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樣嗎?”
齊霄隨手扒拉著旁邊許久不用的機器,鐵蓋一開,露出里面的鎖孔。
齊霄下意識地拿出了那個領(lǐng)撐,一邊撬鎖一邊理所當(dāng)然地說:“司齡是姐姐,你是妹妹,不出意外你就是……”
“咔噠?!?p> 一聲輕響打斷了齊霄的話。
宋清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
“就是什么?”
“意外?!?p> “???”
齊霄的聲音有些飄忽發(fā)虛,宋清滿頭問號,幾步湊到他旁邊,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機器被開了蓋,露出里面精密緊湊的金屬零件,有一點紅色夾雜其中。
紅色?
宋清定眼一看,那種紅色不是鮮紅,更偏粉,小小的一塊,看上去肉嘟嘟的。
哦對,那顏色也像肉,豬肉。
可這是仿生工廠,哪兒來的豬肉?
宋清這么想著,突然汗毛聳立,頭皮都炸了起來。
“這是仿生碎片?!”
她伸手指著那一小塊紅色,有些激動,手指伸進了機器都不自知。
齊霄被她這動作嚇得立刻回魂,伸手就給她按下來。
“小心點!亂伸什么!”
宋清也注意到不妥,立刻把手背到了身后。
她沖著齊霄乖巧一笑,眼神興奮地放光。
“我就是好奇而已。咱們把它弄出來?”
弄出來是肯定的。
還是那個領(lǐng)撐,被齊霄小心翼翼地握著伸進零件縫隙,懟出了小拇指指節(jié)大小的一團材料,放在手心打量。
宋清早有準(zhǔn)備,拿出一個小型塑封袋,袋口在齊霄手心一抄,把材料收為己有,舉在眼前。
“類人體組織,還真是個仿生工廠?!?p> 有這樣的收獲,這一趟簡直賺大發(fā)了,宋清滿意地點點頭:“白老師誠不欺我?!?p> “不欺你?”齊霄冷笑一聲,“不少欺你還差不多吧?!?p> 把司齡的話給宋清復(fù)述了一遍,齊霄簡直恨鐵不成鋼。
“他當(dāng)時說的話就漏洞百出,你還上趕著湊過來,現(xiàn)在卡是假的,上面根本不知道,你們屬于私自行動!”
齊霄一字一頓地說給宋清聽:“你、被、騙、了?!?p> “唔……”宋清狀似糾結(jié)地皺起了眉,“可是,我知道啊。”
她指著車間里的機器反問齊霄:“這還不明顯嗎?智管局查封的地方,連個鐵片都不會留的。”
齊霄一愣。
“而且,我只是對仿生的東西感興趣而已?!彼吻寤瘟嘶问掷锏乃芊獯?,“只要這個是真的,我就不算白來。”
幾句話透露出的信息把齊霄砸懵了。
“等下!你剛才說,這里沒有被查封。”
他感到額頭的青筋一陣抽跳。
沒有被查封的工廠,白陽是怎么知道的?!
這里除了他們,還有沒有別人?司齡還在單獨行動……
“仿生智能屬于特級機密,一旦被上面發(fā)現(xiàn)就會進行封閉處理,哪還有我們知道的份?”
宋清似乎還沒意識到危險,把塑封袋收好就向外走去。
“別愁了,帶你找出口去?!?p> -
另一邊,司齡跟著白陽,看到了所謂宿舍的全貌。
老式鐵架雙層床,八個床位,床品不見一點褶皺,像是沒人用過,但床下整齊地擺放著拖鞋和臉盆。
這樣的風(fēng)格太過整肅,和“工廠宿舍”四個字嚴(yán)重不搭。
白陽說:“這八個人應(yīng)該是這個工廠的核心人物,他們住在這里應(yīng)該和這門后的東西有關(guān)?!?p> 他站在宿舍里側(cè)的一扇鐵門前,抬手敲了敲,吸引司齡的注意。
司齡停止對房間的掃視,看了過去,視線下移,又是一把鑰匙鎖。
難搞。
“你會撬鎖嗎?”她問白陽。
“不會?!卑钻栒f,“但我有外援?!?p> 他從兜里拿出了小巧的類似于槍的東西,前端是一個有凹槽的鐵條,或許是許久不用都有些生銹了。
“撞匙槍?”司齡從腦海中搜索到了類似物品,但不確定。
“什么東西?”
白陽只聽懂了最后一個字,他看了看手里的工具,問:“你在說這個嗎?”
司齡反問:“你這是什么?”
“托人淘的開鎖槍啊?!?p> “……”
話題驟然終結(jié),白陽尷尬地動了動眉,轉(zhuǎn)過身跟門鎖較起勁了。
他把開鎖槍的前端伸進鎖孔,試探性地扣動幾下扳機。
門沒開。
白陽又從兜里拿出另一個有凹槽的鐵條替換了一下,繼續(xù)以上操作。
現(xiàn)在司齡確定這就是撞匙槍——幾百年前開鎖工人的道具。
由于社會智能門鎖的普及,撞匙槍已經(jīng)隨著鑰匙鎖銷聲匿跡一百多年了,這東西驟然出現(xiàn),司齡也覺得奇怪。
當(dāng)然,更奇怪的是這些鑰匙鎖。
“你提前知道這里有鑰匙鎖?”司齡問白陽。
“我猜的。”白陽說。
現(xiàn)代的智能鎖雖然在不斷升級,應(yīng)用了指紋識別、面部識別和虹膜識別等技術(shù),但是阻擋不了一些高技術(shù)人才的突破,安全性沒有保障。
智管局因此對高技術(shù)人才進行嚴(yán)格管控,也在一些特殊機密部門重新應(yīng)用了鑰匙鎖。
白陽想著,這個工廠的機密程度不亞于那些部門,應(yīng)用鑰匙鎖的幾率極高,才帶了開鎖槍作為輔助,正打正著。
不過關(guān)于開鎖,白陽還想起來一件事。
“你們把雜物間的門拆了嗎?”不然宋清是怎么出來的?
“齊霄會撬鎖。”
白陽一驚,手指重重扣了一下扳機。
“咔嗒。”
一聲輕響,鐵門開了。
白陽看著打開的鐵門,收起了開鎖槍。
“齊少爺?shù)募寄苓€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彼袊@道。
“我就當(dāng)你是在夸他了,謝謝?!?p> 司齡伸手將門推開,門內(nèi)光線昏暗,依稀可以看出兩側(cè)置物架上擺滿了各種瓶罐。
白陽站在門邊,抬手摸了摸內(nèi)側(cè)墻壁。
“啪?!?p> 燈開了。
房間內(nèi)的景象一覽無余,滿眼盡是瓶罐,有的裝著液體,有的裝著粉末,里側(cè)的置物架有些特別——出現(xiàn)了植物標(biāo)本。
白陽和司齡在排列整齊的置物架中游走查看,發(fā)現(xiàn)所有瓶罐上都貼了日期。每一類的瓶罐放在置物架的一層,架子上會有一個黑筆畫的特殊的標(biāo)記。
有的是一片葉子,有的是一個三角形,還有五芒星、火柴人、同心圓……千奇百怪,沒有規(guī)律。
走到房間角落的時候,司齡發(fā)現(xiàn)一個被黑布蓋著的東西,她徑直走了過去,將黑布一把掀開,露出被遮蓋的堅固冰冷的鐵籠。
猴子。
是一只身上被剃光了毛的猴子,還在喘氣,被關(guān)在籠子里弱弱地睜著眼縫,眼角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