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長孫喝問道。
見蕭冉苦笑著點頭,長孫便知此事千真萬確。
這位萬民敬仰的天下之母略做沉思后便做出來一個令蕭冉驚訝的決定。
“你即刻隨本宮去見太上皇,承乾也來!”
說著長孫便命侍衛(wèi)進來給蕭冉松綁。
這莫非是要當面鑼對面鼓的和太上皇明刀明槍對著干?
蕭冉心里有些打鼓,若李淵這老頭非要致自己于死地怎么辦?難道老子還能從皇宮殺出重圍逃出生天?
見蕭冉有些猶豫,長孫皺著眉頭加重了語氣:
“怕什么?當初既然敢罵殿,這會兒連人都不敢見了?你放心,既然你是本宮的弟子,那本宮斷不會讓任何人傷你一根汗毛!”
長孫一席話說得氣沖斗牛,睥睨天地,這一刻蕭冉終于感覺到眼前這位還懷著身孕的柔弱女子其實還有令一重身份,一位真正的皇后,以前長孫總給自己一種親戚長輩的錯覺。
李承乾也被長孫的話鼓動,慨然說道:
“不錯,蕭侯且放寬心,還有本太子在呢,誰敢動你先過孤這一關(guān)!”
長孫似乎對李承乾的反應(yīng)滿意,一臉嘲諷的對蕭冉說道:
“這么大個人了,還不如個孩子?!?p> 蕭冉臉一抽,這叫什么話,你們是一家人,我又不是。
去就去!老子來到大唐什么風浪沒見過?大不了老子一會把李淵一刀給劈了一了百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李淵的居所太安宮走去。
太安宮是李世民在李淵退位后專門騰出來安置他的宮殿,不屬后宮,在宮城的西面,緊鄰掖庭宮。
長孫帶著李承乾和蕭冉從東宮橫穿整個太極宮去找李淵,這種事情自然瞞不過李世民。
在聞聽消息后,這位天下至尊搖頭苦笑不已,萬萬沒想到皇后竟然愿意為蕭冉做到這一步,本來已經(jīng)定計引蛇出洞,就連蕭冉手中那張紙條也是他命王頷塞給蕭冉的,就是讓蕭冉有所警覺,免得真的著了道,沒想到這小子把皇后牽扯了進來,這件事算是自己失策了。
“陛下?要不要去太安宮看看?”一旁的王頷出言詢問道。
李世民擺了擺手:“罷了,此事作罷,既然皇后已經(jīng)出面,那對方已經(jīng)知道朕已經(jīng)知道了,去不去都是一樣?!?p> 李世民話說得拗口,但王頷卻明白什么意思,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這奴才操心什么?放心,那些人不敢火中取栗的!”李世民淡淡的說道,這一刻,身為大唐天子的強大自信展露無遺。
李淵這幾年在太安宮也算過得滋潤,李世民不停的給他塞女人充實老家伙的夜生活,如今小小的太安宮已經(jīng)快裝不下了,尤其是其中幾個生有子嗣已經(jīng)被冊立為嬪妃的女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能夠擁有一座屬于自己的宮殿。
長期生活在陰暗角落的人,也容易受到環(huán)境的影響變成一個陰暗的人,尤其是又有旁人魅言蠱惑,就敢鋌而走險行大逆不道之事,為的,僅僅是別人許諾的一座宅子。
“愚蠢的女人!你若想要為元曉覓得一處王府,為何不來找朕?和那些人勾結(jié)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剛到太安宮,蕭冉就聽見李淵的喝罵聲伴隨著女人的哭嚎求饒聲從殿內(nèi)傳來。
長孫微微皺眉,示意宮人先去稟報,然后又遞給了蕭冉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隨著宮人的返回,蕭冉和李承乾跟在長孫后面進了太安宮。
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李淵披頭散發(fā)的坐在上首,屁股下面居然也是一把龍椅,不過比起李世民的那一把,要小家子氣得多。
地上還癱坐了一個女人,同樣也是鬢亂釵橫衣衫不整的模樣,臉上還掛著淚痕,若不是剛才聽見李淵的怒吼,蕭冉還以為這老頭在白日宣淫呢,再看看李承乾,這家伙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看樣子平時接受的皇家教育里面有這樣的內(nèi)容。
李淵坐在龍椅上笑呵呵的對長孫說道:“你怎么來了?”
