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樓,
范桃花房間外,傳來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
“進!”
范桃花端坐在桌邊,看著進門的漢子,開口問道:
“事情辦妥了?”
漢子恭敬的答道:
“李爺傳回來話說,王二爺?shù)陌踩梢员WC,只是他們需要的傷藥和物資,要請您幫忙費心了?!?p> “這個自然,我們和紅槍會,本來就是一家人,我會想辦法的。”
她說完,略做沉吟又問道:
“跟上沒?他干嘛去了?”
漢子無奈的搖搖頭道:
“出去不久就跟丟了,王二爺很機警,身手也不錯!”
范桃花嫣然一笑,揮手讓漢子退出去,也沒了睡意,獨自坐著胡思亂想。
沒想到,還真看走眼了,這臭小子隱藏的夠深的,但是這王八蛋死到臨頭了,還偷偷溜出去干嘛。
賈貴借刀殺人的手段,他不會看不出來,但他就是一副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的無賴樣,想到就來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
枉費老娘為你操碎了心,你個沒心沒肺的東西,這么晚出去干什么呢?不會是去找哪個狐貍精了吧?
正胡思亂想,門上又傳來幾下有節(jié)奏的輕敲,是那個王八蛋回來的信號,她連忙熄燈,寬衣,上床,房中又一片漆黑。
不久,房門被輕輕推開,又緩緩關(guān)上,一個猥瑣的漢奸身影,鬼鬼祟祟的爬上床,鉆進被窩。
范桃花想笑,又恨的牙根癢,你個王八蛋還知道回來。
日上三桿,晴空萬里,街道上已經(jīng)喧鬧。
王守德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惱怒的摸起床下的鞋扔出去,嘭的一聲,門外沒了動靜。
他翻身,閉眼,摟住身邊柔軟。
嘭嘭嘭!
敲門聲再次響起。
小嬋在門外喊道:
“花姐,起來了嗎?”
王守德大怒喊道:
“屋里沒人,給老子滾蛋!”
他身旁傳出一聲輕笑,接著一個慵懶的聲音說道:
“小嬋,你等一下?!?p> 悉悉索索穿衣下床,范桃花開門,讓小嬋進來后問道:
“這么早,出什么事了?”
“來了一幫偵緝隊,說是來找他的,催的急著呢!”
小嬋有些惱恨的說道,
說著還瞪了瞪床上的王守德,口里低聲罵道:
“狗漢奸!”
躺在床上的狗漢奸吹了聲口哨,無恥的說道:
“嬋兒呀!真是越來越水靈了,來,伺候爺起床,說不定爺一高興就收了你?!?p> 說著他隨手接住了,范桃花扔過來打他的茶杯。
小嬋氣的滿臉彤紅,一句話也罵不出來,恨恨的一跺腳,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范桃花向他丟了一個白眼,才走上來幫王守德整理衣服,然后悠悠的說道:
“今天就走么?要去多久?”
“不用當(dāng)心,十天半月就回來了,王八蛋才會放心,讓你獨守空房!”
