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曜帶去做了檢查,一切正常,是只健康的貓崽。
也不知道貓媽媽出了什么事,才會拋棄他。
剛給曜曜喂完牛奶泡軟的貓糧,那人的消息就過來了。
曜曜舔完碗底最后一滴牛奶,躺在地上露出肚皮朝她撒嬌。她剛伸手去揉,就被啊嗚一聲咬在手指上。
她有點頭疼,這小家伙太好動,已經(jīng)開始禍害家里的電線和沙發(fā)了。雖然目前威脅尚小,但也是時候給安排一個貓抓板了。
lqaql:“落落,我要看曜曜!”
林落喬順手拍了幾張照給他。
lqaql:“啊!幾日不見,曜曜居然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了,嗚嗚,我好像一個不稱職的爸爸,缺席了他的成長。。。”后面是個內(nèi)牛滿面的表情包。
“。。。”
可能有了貓,最近林落喬心情不錯,走路都帶風(fēng)。
徐冬見了又忍不住嘴癢,“落落,最近面帶桃花呀,可能要旺?!?p> 林落喬敷衍地點頭,“旺,旺旺大禮包?!?p> “不過,”徐冬又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故作嚴(yán)肅,“要小心爛桃花??!”
“去你的?!币慌缘拿裘粢槐竞窈竦膱蟊碓宜X袋上,“烏鴉嘴?!?p> 林落喬縮了縮脖子,幸災(zāi)樂禍地聆聽徐冬的慘叫。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群公司剛來的小姑娘跟他們一起吃飯,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最近火的流量明星。
“啊?。≈壑郏?!他居然又跟李蕓可合作了,我的cp呀,啊我死了!”林落喬打了飯回去就聽見敏敏在哭嚎,看見他們圍著一本時尚雜志嘰嘰喳喳,好奇地掃了一眼。
雜志封面上,偶像和女演員躺在白色絨毛地毯的背景里,一只軟綿綿的兔子趴在他的肩頭,女演員抬頭望著兔子,他垂眸凝視著她,目光溫柔又深情。
林落喬蹙了一下眉,端著飯坐在她們中間。
“聊什么呢?”她假裝無意地問。
“嗨,落落姐你來了,”一個叫季悅的妹子搖搖頭,“別理她,磕cp磕瘋了,cp飯真是粉圈最瘋魔的存在。”
“唉你還說我,你本命不也和你的新墻頭勾三搭四嗎?”
“那不一樣,”季悅故作深沉,“如果蒸煮天天發(fā)糖,那就是磕到真的了,跟你們這些從刀子里摳糖的有本質(zhì)區(qū)別。”
“嘁,我們可可祺家也天天發(fā)糖的好嗎?”敏敏誓死捍衛(wèi)自家cp的尊嚴(yán),一副掌握小道消息的模樣,神神秘秘地向她們透露,“就上周五,上個月底30號,舟舟還跟可可在機(jī)場密會呢,然后舟舟還親自送她回家被拍到了!看!有圖有真相!你們說,深更半夜成年男女天時地利人和,會發(fā)生什么還用說嗎?用說嗎!”
說到最后,敏敏興奮得復(fù)讀機(jī)本質(zhì)爆發(fā),為掙得cp的尊嚴(yán)洋洋得意搖頭晃腦。本來神秘的小道消息最后還是被慷慨激昂地在飯桌上公布了,大家討論著新的瓜,覺得飯更香了。
只有林落喬皺了皺眉,悄無聲息地把嘴里發(fā)苦的青菜咽了下去。
季悅想了一會兒,真誠地質(zhì)疑道:“他倆的新劇是不是聽說要上了?會不會是在為新劇造勢?”
“絕對不可能!”敏敏斬釘截鐵,“舟舟出道半年的粉絲見面會上,他說過自己心有所屬,所以絕對不會跟任何人炒cp。如果真是團(tuán)隊為劇而炒,那不是打臉嗎?這絕對不!可!能!”
“那也不能說明他的真愛就是李蕓可呀,她童星出道都多少年了......”
她們?nèi)耘f在熱烈地討論,只有林落喬感覺心一點點在下沉。
30號那天晚上,就是他們撿到曜曜的一天,那天他確實是從機(jī)場過來的。
吃完飯大家各自回了辦公室,鬼使神差地,林落喬摸出手機(jī),點開了陸舟褀超話。
30號晚上接機(jī)的站姐傳的圖是下午五點的,而他發(fā)消息過來是四點二十,奶茶是十點半送到的,最后在公司樓下見到他是十一點。
中間空缺了將近六個小時,半天左右。
徐冬閑不下來在辦公室晃悠,尋找招貓逗狗的對象。感覺林落喬最近心情不錯,又準(zhǔn)備來找她斗嘴討嫌。
他看見林落喬本來在玩手機(jī),忽然手指顫抖一下,緊緊皺起了眉。
徐冬愣住,剛要出口的玩笑話忘得一干二凈,“落落,你怎么了???”
