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濃稠如墨,城市的喧囂在這一刻都被無限放大。
“臭丫頭別跑,你給我站住!”
一聲怒喝打破了夜的寂靜,伴隨著一陣凌亂且急促的腳步聲,一群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如同從黑暗中涌出的鬼魅,正瘋狂地追逐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
他們的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lián)u曳,投下扭曲而詭異的影子。
“不跑那是傻子!”
冷兮月在心里瘋狂地吶喊著,心跳如雷,每一步都踏得地面砰砰作響。
她的發(fā)絲在疾風(fēng)中肆意飛舞,冷汗?jié)裢噶撕蟊?,黏膩的感覺讓她愈發(fā)難受。
今天真是倒霉透頂,身為新聞界赫赫有名的金牌記者,跟蹤本是手到擒來之事。
可不知為何,像是被厄運(yùn)籠罩一般,昨日接到主編電話,說今日當(dāng)紅明星沈伊然在創(chuàng)世酒店與神秘男子幽會。
這么好的爆八卦機(jī)會,她怎能錯過?然而,就在她剛到酒店門口,甚至還沒來得及拿出相機(jī),就被一群彪形大漢盯上,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窮追不舍。
冷兮月一邊狂奔,一邊時不時轉(zhuǎn)頭看向身后。
那群黑影越來越近,他們沉重的呼吸聲仿佛就在耳邊。
恐懼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向著馬路不顧一切地沖去。
慌亂之中,她根本沒注意到交通信號燈已經(jīng)由綠轉(zhuǎn)紅。
突然,一道刺眼的強(qiáng)光射來,她下意識地想要停下腳步,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一輛急駛而過的卡車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如同一頭發(fā)狂的野獸,將她狠狠撞飛。
冷兮月只覺眼前一黑,身體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重重地摔落在馬路邊上。
“嘶~好痛!”
不知過了多久,冷兮月從昏迷中緩緩蘇醒,渾身像是被千鈞巨石碾壓過,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
稍微一動,那種鉆心的劇痛就讓她幾近暈過去。
她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破敗不堪的屋子。
四周彌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像是被歲月遺忘的角落。
昏黃的燈光在破舊的燈罩里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給這屋子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氛圍。
屋子雖然破敗,卻有著難以言喻的古色古香。
那掉了木漆的板床,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突兀,不過卻異常干凈整潔,仿佛與這破敗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床邊挽著的紗簾殘舊泛黃,卻一塵不染,隨著微風(fēng)輕輕晃動,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好似有人在低聲訴說著什么。
環(huán)顧四周,皆是一些陳舊的家具,它們安靜地擺放著,卻散發(fā)著一種莫名的詭異感。
“唔,這是哪里?”
冷兮月看著眼前陌生而又陰森的環(huán)境,心中涌起無盡的疑惑。
自己不是出車禍死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恐懼在心底悄然蔓延,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子。
“大小姐你醒了?”
就在冷兮月滿心狐疑之時,一個丫頭打扮的女孩,端著個已經(jīng)破爛不堪的瓷碗,從黑暗中快步走來。
她的腳步急促,帶起一陣微風(fēng),讓本就搖曳的燈光晃動得更加厲害。
冷兮月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女孩臉上焦急的神色,心中愈發(fā)詫異。
“大小姐?”
冷兮月忍不住重復(fù)了一遍,眼前這個古裝扮相的女孩,為何會稱呼自己為大小姐?
難道是在拍古裝???
她垂眸看向自己蓋的被子,被子很薄,好幾處還有補(bǔ)丁,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那些補(bǔ)丁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
“這拍攝劇組也忒窮了點(diǎn)吧!”
她在心里默默想著,可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為什么出了車禍,自己會跑到拍攝劇組里呢?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小姐你還好吧?”
這時,端著湯藥碗焦急趕來的綠晴,看著自家大小姐這般模樣,眼眶泛紅,只差沒急得哭出來。
她匆匆將湯藥碗放到床頭的矮桌旁,那矮桌看起來搖搖欲墜,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散架。
綠晴看著拍自己頭的冷兮月,急切地問道。
“小姐你是不是哪里痛,晴兒這就扶你起來,給你看看?!?p> 說著,她便上前一步,扶住冷兮月慢慢起身。
冷兮月看著急匆匆趕來的女孩,好似根本就感受不到這里,詭異腐朽的氛圍一般,把這氤氳晦澀之氣的地方,像是早就以為常了一般。
不對……
自己不過就是一個記者,怎么會看到這地方的晦澀之氣?
難道她被車這么一撞,地府走了一遭,突然就有了陰陽眼?
不過這演丫鬟的演員,長得還怪好看的,甚至比那這演員還怪好看的,甚至都比當(dāng)紅影星沈依然還漂亮幾分。
舉手投足間都表演得如此到位?!靶」媚锬阍趧〗M一天多少錢?”
冷兮月暫時壓下心頭的疑惑,被綠晴慢慢扶起來,倚靠在木板床的床架上。
后背的劇痛讓她緊緊蹙起眉頭,額頭上也冒出了細(xì)密的冷汗。
“什么劇組?”
綠晴將冷兮月安頓好,轉(zhuǎn)身端起湯藥碗,準(zhǔn)備喂她喝藥。
聽到冷兮月這么問,她詫異的抬頭,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恐懼,仿佛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們這不是在拍戲?”
冷兮月看著綠晴的反應(yīng),心中的疑惑更甚,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拍戲?”
綠晴騰出一只手來,探了探自家小姐的額頭。
微涼的觸感傳來,不像是發(fā)燒的樣子,這讓她更加疑惑了。
怎么小姐這才昏迷了兩天,醒來就凈說些胡話?
“小姐是不是老爺下手太重了,疼的您腦子有些迷糊?”
綠晴擔(dān)憂地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在這寂靜的屋子里回蕩,顯得格外詭異。
“老爺?”
冷兮月重復(fù)著這個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對啊!”
綠晴坐到床邊,那床板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她用湯匙舀了一勺湯藥,放置在自己唇邊吹了吹,又遞到冷兮月的嘴邊。
“兩日前大小姐不滿意,老爺將您許配給七王爺,便跑去老爺書房大鬧,結(jié)果就被老爺用鞭子狠狠的抽了一頓?!?p> 想到這里,綠晴眼眶里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滾落下來。
當(dāng)小姐被冷府的下人抬回來時,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她至今都?xì)v歷在目,每一個畫面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