長孫微微躬身盈盈一拜:
“兒媳帶兩位晚輩特來拜見公公?!?p> 李淵笑著沖李承乾招招手:“高明啊,過來讓阿祖瞧瞧,有日子沒見了,又長高了?!?p> 李承乾連忙上前幾步,給李淵恭恭敬敬的磕頭請安。
李淵笑瞇瞇的說道:“多孝順的好孩子啊,風儀真不錯,不像有些人…”
若不是長孫臉色尷尬,蕭冉還以為李淵在說自己,原來說的是李世民啊,那就跟本侯沒啥關(guān)系了。
“說吧,來此何事?”李淵明明看到了長孫身后的蕭冉,卻做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長孫也不惱,朝蕭冉招招手,示意蕭冉過來站在自己旁邊。
“兒媳最近新收了一位弟子,也是我大唐的股肱之臣,兒媳特意帶他來拜見公公?!?p> “哦?”李淵裝作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卻不開口說話,場面一時又變得清冷起來。
而長孫卻見怪不怪,兀自又替李淵介紹起蕭冉來:
“兒媳的這位弟子,雖年方十六,但已經(jīng)縱橫草原,生擒頡利,又獻社稷神器曲轅犁,詩詞一道更是無人可及,不但如此,此子還精通醫(yī)術(shù),今早還救了杜相一命,若公公日后身體有恙,倒是可以讓他為您診治,兒媳保證必定馬到病除……”
聽著長孫滔滔不絕的吹捧自己,蕭冉自己都有些臉紅了,還馬到病除,我又不是馬!
李淵笑著點點頭,指著蕭冉問道:“如此奇才,朕卻不曾聽說,實在可恨,不知姓甚名甚,二郎可賜予他官職?”
看著李淵裝作沒聽說過自己,蕭冉就想笑,無他,演技差爾!
長孫笑道:
“好叫公公得知,此子姓蕭名冉,被陛下赦封蘭陵侯?!?p> 都說婆媳之間最難相處,長孫和李淵這對公媳倒也不差,李淵言辭處處明嘲暗諷,長孫輕描淡寫一一化之,場面精彩至極,讓蕭冉這種看慣了宮斗戲的人都不免暗暗叫絕。
到最后李淵似乎被長孫磨得沒有耐性了,有氣無力的說道:
“還有事嗎?沒事就退下吧,朕有些乏了?!?p> 長孫仍然是一副戰(zhàn)斗力十足的樣子,笑道:
“今天兒媳的這位弟子來告訴兒媳,說皇宮里有人想要害他,兒媳這才斗膽前來請公公為兒媳做主,找出那居心叵測之人?!?p> 李淵聞言神色微動,身子不由往前傾斜了幾分:
“何人如此大膽?”
長孫蘭心蕙質(zhì),看向仍然癱坐地上的女子,已然猜到了幾分端倪,淡淡說道:
“這恐怕得問魯才人了?!?p> 地上女子神色頓時慌張起來,不等李淵開口,就驚慌失措的說道:
“不是我…不是我!是崔…崔嬪說要對這位蘭陵侯下手…讓我約他到掖庭宮……”
“住口!來人,把她拖下去!”李淵忽然起身怒吼,打斷了魯才人的話。
等魯才人哭嚎著被帶走后,李淵這才一臉頹然的坐回椅子上:
“此事是朕管教無方,朕無話可說?!?p> 長孫點點頭,就要帶著李承乾和蕭冉告辭,李淵又在背后說道:
“蘭陵侯是吧,是朕對你不住,此物就當朕的賠罪了。”
說著就有一名宮人抱著一把劍匣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遞給蕭冉。
蕭冉看了長孫一眼。
長孫笑著點點頭說道:
“收著吧,此劍名曰隋刃,是把不可多得的寶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