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博好奇地問道:“成都李的后人呢?”
余氏不緊不慢地道:“當(dāng)今李相大人便是其后人?!?p> 這不是貴妃娘娘的兄長?
胡氏心下已是驚濤駭浪,這是說給馮二姑娘保媒的便是李貴妃娘娘,因為他們四家是世交,而這四家更是前朝的名門。
轉(zhuǎn)而,她又想:這是唬她的吧?不是說這馮家祖父是獵戶,馮父亦是個山野莽夫會些有拳腳,馮家祖父曾在老鎮(zhèn)國公手下做副將,這馮父也在鎮(zhèn)國公世子手下做了十來年的小將,若真有這般來歷,為甚落成了商賈人家。
假的,這余氏是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胡說一通,若真有這門道,候爺早打聽出來了。
余氏輕聲道:“四家后人,李家門風(fēng)更為嚴(yán)謹(jǐn),而我們?nèi)以谟腊材觊g開始敗落,泯然于眾,后有先輩為振興家業(yè)開始從商經(jīng)營。這才有了后來的商賈馮家、陶家、余家,到了高祖年間,高祖皇帝聽說我們?nèi)业臏Y源,便賞了我們?nèi)一噬躺矸荨R蛭覀內(nèi)覐纳?,與李家有所疏遠(yuǎn)……”
成都李這一脈,未曾從商,自開國立朝至今,每代都有子弟在朝為官,是本朝的名門世族,到了如今,前朝有李相,后宮有貴妃,真可謂權(quán)傾天下。
余氏那一句隱晦的“有所疏遠(yuǎn)”令人暇思無限。
汪博、汪賦兄弟倆此刻聽到這段淵源,更是興奮鼓舞,汪家正想法子想接近李家一直不得其法。
胡氏心緒繁復(fù),聽余氏道來,這三家盤根錯節(jié),弄不好,他們?nèi)遗c李相府、貴妃、五皇子還有交情,她還想謀馮氏的嫁妝,只怕這不大容易了。畢竟這三家人早前是商賈、后是皇商,如今這三家人都有子孫在朝為官,又改回了官宦名門的門庭。譬如這馮家大房就是一滿的寡兒孤女,二房是皇商,三房可是入仕為官。
余氏原是余家的嫡長女,又是馮家嫡長媳,就憑這樣的身份,她原比常人知曉的多。
胡氏好奇地問道:“馮太太的婆母出自瓷器皇商萬家,這個萬家莫非也是開國時的哪家名門之后?!?p> 余氏答道:“是開國功臣平國公萬家后人?!彼似?,答道:“我二嬸娘家衛(wèi)氏老太太便是萬家姑娘?!?p> 難怪這衛(wèi)氏做了瓷器皇商,原來是萬家換了門庭,將這祖?zhèn)鞯纳饨o了出嫁的妹子。
果然!
即便是開國名門,后來爵位斷了,后人不爭氣了,自然也泯然于眾,再流轉(zhuǎn)幾代,出了會經(jīng)商的后人,又再度被世人知曉。浩浩歷史長河,這些大家族在漫漫時光里沉沉浮浮,或泯然于眾,或揚名于世,就似今昔權(quán)傾一世的承恩候李家,也曾經(jīng)歷過繁勝、沉沒、再振興、揚名、權(quán)貴一時。
胡氏沉吟道:“萬家瓷器生意甚好,竟是交給了姻親衛(wèi)家?!?p> “萬家是極疼女兒的,否則不會將這祖?zhèn)鞯拿胤浇唤o出嫁女?!?p> 瓷器這東西焉是尋常人能弄出來的,且還是宮窖,更不容易了。
也就是說經(jīng)商、皇商,只是這些大家族暫時的身份,而今他們都在改變自己的身份,且這幾家都已經(jīng)改換成功。
皇商,亦商亦官。
這宮里的供奉生意,自來爭奪得厲害,可皇家當(dāng)年怎么就單單給了這幾家,沒想到,這里頭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原是帝王念舊,憶起這幾家原是開國名臣之后,特意照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