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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小號的造反日常

第六章 第二次奪舍

天子小號的造反日常 筆名書蟲 1735 2020-10-09 23:56:12

  天終于是慢慢黑了下來,銅制的鳳頭長明燈將寢宮里照的亮如白晝,兩個宮女服侍著朱厚煜洗腳,朱厚煜面色平靜地翻著那本《論語》。

  這種銅制的長明燈可以追溯到北宋的沈括,優(yōu)點是無味、無煙,蒙元時就已經(jīng)成為了皇宮里常用的物件,一直沿用至今。

  白天的事情過去后,朱厚煜身邊的侍從就全都換成了太后精心挑選的“人才”,這些人才的主要構(gòu)成要素是健婦。

  如果有不知道“健婦”是什么的同學,這里給出幾個關(guān)鍵詞:膀大腰圓、虎背熊腰、一臉橫肉。

  如果部分同學還是沒有概念,這批人在古代經(jīng)常被編入軍隊、當做軍人使用,據(jù)說有時還能擔當負責突擊的精銳部隊,太平天國點了個贊。

  雖說由于朱厚煜由于魂穿的緣故喪失了大部分的記憶,心性也很大程度上被這具三歲的軀體影響,但他穿越前絕對是一個正常的男性青年,在二次元有很多老婆那種。

  每天和一群能上陣砍人的大媽親密接觸,內(nèi)心的崩潰程度可想而知。

  想著想著,他就覺得手里的《論語》它不好看了,朱厚煜穿越前對儒學經(jīng)典也有所涉獵,手里的皇室特供版《論語》明顯不同于后世,一邊品讀一邊與后世的版本相比較、再猜測哪個版本更符合原著,這算是皇宮里為數(shù)不多的娛樂活動。

  說起來,杖死那個小太監(jiān)的時候,李太后考慮到朱厚煜幼小的心靈、把他趕到了偏殿看書。在得到了少女沒有副作用的肯定回復后,他特意又魂穿過去、體驗了一把被杖死的感覺。

  挺疼的,再也不想試了,那幫侍衛(wèi)下手是真黑,他到現(xiàn)在都沒緩過勁來。

  揮揮手攆走了身邊的侍從們,熄燈上床睡覺。即便是被糜爛的宮廷生活腐化了一年,朱厚煜仍然保持著自己動手做一些事的習慣,沒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做的時候會很安心。

  朱厚煜的寢室被設(shè)計成可以隔絕大部分黑暗,但他大部分時候會打開遠處的窗戶,讓月光在石板上瑩瑩地亮著,自己在床上側(cè)著身子看,在發(fā)呆中慢慢睡去。

  至于為什么,一年前的今天,雨就是從那里進來的,地上的月光一點點地匯聚成同樣瑩白的少女,少女看著自己溫柔地笑。

  說起來,天使降臨的時候似乎忘了先構(gòu)建一套衣服,不過這個不能提,會被神大人制裁。

  少女現(xiàn)在總是把這點記得很清楚,真是令人遺憾。

  這么想著,一只小巧細膩的手從背后攀上了朱厚煜的后頸,帶著絲絲沁人心脾的涼意。那只小手輕柔地捏住了朱厚煜的后頸肉,用力捏了捏。

  如果是一年前,朱厚煜會被嚇得一激靈,連滾帶爬地摸下床喊“護駕!”。

  朱厚煜反握住少女的手,滑溜溜地,上好的和田玉般溫潤、細膩,總是那么令人安心。

  “還生氣呢?”

  “他們是對的,我只是......有點難以釋懷而已?!?p>  搖搖頭把糟糕的感覺甩出腦外,朱厚煜有一個心態(tài):看得開。今天的事無論他怎么想都不會改變,那就索性不去想,深深地埋在腦子里,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會挖出來算賬,但不是今天。

  自己還有個弟弟,內(nèi)廷、朝堂被太后和張居正牢牢把握,太后不是做不出讓自己遜位的事,有再多的怨恨也要埋在肚子里。不懂得隱藏情緒的少年天子,往往活不到成年。

  看到朱厚煜的神色略顯陰郁,少女輕輕地搖搖朱厚煜的肩膀,朱厚煜回過神來,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只有幼稚鬼才會把情緒帶給家人。

