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4-
正當(dāng)我與小葡對峙之時,從幕布小門那邊消失的男子又出現(xiàn)了。
他懷中橫抱著一把41寸純木色的吉它,朝我們這邊好奇地望了望,然后若無其事地?fù)炝税迅叩首谖⑿∥枧_右側(cè),微微調(diào)試了琴弦,拍拍面前支架的話筒。全場瞬間靜下來。
他開始輕輕彈唱蔡琴的老歌《讀你》:
“讀你千遍也不厭倦,讀你的感覺像春天,你的眉目之間,鎖著我的愛憐,你的唇齒之間,留著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動,左右我的視線,你是我的詩篇......”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白古的歌聲。是青春繽紛美好的聲音,仿佛時光匆匆一去不復(fù)返。
那晚,我本已遂愿小葡,允許她聽完白古彈唱完三首歌后離開。
當(dāng)歌曲唱到第二首,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她已經(jīng)從吧廳消失了。我四下尋她也未尋見。
后來吧臺的一個小伙轉(zhuǎn)了個字條給我,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正如你所看見的,臺上男子是我愛戀的對象,我勢在必得。你要是敢找他麻煩,信不信,我會讓你從學(xué)校消失,并且永遠(yuǎn)無法涉足教育行業(yè)?!?p> 我平生最討厭挑釁的言語,特別是一個目空一切的小丫頭片子。
我急追出去。
外頭一陣酷寒疾風(fēng)撲面而來。大雪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開始紛紛揚地落著了?;窝坶g,我看到我那只白色單車,它孤獨地躺倒在街邊的濕地上,已被人為踹得遍體鱗傷。鏈條斷了,腳蹬沒了,前叉松了,車把歪了,兩個輪胎也癟得不像樣。
我呆立在雪中幾秒,一個寒噤接一個寒噤。被輕視的羞辱難以形容。我決定先返回吧廳去取羽絨服,小葡后來把它扔在沙發(fā)上了。
當(dāng)我再次進入吧廳中時,迎面而來的熱氣很快在我冰濕的前額液化,形成豆粒的水珠。我苦心經(jīng)營的劉海就這樣以一種頑強之態(tài)從中間劈分開來,朝向兩邊,或叉開或貼服于我的額頭。
白古停了歌后,突然朝我迎面走來。
他叫我“漢奸頭”……
我從來沒有嘗試過用直接、主動的方式向一個男子發(fā)動攻勢。且對方完全非我喜歡的大叔型,反倒是小我五歲的大一新生。
我似乎只是為了回應(yīng)小葡的挑釁,用行動告訴她:跟我斗,你還是太嫩了。
一個月后,我成了舉校風(fēng)云人物。
拉面荀,高二英語老師,和一個小男生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