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凌空指法
岳朗清一臉輕松的笑了笑道:“在這當(dāng)然是來賭錢了。你還有沒有多余的銀兩,借我點,我下局定能翻本兒。”
程瑤擺手呼喚來伺候賭桌的伙計,正色道:“他的都記在我的賬上?!?p> 又轉(zhuǎn)身對岳朗清道:“師父您這些日子去哪了,丟下徒兒一個人在這。您上次教授我的那幾式武功,徒兒已經(jīng)勤加練習(xí),融會貫通了?!?p> 當(dāng)一個賭徒在賭桌上全神貫注時,自然已達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跟他說別的也絲毫不會聽得進去。
程瑤也沒辦法,只得知會手下耍了點手段,讓岳朗清把把開紅,局局得勝。
隔行如隔山,內(nèi)行人的手段,外行人自然不可見。
殊不知程瑤在這賭場幾個月所學(xué)到的賭博伎倆早就可以當(dāng)岳朗清的師父了。
其實賭博本是小伎倆,只不過岳朗清這樣執(zhí)拗的人有著虔誠的信仰,堅信人生如賭,賭看人生。
“師父,你這賭也賭夠了。跟我回去吧,徒兒還有好多事情要請教您老人家呢?”
程瑤撒嬌時的神情倒也嬌媚無比,但這假的不能再假的諂媚之姿也就只能對付眼前這位不修邊幅的大叔了。
不過這一招似乎的確很管用,岳朗清這般執(zhí)拗的性格自然是吃軟不吃硬,他多年的乖徒兒,傻徒兒用怎么會不知道呢。
李洛雙收盤在胸前,只是看熱鬧的欣賞著這倔師父,俏徒弟的戲碼。
沒成想旁邊攪局亂入的人卻已經(jīng)殺到。
轉(zhuǎn)眼一瞧,慕晴柔已然站在了李洛的身后。
這次她手上的長鞭子不見了,換了一對趁手的柳葉雙刀。后面跟著的雜魚,哦不對應(yīng)該叫雜役,比昨天增加了一倍還多。顯然她今天是有備而來。
慕晴柔憤憤的看著岳朗清,道:“今天,本姑娘一定要討回屬于我慕家的東西。”
岳朗清面對這樣的叫罵聲,恐怕早已是習(xí)以為常,麻木不仁了。這些年他的仇家,比這兇狠十倍的也是比比皆是。
只是淡淡的甩下一句“乖徒兒,看到有人對為師如此無禮,你就呆呆地看這么?!?p> “姑娘有事好說,何必動怒呢?”程瑤上前去陪了個假模假樣的標準笑容。
“這不關(guān)你的事,看來只有刀劍才是你等能聽懂的語言!”
明晃晃的柳葉雙刀,剎那間抽出,在她手腕中盤旋著轉(zhuǎn)了幾個圈,直面襲來。
程瑤拔劍抵擋,你來我往,連連斗了數(shù)個回合。
慕晴柔今日耍出的柳葉雙刀,輕若柳葉,快如疾風(fēng),靈活巧妙,招招索命。與昨日迅馳靈動的鞭子路數(shù)大相徑庭。
這倒讓李洛連連驚嘆,有些佩服,有時候適時地隱藏自己的武功,保留一些實力才能做到出其不意。
李洛津津有味的看著兩個姑娘激烈爭斗,一邊期待程瑤會使出什么出其不意的驚人招式,一邊又為慕晴柔擔(dān)著心。
雖然慕姑娘今日的表現(xiàn)也讓她刮目相看。但他心里清楚得很,跟著這么一個師父修習(xí)武功,程瑤的絕招必定是少不了的。
面對慕晴柔密不透風(fēng)的柳葉刀法,程瑤招架的還是有些吃力,一時之間找不出什么破綻,只得凌空用真氣蓄力發(fā)出一指,沖散了慕晴柔冷峻的刀鋒。
“「凌空指法」?這不可能。”李洛瞪大了眼睛。
雖然他相信岳朗清這樣無賴一樣的武術(shù)雜家會偶然得到這種武功奧義,但卻不能想象眼前這個小姑娘會使得如此俊秀。
慕晴柔面對著突如其來的一擊,雙刀相抵但也招架不住,后退了幾步。薄如柳葉的刀刃也被震得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長鳴。
慕晴柔氣得直跺腳,連連道:“還說沒拿我的東西,這指法莫不是?!?p> “這是「凌空指法」?!崩盥迕碱^微蹙,一臉凝重,淡淡的一字一句道。
“這不合理”李洛接著低聲道。
李洛向著程瑤緩緩走去,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姑娘是一個魔盒,像一個寶藏。
他在風(fēng)林學(xué)院曾經(jīng)負責(zé)搜集記錄天下各路的武功絕學(xué),深知高深武功的往往需要付出時間的代價,歲月的積淀,往往欲速則不達。
“程姑娘,為何你每次都能給在下驚喜呢?”