王守德說著在她屁股上摸了把,嘿嘿笑著出去,留下范桃花一雙,透著當(dāng)心與不舍的桃花眼。
來找王守德的出了瘋狗跟傻子,還有五個偵緝隊的便衣,兩幫人在大廳里,隱隱的有些對持。
王守德一下樓,五個偵緝隊搶先將他圍住,把瘋狗兩人擋在一邊,嘴上說是大佐閣下有請,行動上就是赤裸裸抓捕押送。
他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這也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飄香樓的人成功逃走,賈貴不管是推卸責(zé)任也好,或者把他當(dāng)對手也罷,都會順勢咬上他一口。
他早有心里準(zhǔn)備,讓瘋狗帶著傻子先回偵緝隊等他,就乖乖的任由五人,將他押到了城防司令部。
剛到門口就碰到賈貴出來,他臉上有巴掌的印痕,嘴角還帶著血跡,兩人錯身時,他怨毒的瞪了王守德一眼,才急步離去。
王守德心中暗笑,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封所城門,全城搜查,不管有沒有效果,這是必須走的過程,看來這王八蛋有得忙了,
王守德幸災(zāi)樂禍的撇撇嘴,搖晃著進了可西敬一的辦公室。
可西敬一臉色陰沉的看著,對面這個站的恭恭敬敬,卻透著一身,猥瑣氣息的狗漢奸,心中都有些為他可惜,白白浪費了一副好皮囊。
實在是看不出,他哪點像殺死四個便衣的樣子,至于故意給飄香樓的人報信,來陷害或者說報復(fù)賈貴,他應(yīng)該還沒愚蠢到會這樣做,這樣做的后果他不會不知道。
重要的是,他這幾天的行蹤,日夜都在石原的監(jiān)視之中,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舉動,他還是那個廝混日子,只在賭坊青樓出沒的人渣。
這件事,八成是賈貴這幫廢物,行事不小心露了風(fēng)聲,被飄香樓的人覺察到了,讓那些人趁夜逃了。
賈貴這個廢物辦事不力,還想推卸責(zé)任,但是你也要找個,靠譜點的人來背鍋才成呀。
可西敬一在心中,罵了一聲廢物,摸著還有點發(fā)痛的手,在賈貴的臉上,把心中的悶氣出的差不多了,心情終于有所好轉(zhuǎn)。
可西敬一的語氣,居然有些溫和的問道:
“王桑,我聽說,你要去玉陽鎮(zhèn)出外勤公干?”
王守德在心中腹誹一句明知故問,臉上卻露出了帶著委屈的苦笑,無奈的說道:
“大佐閣下,賈大隊長非要這樣安排,屬下雖然能力不足,卻也推辭不得,只好趕鴨子上架了?!?p> 可西敬一沒有提昨夜的事,而是問起了出外勤,王守德就明白,他對自己的懷疑已經(jīng)去了大半。
沒想到自己還沒辯解一句話,就有了這樣的結(jié)果,看來監(jiān)視自己的兩方人中,果然有一方是可西敬一派的人。
好在自己提前發(fā)現(xiàn)了,憑自己好色爛賭的名聲,不著痕跡的讓監(jiān)視的人認為,自己白天在賭坊混,晚上睡在迎春樓,這樣匯報到可西敬一那里,反而在很大程度上,幫自己打消了可西敬一的疑心。
賈貴咬自己的這一口,算是蒙混過去了大半,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可西敬一聽了他的話,沉吟了片刻,又問道:
“王桑,你將來有什么理想嗎?哦!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以后立了功,你想要點什么?”
王守德聽得一愣,這話是什么意思,想給自己什么好處嗎?他想了想,才小心的問道:
“什么都可以說嗎?”
可西敬一點點頭,抬手示意他接著說,
王守德一咬牙,討好的說道:
“如果可以,我想當(dāng)偵緝隊副大隊長?!?p> 可西敬一似笑非笑的問道:
“哦,為什么不是想當(dāng)正的大隊長?”
王守德露出了賤賤的笑容,得意的說道:
“大佐閣下,您這就不董了,當(dāng)副大隊長多好,不但在人前威風(fēng),去青樓找樂子都不用給錢,也沒人敢天天追著討賭債,而且出了事還不用承擔(dān)責(zé)任?!?p> 可西敬一看著桌上的佩刀,用強大的意志力,壓下了把這個王八蛋,砍成十七八塊的沖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fù)鲁霾耪f道:
“嗯!很不錯的想法,這樣吧!你這次要是能從玉陽鎮(zhèn)活著回來,我就滿足你的愿望?!?p> 王守德立刻立正躬身說道:
“多謝大佐閣下的栽培,我會努力活著回來的!”
可西敬一已經(jīng)沒有興趣跟他胡扯,揮揮手讓他滾蛋。
王守德走到門口時,突然又回頭問道:
“大佐閣下,我能不去玉陽鎮(zhèn)嗎?”
說完他不等回答,連忙閃身而出,順手拉上房門,門上傳來砰的一聲響,然后是茶杯碎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