林落喬抬起頭,下意識地藏起手機(jī),強打起笑臉對他說:“沒事?!?p> 徐冬一聲不吭地回到工位,難得地安靜了一中午。工作閑暇他掃了眼林落喬空空如也的座位,疑惑地皺了下眉。
也許是錯覺,他感覺那個時候的林落喬真的很失落,像是丟了禮物的小孩一樣。
林落喬他們組的直屬上司,就是活在眾人口中不怒自威的老大,辦公室角落之神,最近要調(diào)職了。
聽說又是受到上層權(quán)力更迭的影響,被調(diào)到邊緣部門去做負(fù)責(zé)人,變相地外升內(nèi)降。
雖然飽受壓榨,但各位溫情的社畜還是留下了羨慕又不舍的淚水。
老大雖然辦事嚴(yán)厲,要求嚴(yán)格,但他們都是他當(dāng)年親手挑選出來的成員,于他們組的人有知遇之恩。而且老大雖然偶爾脾氣暴躁,但在上級面前,還是護(hù)犢子的。
這讓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對下一個繼任者有了各種猜測,也生出了對自己前途未卜的一絲迷茫。
吃飯的時候,老大言簡意賅地總結(jié)陳詞了他們共事的時光,又說了些發(fā)自肺腑的鼓勵的話,連徐冬這個牙尖嘴利的貨都感動得眼淚汪汪的。
林落喬喝了幾口酒,心情不佳沒一會兒就感覺有些上頭。飯桌上,一群人又哭又笑地回憶往昔,老大坐了過來叫了她一聲,“小林。”
她看著他,老大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跟她父親差不多的年紀(jì)。雖然歲月如刀鋒在他臉上留下了無情的刻痕,但也賦予了他這個年齡獨具的風(fēng)霜與魅力。曾經(jīng)他親自把她選進(jìn)組里,她一開始無法適應(yīng),挨了不知多少頓罵,甚至心里跟老大生了嫌隙。等到后來摸到一點門道,工作逐漸順利起來的時候,同事才偷偷告訴她,老大在其中也出了力,曾經(jīng)暗中叫人幫她,也在上級面前極力為她爭取應(yīng)得的權(quán)益。
“小林,你也跟了我這么久了,還沒跟你說幾句心里話?!倍?,窗外的寒意與室內(nèi)的熱鬧碰撞出白蒙蒙的霧氣,升騰起來撲滿窗戶,映照著萬家燈火的暖意。她坐在敬重的長輩面前,對即將面臨的離別措手不及,不知道他要提點自己一些什么,只能愣愣地點點頭。
“你可以很優(yōu)秀,小林,”老大露出一絲罕見的笑意,漾開在眼角每一絲皺紋里,“我時常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p> “謝謝,我敬您,白總。”她鄭重地舉起酒杯,杯沿朝下輕輕碰了碰老大的杯子。
老大舉杯而盡,手虛虛地指向她,“你呀......要是我女兒還活著,應(yīng)該就比你小一歲。”
她不吭聲了,和這個男人默默坐在一起,品味著喧鬧長桌盡頭不一樣的悲歡。
“小林啊,”老大感嘆般說道,“人,還是不能太理想化了,你這個性子,太容易吃虧。”
“上周我去開會,跟總經(jīng)理吃了頓飯。聽說一個甲方公司的小經(jīng)理,最近很得勢,在上級面前風(fēng)言風(fēng)語地傳你的事情。我跟總經(jīng)理說,你不是那樣的人?!崩洗笥譂M上一杯酒,一雙總是冷厲的眼里乘著善意的關(guān)懷,“但是我要調(diào)走了,以后的事情,還得靠你自己。”
林落喬微微抬起頭,脖子有些僵。她猛眨幾下眼,把泛上了的酸澀壓下去,“謝謝您,真的。”
“接下來的一路風(fēng)吹雨打,能繼續(xù)在這里立足,是你的勝利,去尋找更遠(yuǎn)的風(fēng)景,也未嘗不是你的自由?!崩洗蠓畔戮票?,“小林,要認(rèn)清自己,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