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瑪蘭,也就是宜蘭,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在海灘上看不到夕陽西下。
但它又有一個好處,能夠看到初生的太陽在海岸線上升起,讓人感覺這里是朝陽之地。
三人隨意聊了一陣,很快褪去了之前的陌生,這就是女性特別的優(yōu)點,只要不勾心斗角,很快就能成為閨蜜之類的好朋友。換作大粗男子,一路上可沒有這么多閑聊,甚至能夠一天不說話。
“今日はどうですか?(今天怎么樣?)”
“運良く,故郷よりずっといいです……(還行,比家鄉(xiāng)好多了)”
正當(dāng)三人在街上行走,街道邊上的石階處坐著幾名矮小女子,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只見泰泰毫不客氣地站在她們面前,眼神不善地看著她們,那可愛的模樣加上生氣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愛一番。
“你們的親人已經(jīng)拋棄你們,你們的國主大名只把你們當(dāng)成金錢,當(dāng)成貨物,玩物,你們還要說家鄉(xiāng)話?”泰泰帶有一絲責(zé)怪的語氣說道。
那幾個矮小的女子立刻站了起來,立刻低頭哈腰,“真的很抱歉,泰泰夫人。”并希望得到她的原諒。
“算了,你們回去吧?!?p> 看到她們真誠地道歉,泰泰也沒有多去計較,隨后便帶著鄭暄妍兩人繼續(xù)往歸途而去。
“何為這里會有倭國女?”鄭暄妍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她一直覺得大島屬于大清,應(yīng)該只有漢人與番人,但穿著漢服的倭國人就讓人覺得奇怪,難道是ji女?
鄭暄妍偶爾聽聞過一些,京城一些名樓妓院,有時會走私一些倭國婆子,用于秘密招攬客人,畢竟有些富人子弟好這口。
“孩子沒娘,說來話長,按相公的話來說。就是被你們腦子進水的皇帝給害的?!碧┨╇S意的說道。
鄭暄妍挑了挑眉頭,在與她聊天中,時不時辱罵一下皇帝,要是放在大清里,基本是滿門抄斬的結(jié)果。
但小西沒有多在意,而是問道:“為什么是皇帝害的?”
她對于乾隆皇帝沒什么感覺,自己只是一個奴仆,算得上是大清底層百姓,頭頂?shù)幕实蹞Q了人都與她無關(guān)。
“相公當(dāng)時是說,你們大清執(zhí)行移民不移女眷政策,想要以家眷要挾那些移民的農(nóng)夫,讓他們不得有造反的心思,但這只會適得其反,因為太多羅漢腳(單身無業(yè)漢),如今大島三年一小反,五年一大反…
相公當(dāng)時大量遷入漢人,十個人只有兩三個女子,用了許多法子,因為貪官污吏就是給錢不辦事,錢也都不管用…
他當(dāng)時并不想買日藩女,可是這里的羅漢腳太多,總會有人忍不了性子當(dāng)街奸擄,暴亂隨時都會發(fā)生…
他最后也無可奈何,只好在長崎走私女子,如今約有三萬多人,當(dāng)然不止日藩,還有朝鮮藩國,南阮,呂宋…
只是相公說,日藩買女便宜,一把火繩槍換三四個女子,然后將她們送進女子學(xué)院,進行文化漢化,思想漢化,再分配給士兵?!保?)
泰泰詳詳細細地說了一大堆。
她對當(dāng)時還有些陰影,哪一陣子都不敢出門。
宜蘭最為嚴(yán)重的時候,七八萬名男子,只有兩萬多名女子,在那時,凡是女子都不敢輕易上街,誰知道上街會發(fā)生什么嚴(yán)重的事情。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差點爆發(fā)出漢人與平埔人之間的矛盾。
最后鄭軒力排眾議,大量進口日藩女才平息最為主要的矛盾,但他還是非常郁悶的在書房內(nèi)大筆寫下了,“痛飲黃龍君莫醉,牢記東洋藏倭賊!”幾個字。并說道:“又恨又愛。”
泰泰想想就覺得后怕。
她并沒有覺得進口女子有什么不妥,男子就該有老婆,女子就該有丈夫,天經(jīng)地義。
如今整個噶瑪蘭還有一萬多名男子正等著娶老婆,到現(xiàn)在自己相公的壓力不小,還要不停地走私人口。
“不過我相公說了,這里將是全世界女子最好的歸屬,這里有她們需要的平等,權(quán)利及安全?!碧┨┑f道。
對于在母系社會生活的她來說,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也不妨礙她對鄭軒的崇拜。
鄭暄妍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也默默地點頭。
有時她發(fā)現(xiàn)這里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地方,比自己想象的山寨堡壘,賊兵惡棍完全沾不上邊。
若是在大清,方方面面都要墨守成規(guī),大家閨秀不得外出,不得見人,街上可都是瘦瘦弱弱的百姓,沒有這里如此好景象。
其實有哪個女子不想出去?
有哪個女孩子想要成天呆在家?
女規(guī),三從四德,都在教女子要呆在家中,若不是自己是旗人,不用受怎么多規(guī)矩限制,自己恐怕也只能成為廂房中的怨婦。
在這里滿大街都能看到女子出行,沒有任何拘束,更不擔(dān)心會被按上蕩婦名頭。
不遠處的食市里,傳來的吆喝聲。
“宜蘭燒餅數(shù)哪家,橋頭大槐樹下老黃家!油餅脆,肉餅香,肉沫調(diào)餡,熱油炸成,皮兒又酥又美,油汪汪!”
“豆腐腦,豆腐腦,一干二凈豆腐腦,美婦愛喝豆腐腦,又白又甜又香滑,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呦!”
這里商販子與大清沒多大區(qū)別,除了沒有辮子,人比較干凈,衣服比較光鮮以外,其他都是一樣,還有一些吆喝聲是帶有地方方言,客家話,閩南話,吳話,就連廣府話也不在少數(shù)。
此時的小西早已經(jīng)忘記自己身在“曹營”。
街道上滿是吆喝聲,深深地將她吸引住。
特別是誘人的香味,小西每走一步就停下一步聞一下味道,隨后說道,“小姐,這里有油果子,羊雜湯,煎包,肉餅,豆腐腦,炸糕,艾窩窩,就連京城才有的薩琪瑪餑餑也有。”
這可讓泰泰與鄭暄妍感到驚訝,好奇地問一句:“你怎么知道?”
“聞出來的,嘿嘿,小西比較貪吃,所以只要聞聞味道就知道了,為什么這里怎么多好吃的。”
“因為相公也是一個嘴叼之人,嫌棄這里沒什么吃的,走私人口順便收羅吃食小販。”泰泰一邊說一邊從口袋里掏出銅錢,放到小西手上,“你想吃什么自己去買吧?!?p> “謝謝泰泰姐。”小西接過錢之后,就興奮的跑了。
鄭暄妍一臉汗顏,沒想到小西一下子就被收買了,虧她還是自己奴仆。
雖然有些生氣,不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能說這丫頭沒心沒肺,就像一個未入世的小孩子,富有童真,有時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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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島國民缺鐵缺鉛,一支火繩槍價格5~200兩,這是外國散商主要貿(mào)易商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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