  是的,家人。只有少女才算得上他的家人,涉及到權(quán)力,朱厚煜自問做不到平和地對待太后和張居正,至于那些隨從,權(quán)力的附屬品而已。

  目前為止,朱厚煜只能同時奪舍一個人生,在奪取的人生結(jié)束前不能進行下一次奪舍。奪舍的對象是完全隨機的,沒有死亡懲罰。

  奪舍的同時會繼承原主的記憶和技能,感情和心性也會不可避免得受到影響,短時間內(nèi)的多次奪舍會給大腦帶來嚴重的負擔。

  即使消化了記憶和知識的影響,原主的感情和心性也會慢慢地影響朱厚煜本身,也許到最后,他會變成另一個人,但那是后話了。

  “完全隨機的話,是不是意味著我有機會奪舍到一個小姐姐?”

  看到朱厚煜發(fā)亮的雙眼,少女忍不住露出嫌棄的神情,她剛才怎么會對這個死變態(tài)心生憐憫的?但出于職業(yè)素養(yǎng),少女還是勉強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話說,奪舍的基本原理是什么?”

  “你的神魂會逃離肉體的限制四處游蕩,直到找到一個因為處于特殊狀態(tài)、導致神魂異常脆弱的軀體,然后我會用神力扯碎原主的神魂、給你騰出地方?!?p>  “那原主算是死了嗎?”

  “算的哦,神魂被扯碎以后,那具身體就只剩下記憶和本能習慣了,如果你離開的話,他就會按著生前的慣性活下去,就像雖然已經(jīng)死亡,但因為神經(jīng)反射還是活蹦亂跳的大蝦?!?p>  “……是不是有點瘆人啊。”

  “不止如此,那具身體的外貌也會逐漸趨同于你。從奪舍成功的那一刻起,那就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了,只是你身體的一部分而已,借由看不見的神魂網(wǎng)絡(luò)相鏈接。”

  雖然雨說得稍微有些復雜,但朱厚煜還是勉強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一,奪舍成功后原主立刻死亡,神魂被扯碎就意味著徹底完蛋。

  第二,奪舍過來的軀體不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只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類似于幻肢,就連外形都會逐漸變成他的形狀,因為神魂是可以很大程度說影響客觀存在的。

  神魂與靈魂是截然不同的東西,前者是主觀意志,后者則是記憶、情感、執(zhí)念、技能等要素的聚集物。

  在自己成年取得政權(quán)之前,奪舍到誰其實都沒有太大的意義。奪舍是不提供智力加成的,沒有一整套完整的班底,就算張居正和太后明天暴斃、自己取得了所有權(quán)力,后天也會被那幫官僚當成狗來耍。

  就算自己經(jīng)過了萬般艱辛,扳倒張居正、在朝堂各處扶植了自己的親信、又成功拉攏了勛貴們得到兵權(quán),自己獲得的也只是一個滿目瘡痍的衰朽帝國,它甚至會因為中央的權(quán)力爭斗變得更糟。

  自己對政治的經(jīng)驗完全停留在鍵政上,真要上手恐怕還不如崇禎爺。大明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折騰了,朱厚煜最好的選擇、就是縮在深宮里當一個橡皮圖章,不給張居正的新政添亂。

  這個世界整體的武力值偏高,朱厚煜或許可以在親政之前奪舍一個江湖人士,通過他的身份培養(yǎng)一批忠于自己的大內(nèi)禁衛(wèi),這批人的用處很多,既可以監(jiān)察百官、清算舊黨,也可以作為特使督撫軍鎮(zhèn)。

  最重要的是忠誠,這批人在朝堂上沒有背景和依靠,唯一的靠山只有自己,這樣的人更可能為了王權(quán)與舊勢力斗爭,自己必須有一批政治上的素人,不管這批人來自哪里。

  不過實際行動、還是要取決于下一次奪舍的對象。朱厚煜是個有點信命的人,特別是魂穿到大明之后,就越發(fā)相信“宿命”這東西,拿到什么牌、就怎么打。

  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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