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候汪安是在八十年前崛起的,第一代候爺將美貌的妹子獻給前朝皇帝,借著裙帶賞賜了候爵。若說底蘊,是萬萬不敢與李、馮、陶、余、萬等這幾家相比的。在這些人眼里,最是不喜像汪家這樣的行事作風。
汪琴因與余氏認了親,此刻就乖巧熱情地服侍在側,親自提了茶壺給胡氏、余氏蓄水。
幾人正說著話兒,突地就聽到幾聲刺耳的哭鬧聲,隱隱夾雜著婦人的訓罵聲。
胡氏蹙著眉頭,“外頭是怎了?”
汪詩尋聲望去。
汪詞回道:“稟母親,好像是蘭桂堂方向。”
余氏倏然起身,尋著聲望去:真是蘭桂堂?
“莫不是昭兒出事了?”她福了福身,“汪夫人,妾身告辭!”
胡氏一直沉浸在余氏說的事中,這會子回過神來,如何馮昭將蘭桂堂攪得雞飛狗跳,她正好抓住馮昭的錯處,一個蘭桂堂都管不好,哪里能打理好自己的嫁妝,到時候就有藉口打理她的嫁妝。
“親家母,我與你一道去瞧瞧!”胡氏帶著婆子跟上,又道:“博兒、小五,你們回去讀書?!?p> 汪博應答一聲“是”。
*
蘭桂堂。
外院的院子里頭,燕兒跪在中央,周圍立著蘭桂堂的婆子、丫頭,還有外院的跑腿小廝。
燕兒衣衫凌亂,神色狼狽。
陸媽媽怒目要向。
馮昭的兩個二等陪嫁丫頭桔子、杏子面含恨意。
待胡氏、余氏等人趕到時,燕兒渾身顫抖如篩,見胡氏與幾位姑娘到了,眼淚撲簌簌地滑落下來。
胡氏喝問道:“出了何事?”
眾人齊齊向胡氏行禮。
外院的管事婆子小心翼翼地道:“回夫人,是……是燕兒,她往大/奶奶的藥罐里下藥,被老奴與桔子抓了個正著。”
桔子是馮昭的陪嫁丫頭,可這個管事婆子可是汪家的仆婦,算是汪家的老人。
胡氏心下暗暗叫苦。
邊角門的布簾后面,挑起了一角,紅梅靜靜地注意著外院眾人的神色,先是燕兒,再是胡氏、胡秀秀、汪詩。
胡秀秀眸露驚慌。
汪詩則有些意外。
胡氏無措之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與正常。
胡秀秀走近燕兒,揚手就是一記狠重的耳光:“賤婢!你給大/奶奶下藥,是想害她性命?當真該死!”
啪!啪!
又是兩耳光。
胡秀秀是府里的表姑娘,喜作一身白衣白裙,人前楚楚憐人、弱不禁風,說話也是柔軟好聽,可今日一改柔弱模樣,抬手就打人。
莫非,這件事與胡秀秀有關?
不僅余氏這般想,就連陸媽媽也有懷疑。
燕兒的臉頰上立時落下了兩個紅通通的巴掌印,可見胡秀秀下手有多狠。
桔子走近胡氏、余氏,福了福身,伸出手來,“夫人、太太,這是燕兒的藥包,里頭的少許藥粉是她被我與秦婆子抓了現(xiàn)形,誤倒在灶臺的粉末。大部分藥粉她已倒入藥罐,這就是證據(jù)?!?p> 余氏接過藥包,瞧了一眼,這可是害她女兒的證據(jù),她朗聲道:“堂堂安樂候府,出了謀害主子的惡婢!難怪我女兒病得如此嚴重,原來不是病,而是毒。汪夫人,今日的事,你們候府必須給我馮家一個交代?!?p> 陸媽媽輕聲道:“二姑娘遣了陸平去城南馮府報信,要請馮家大夫人過來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