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倆談的怎么樣?”
顧曉進到宿舍的時候,三個室友目光灼灼地對準了她,但顧曉只想趕緊爬上床蒙頭睡上一大覺。方才在宿舍樓下,強打著精神跟唐陌說了自己的想法,奈何頭疼的厲害,不等他回復就趕緊離開了。
現(xiàn)在回到宿舍,她實在是沒有心情、也沒有精力再應付室友們的關心。
“不怎么樣。”顧曉扯扯嘴角,一鼓作氣爬上了床,儼然與世隔絕的態(tài)勢。
大家看顧曉的樣子,想到今晚她確實喝了不少酒,只好暫時打消了盤問下去的念頭。
同樣的問答也發(fā)生在男生宿舍。
于佟看看唐陌不怎么好看的臉色,也決定打消掉接著問下去的想法。他們在這咸吃蘿卜淡操心算怎么回事,況且,唐陌這架勢一看就很不爽,還是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不得不承認,某些時候,于佟還是很有眼色的,唐陌現(xiàn)在的心情與其說是不爽,不如說是憋屈。他知道顧曉喜歡他,而顧曉在他背上所言,更讓他堅信了這一點。本以為水到渠成,然而最后,事情的走向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女生宿舍樓下,兩人相向而立。
“今天晚上,謝謝你。”
“嗯。”
顧曉覺得,自己今天晚上之所以這么難過,其實還是因為碰見唐陌時,被他視而不見的態(tài)度給傷到了。
可是,要是說起來,這種做法還是自己先起的頭。推己及人,顧曉想起分手以后,第一次見面,自己和王丹晴假裝沒看見唐陌的情形,當時唐陌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唐陌,我想了想,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p> 唐陌點頭,稍感欣慰,滿心以為顧曉會和自己說起那天中午的事情,正要表明自己的想法,就聽見顧曉接下來的話。
“其實大家都在一個學校,分手以后,不至于老死不相往來似的,”顧曉想到自己之前的幼稚行為,抱歉地笑了笑,“我們還是像談戀愛之前那樣相處,可以嗎?”
……
唐陌一點也不想點頭,又想不出該怎么拒絕,顧曉的話出乎了自己意料,以至于他當時就被噎的不上不下的,事情最后以顧曉的轉(zhuǎn)身離開不了了之。
就這樣,唐陌不僅沒聽到想聽的話,反而又被分手了一次。
他現(xiàn)在滿腦子想到的,就是顧曉看向自己時,滿眼純粹而坦蕩的請求。還有顧曉說的什么“以后盡量不會麻煩你的”。
煩悶之余,唐陌挫敗地想,男女的腦回路可能真的不一樣。他這種以為對方能領會自己想法的自信,或許真的錯了。看顧曉的態(tài)度,是抱定兩人要分手的,那么,往后兩人又該怎么辦呢?
顧曉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喝這么多啤酒了,自己之前以為啤酒不是酒,喝多了也不會難受的想法簡直大錯特錯。
她這一晚上都因為頭痛睡得不安穩(wěn),好不容易熬到凌晨頭疼的不那么厲害了才睡著。沒睡一會兒,就被室友叫醒要去上課。
顧曉下床的時候,整個人還暈乎乎的,而范可可一行人看到她的臉,紛紛目瞪口呆地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最后還是時麗把后知后覺的顧曉拉到鏡子面前,她才明白過來。
鏡中人,黑眼圈,腫眼泡,臉也腫的看著像是大了一圈。
“曉曉,你昨天晚上睡的不是挺早的嗎?”時麗小聲道。
顧曉嫌棄地把鏡子倒扣在桌面上,趴在桌子上。感覺頭又開始疼了,疼地渾身發(fā)軟,一動不想動。
“你再不趕緊洗漱就遲到了,今天第一節(jié)可是外科!”范可可催促道。
“我知道了……”顧曉悶悶道。
“你不會生病了吧!”王丹晴看著顧曉軟綿綿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像還真是有點燙。
顧曉也覺得自己這個狀態(tài)不對勁,接過范可可遞來的體溫計,又坐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顧曉拿出體溫計看了一眼道,“不燒,37.1。”
王丹晴有些狐疑地接過體溫計,隨即道,“你是不是燒傻了,這明明就是37.6!”