程瑤表情淡然,嘴角只是微微揚出一絲得意。
李洛本想接著追問,不成想?yún)s被人打斷了。
“是誰在這下面大呼小叫的!”
從賭坊二樓的樓梯上,徑直走下來一人,身披紫袍,紫中襯黑,彎眉細目,面帶兇色。
程瑤收了手中的短劍,拱手拜道:“原來是范鏢頭,剛才沒留意,您怎么有興致到這里賭坊來了。”
紫袍男子厲色道:“程丫頭,怎么,沒事我就不能來么?你這個差是怎么當(dāng)?shù)?。咱們雙威鏢局能在這護衛(wèi),是這賭坊的掌柜賣我一個面子。向你們這般一鬧,客人都嚇跑了,還讓人家怎么做生意?。俊?p> 看這人盛氣凌人的樣子,必定是那雙威鏢局的范尚??磥沓态幹罢f的不錯,這短短幾句話,不但有理有據(jù),滴水不漏,讓人無從反駁,儼然一副雙威鏢局老大的架勢??磥磉@范尚與這金花賭坊也交情匪淺。
慕晴柔看到自己已落下風(fēng),又有人從中阻隔,還是一如既往的識趣,招呼手下離了賭坊。只是走出門口之前,還是回頭望了李洛一眼。
岳朗清看到此場景,自然壓制不住自己,飛身躍起就是一掌,直逼范尚的天靈蓋而去。范尚自然也不是一塊不會挪動得木頭,運功伸手迎擊,和岳朗清勉強對了一掌。怎奈岳朗清掌力確實剛猛無比,被震得手臂發(fā)麻,青筋暴起。
范尚眼神一閃道:“難道,你就是岳朗清?”
“哼,正是老夫。莫不是你雙威鏢局一個小小的鏢頭,就是那沙崇耀老賊來了,也得是我的手下敗將?!?p> 范尚心中犯著嘀咕,他早先就聽說過岳朗清與雙威鏢局的過節(jié)。當(dāng)年他只身一人就打死打傷沙崇耀帶隊的弟兄數(shù)十人。只是為了搶奪押送貨物中的一本武功秘笈。沒想到今日一見武功果然卓爾不凡,確實是藝高人膽大。
又轉(zhuǎn)念一想,既然是那老家伙與這岳朗清有仇怨,我也犯不著為此趟這趟渾水。
程瑤見到有師父為其撐腰,底氣也足了些,嬉笑道:“范鏢頭,剛剛的事情,確實是屬下辦事不周,引發(fā)了些騷亂,可是您就不要把事情再鬧大了吧。免得穿出去說我們雙威鏢局在替人家保鏢護衛(wèi)的時候,還在窩里斗狠。”
范尚冷哼一聲,也只得就坡下驢,倒背雙手,準備拂袖而去。
經(jīng)過程瑤的身旁時,只在她耳邊輕輕撂下一句狠話:“別給我耍什么小手段,只管做好你的事情。”
范尚帶著一眾手下悻悻而去。
程瑤仔細回味著范尚的那句話。
雖然這些年她也算是被嚇大的,但這一次她卻能隱隱的感覺到危機就在眼前。
果然,一聲雷鳴般的怒吼已經(jīng)落在程瑤的耳旁。
“你這個不孝之徒,竟然給那雙威鏢局當(dāng)走狗?那姓沙的給了你什么好處!”
暴躁如雷的脾氣已經(jīng)勢不可擋,抬手的一個耳光也馬上就要痛擊在程瑤的臉龐之上。
李洛趕忙上前勸阻,和聲勸道:“前輩切勿動怒,程姑娘也是確有苦衷,何況這大庭廣眾的,這么多人看著呢,你們師徒就是矛盾再大,也還是回去關(guān)起門來再說吧?!?p> 岳朗清環(huán)顧四周,看熱鬧嚼舌頭,指手畫腳的人確實不在少數(shù)。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的顏面也確實無光,只得暫時壓住心中怒火,恨恨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