盛世的包廂,他們唱的歌真難聽。
低頭看到身上的睡衣,她掀開被子下床走出房間,家里沒人。
顧不上換衣服,她直接開了對面的門,在書房找到岑晏。
“我衣服誰換的?”
岑晏正在開視頻會議,這話一出,他和對方都愣了一下。
“會議暫停半個小時?!?p> 他合上電腦,笑意盈盈地走到時清身前不答反問:
“你覺得是誰換的?”
時清做了個深呼吸。
“你覺得我和你打一架誰會贏?”
岑晏伸手想摸摸她的頭,被她躲開了。
他見狀趕緊解釋道:“昨晚你自己洗的澡換的衣服,頭發(fā)是我給你吹的?!?p> 時清一臉不信。
岑晏環(huán)臂斜倚著墻,好整以暇地問她:“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我在盛世?!?p> “嗯,你喝多了不認人,我?guī)慊貋淼摹!?p> “你這意思是,我不認人只認你?”
岑晏點點頭。
“不說怎么回來的,我衣服……”
“真是你自己換的,我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沒禽獸到那個地步。”
“暫且信你一回?!?p>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就走了,徒留他低頭失笑。
時清回去洗漱后換了身衣服,出來就看到餐桌上擺著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和一杯蜂蜜水。
“昨晚喝了酒,頭疼不疼?”
時清搖了搖頭。
“你以后還是少沾酒?!?p> 之后岑晏繼續(xù)視頻會議,她去了畫室。
她的書房被改成了畫室,里面放了各種顏料和繪畫工具。
岑晏開完會推門而入時,她正在給畫布上色。
他一眼看去就是深淺不一層次分明的藍以及濃郁的黑,壓得人喘不過氣。
“帶你離開戚城好不好?”
時清拿著畫筆的手微頓,“去哪?”
“國際聯(lián)盟。”
“好?!?p> 她在哪都沒有歸屬感,對戚城僅剩的那點歸屬感來自于時永年。
時永年駕鶴西去,她也按照他的意愿完成了高考,對于這座城市,再沒有什么好留戀的了。
離開就離開吧。
“什么時候走?”
“后天?!?p> 下午時清去了趟天恒。
楚航甩給她一沓文件,“這是政府的合作案。”
“試試水,”時清隨意翻了翻文件,“另外,往國際聯(lián)盟深入?!?p> “核心?”
“嗯?!?p> “今天怎么想起來來公司了?”
“我要回國際聯(lián)盟了?!?p> “……”
好不容易等她高考結(jié)束,他還以為能反壓榨她兩個月,誰知道……
算了算了,誰讓他才是拿工資的那個人呢。
楚航:流下打工人的眼淚。
從天恒出來后,時清去墓園看了看時永年。
“信我看到了。”
“你養(yǎng)我12年,卻也是我痛苦的根源。”
“這么說也不對。”
“你也沒怎么養(yǎng)我?!?p> “初到國際聯(lián)盟的那些日子,是我自己拼出來熬過來的?!?p> “看了信才知道你那天為什么要問我怪不怪你?!?p> “怨過,也謝謝你把我?guī)С鰜??!?p> “你的心愿我完成了?!?p> “高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過兩天我就要回國際聯(lián)盟?!?p> “臨走前來看你一眼?!?p> “如果有來生,不要再入地獄?!?p> 最后一句話很輕,隨風消散。
其實如今回看過往,時永年更多的是她的枷鎖和負累。
就這樣吧,他的心愿她已經(jīng)完成了,剩下的,都交給時間吧。
***
對于岑晏提出要去國際聯(lián)盟這件事,時清多少是有點意外的。
他和她心知肚明對方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只是不知道具體身份。
他這樣光明正大地帶她去國際聯(lián)盟,她的小馬甲還捂得住嗎?
“國際聯(lián)盟可是你的地盤,到時候還要仰仗清姐的照拂。”
這一聲清姐成功地把時清別扭到了。
“得了吧。”是他自己提的去國際聯(lián)盟,他在國際聯(lián)盟能沒點勢力?
岑晏喝了口咖啡,知道這種鬼話她不可能信。
“到了那邊別動手,有什么事交給手底下的人去辦?!?p> “好,”時清從書里抬頭,“商量個事?!?p> “說說看?!?p> “別叫清姐?!彪m然她身邊的人不管年齡大小都這么叫她,但是這個稱呼到了岑晏嘴里就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那叫什么?”
“隨你喜歡,別叫清姐。”
“那……”岑晏湊近她,“叫寶貝兒?”
時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敢亂叫,我廢了你第三條腿?!?p> 岑晏笑道:“小姑娘怎么這么兇殘?!?p> 她年紀小,他又不能做什么,口頭調(diào)戲還要被暴力威脅。
時清無意瞟到他書桌上的臺歷,突然想起來什么。
“航班信息發(fā)我?!?p> “怎么,怕我把你賣了?”
“在國際聯(lián)盟還不知道誰賣誰。”
她收到航班信息后轉(zhuǎn)手發(fā)給風行澈,并吩咐了幾句。
?。?p> 剛下飛機,還未出大廳,時清借著上廁所的名義去見了風行澈一面。
風行澈遞給她一個紙袋。
“清姐,東西在里面了?!?p> “嗯?!?p> “穆老和宋先生那邊需不需要透個消息?”
“暫時不用,過段時間我自己去?!?p> “是?!?p> 回去后岑晏瞥了眼她手里的紙袋,“剛剛?cè)ヒ娏耸裁慈???p> 雖是問句,語氣卻極其篤定。
不然這還能是廁所門口派發(fā)的,人手一個嗎?
“暫時保密,別想著查監(jiān)控?!?p> 岑晏知道她既然這么說,那他從監(jiān)控上一定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