范可可一看,趕緊從醫(yī)藥箱里找來感冒靈給她沖上。
顧曉摸摸自己的額頭,也覺得有點發(fā)燙,怪不得頭疼呢,她先前還以為是因為晚上喝了酒還有哭的太狠了的緣故呢。
看著顧曉暈乎乎的樣子,王丹晴道,“反正你現(xiàn)在也來不及了,干脆給班長請個假,別去上課了?!?p> 顧曉看了眼手機,點了點頭?,F(xiàn)在洗漱確實來不及了,況且,她覺得自己這個狀態(tài),出去聽課確實有些勉強。
范可可她們這才放下心來,匆忙出去上課。
護理系教的外科的老師出去開會沒能趕回來,學校臨時安排了臨床的老師代課。巧的是,安排來代課的老師,正是臨床系的輔導員。
范可可她們放下心來,一般來說,代課的老師是不會點名的。況且,對于有事請假的同學,只要班長心里有數(shù),老師沒問也就算了,是不會算到平時出勤上的。
由于唐陌的原因,臨床系的輔導員是有些關注顧曉的。又因為顧曉是社團社長,經(jīng)常出入老師辦公室的緣故,輔導員認識她。
臨上課前,輔導員站在講臺上環(huán)顧一圈,沒見到顧曉,有些不滿。
“班長,有沒來的沒有?”
班長也是個人精,一聽老師都這么問了,心里肯定有數(shù),趕緊一五一十道,“有的,老師,顧曉同學身體不舒服,在宿舍休息了沒有來?!?p> “有病假條沒有?”
班長愣住了,一般來說,本科班里,沒有老師會上綱上線要病假條,又不是連著好幾天不來上課。而且,誰還沒有個頭疼腦熱的,只要給班長請個假,班長再給老師知會一聲,知道了也就算了。
看著愣住的班長,老師一臉我就知道沒有的樣子,轉(zhuǎn)頭道,“誰是顧曉同學的室友?通知到她,這節(jié)課不來上課就算曠課處理。我們接著上課?!?p> 先有掛科記錄,偏見已成,在這個老師心里,顧曉儼然就是那種為了逃課拿生病做借口的學生,這才有了后面的斤斤計較。
與此同時,下面也開始竊竊議論起來。
“這不是臨床的輔導員嗎?知道他姓嚴,沒想到?jīng)]想到真的這么嚴?。俊狈犊煽尚÷暤馈?p> “我看,曉曉這一趟,非來不可了?!睍r麗也小聲道。
大學里面,有曠課記錄還是很嚴重的,當然,最重要的就是影響成績,嚴重還會導致掛科。
而王丹晴已經(jīng)在給顧曉打電話了。
顧曉剛接起來,就見王丹晴又掛斷,緊接著就發(fā)來了消息。
“我在上課,不方便給你打電話。”
“你怎么樣,好點沒有?咱外科老師沒來,是臨床輔導員代的課,這個小老頭太變態(tài)了,非得要病假條,要不就算你曠課……”
明白始末的顧曉冷笑一聲,看來他對自己的成見還真不??!
“她怎么說?”范可可小聲問道。
“她說好多了,現(xiàn)在過來。”王丹晴回答道。
顧曉到教室門口的時候,由于喝了藥,又睡了一覺,臉色看起來已經(jīng)比早上好多了。
“報告!”
“進來吧?!?p> 正在上課的老師打量了她一眼,心里有些得意,教學這么多年,什么樣的學生沒見過,這不就生龍活虎地來了嗎?心里也更肯定了顧曉裝病曠課的想法。
顧曉回到座位。
“頭不疼了吧?”王丹晴輕聲道。
“嗯嗯,好多了,多虧了可可的神藥!”看著室友們關心的眼神,顧曉心里暖暖的。
“那可不是,我給你說啊……”
范可可一聽,也加入進來,正想趁機給自己表表功,就感覺被旁邊的時麗拉了拉胳膊。
臺上,嚴老師的目光已經(jīng)盯上了幾個人。
“來了就好好聽課,不要交頭接耳,影響其他同學!”
顧曉看著課本,低頭不語。
過了一會兒,聽見范可可小聲對自己抱怨,“你是不是什么時候得罪他了???惡意這么大……”
“那你少說兩句,別害我了行不行?”顧曉趁機低頭小聲笑道。
下課鈴聲響起,顧曉如釋重負地癱在了桌子上。
“別叫我,我睡一會兒。”
本來感冒藥里就有安眠成分,顧曉還發(fā)著燒,早上又沒吃東西,這么頂著高壓上了一節(jié)課,她現(xiàn)在可謂又累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