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兮月強(qiáng)忍著渾身的疼痛,接過綠晴遞來的湯藥,淺嘗了一口。
那苦澀的味道瞬間在舌尖散開,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聽聞綠晴的一番話,她抬眸望向這個小丫頭,心中的詫異愈發(fā)濃烈。
難怪自己感覺像是被千刀萬剮般疼痛,原來是被人用鞭子抽的!
她在心里暗自腹誹,不過是拍戲而已,用得著這么狠嗎?
剛想開口詢問綠晴,拍戲為何要如此逼真,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猛地又環(huán)顧四周。
屋內(nèi)空蕩蕩的,死寂一片,除了她和綠晴,再無他人,連一絲活人的氣息都感受不到。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是在拍戲,那那些攝影器材、攝影師、導(dǎo)演、化妝師、道具師都去哪兒了?
難道……
這不是在拍戲,而是自己穿越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冷兮月驚愕得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劇收縮,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此刻,她全然不顧全身的疼痛,咬著牙,雙手用力撐著身體,努力讓自己坐正,緊緊盯著綠晴,急切地問道。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綠晴看著自家小姐這般急切的模樣,滿心疑惑,但還是趕忙放下手中的碗,小心翼翼地將冷兮月扶起來,關(guān)切地說。
“小姐您慢點,當(dāng)心扯到傷口!”
“哎呀,我沒事!”
冷兮月哪還顧得上傷口的疼痛,她死死地抓住綠晴的手臂,指甲都幾乎嵌進(jìn)了綠晴的肉里,再次追問道。
“快說,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我這又是在哪里?”
綠晴雖對小姐的問題感到奇怪,但還是如實回答。
“現(xiàn)在是午時三刻,小姐所呆的這里便是將軍府!”
午時三刻?
也就是剛過中午,冷兮月心想,可這所謂的將軍府怎么如此寒酸?
她打量著四周,破舊的墻壁像是隨時都會坍塌,昏暗的光線在這狹小的空間里搖曳不定,仿佛被一層陰霾籠罩。
家徒四壁,破爛的擺設(shè),打著補(bǔ)丁的被褥,還有自己身上這件洗得發(fā)白、破舊不堪的衣裳……
她不禁一陣扶額,滿心悲催。
別人穿越不是皇宮就是富貴之家,輪到自己趕個時髦穿越,怎么就到了這么個破地方!
綠晴扶著冷兮月在屋子里緩緩踱步,看著小姐如此仔細(xì)地觀察著這個住了十年的屋子,心里滿是疑惑。
這些年來,從夫人因病去世后,她們主仆二人便相依為命地住在這兒,早已習(xí)慣了這里的一切,小姐今天這是怎么了?
“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綠晴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擔(dān)憂。
“你們這將軍府也太寒酸了吧,這么的破爛不堪,是人住的地方么?”
冷兮月被綠晴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那殘舊得隨時可能散架的桌椅,忍不住發(fā)問。
“這......”
綠晴剛要開口,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伴隨著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像是一群人正朝著這邊狂奔而來。
緊接著,本就搖搖欲墜的門被人從外面狠狠一腳踹開,發(fā)出“嘎吱”的巨響,劇烈地?fù)u晃著,仿佛下一秒就會轟然倒地。
“死丫頭醒了沒有?”一個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屋內(nèi)的寂靜。
冷兮月聞言,詫異的抬頭,只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
她濃妝艷抹,臉上的脂粉厚得仿佛能掉下來,身上的綾羅綢緞在這破舊的屋子里顯得格格不入,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中年婦女身側(cè)跟著一個同樣打扮得妖冶艷麗的女子,后面還簇?fù)碇咂甙税说囊槐娤氯耍麄兊纳碛霸诨璋档墓饩€中顯得影影綽綽,猶如一群鬼魅。
這又是什么情況,集體過來打群架的么?冷兮月心中充滿了狐疑。
這時,就見一旁的綠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顫顫巍巍地說道。
“二夫人您,您怎么過來了?”
被喚作二夫人的女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匍匐在地的綠晴,臉上滿是鄙夷之色,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怎么?我不能來?”
“整個將軍府都是我母親的,她想來就來,豈是你一個下作的傭人可以問的?”
站在二夫人旁邊的年輕女子開口了,聲音尖銳刺耳,帶著明顯的不屑。她斜睨著綠晴,眼神中充滿了傲慢與輕蔑。
“奴婢不敢!”
綠晴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在這寂靜的屋子里回蕩,不難聽出她此刻內(nèi)心的極度恐懼。
“哼,諒你也不敢!”
年輕女子再次冷哼一聲,隨后將目光轉(zhuǎn)向安靜坐在椅子上的冷兮月,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冷嗤道。
“喲,果然是皮糙肉厚,被父親拿鞭子抽成那樣,還能活過來!”
冷兮月聞言,不怒反笑,緩緩挑眉,心中已然明白這來者不善。
看她們對待原主的態(tài)度如此刻薄惡劣,就知道原主生前肯定沒少受她們的欺負(fù)。
“也虧得姑奶奶我皮糙肉厚經(jīng)得起折騰,要是就你這小身板指不定一鞭子就一命嗚呼了吧!”
切!跟自己找茬?原主好欺負(fù),可不代表自己也是好欺負(fù)的主。
“臭丫頭你咒我?”
年輕女子聽聞冷兮月如此說,頓時暴跳如雷,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滾圓,像是要吃人一般,沖著冷兮月大聲吼道。
她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作勢要沖向冷兮月動手。
二夫人卻不緊不慢地抬手,輕輕按住了她的胳膊,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卻又帶著幾分得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喲,瞧瞧這大小姐,不過是在床上躺了兩天,這脾氣倒是見長??!”
冷兮月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她們,心中暗自思量,這二夫人和這囂張跋扈的女子,一看就沒安好心。
今日既然撞到自己手里,可不能就這么輕易被她們拿捏。她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平日里只會在背后使絆子的二夫人和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
怎么,今見父親抽我,你們母女倆是覺得我好欺負(fù),特意跑過來來耀武揚(yáng)威的?”
二夫人臉色一沉,眼中的狠厲愈發(fā)明顯,她向前走了兩步,那身上的首飾隨著她的動作叮當(dāng)作響,在這破舊的屋子里顯得格外刺耳。
“冷兮月,你別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備受寵愛的大小姐。如今你母親不在了,你在這將軍府,就是個沒人要的孤女,還敢在我面前這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