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楚總哎,談戀愛又不是談項目、簽合同,條條都要列出來,非要講究個明白清晰。雙方在一起,對錯不一定要分地那么清楚吧?!?p> 楚岳摸著下巴,看著他一副口若懸河的樣子,真是討打。
“還有,那你們?yōu)槭裁匆臣???p> “她早上給我一條男式圍巾,我問她哪里來的,她說前男友的。”楚岳臉色不好看。
“哥,你真的有病,嫂子這明顯是跟你開玩笑,你還信呢。”
“那她家里怎么會有男式圍巾?”
“這我不知道,不過我猜絕對不是她前男友的。一來,藍老師人家都是博士了,腦子里面是有貨真價值的東西的,沒這么傻。二來吧,現(xiàn)在有些女孩子也會買一些男式的東西用,比如皮帶啊、襪子啊,當然也有圍巾,這就是女人們所謂的時尚。我覺得你想地太多了?!甭方掼F不成鋼。
“真的?”
路姜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哎呀,覬覦好久了,還是哥這里的存貨多。
“快說,再擺譜,你今年的假期就沒了?!?p> “哥,你說你是不是沒有良心?你說去年你被埋在那隧道里,人家千里迢迢去尋你,你不分青紅皂白把人家罵回來了。還有,你追求人家,卻不告訴你跟姨夫的關系,你是怕人家看中你的錢嗎?還是根本就沒想過要與她長長久久在一起?這是明顯的不信任。”
“我沒有那種想法?!?p> “但是你當時就那么做了?!?p> 楚岳搶過酒,喝了一大口。
路姜趕緊阻止他,干脆收到柜子里。
“哥,我后來可是打聽了,藍老師因為你吐血,用中醫(yī)的說法來說??烧娴氖莻诵纳瘛D阏f在咱們這個年代,真情實意都被當成驢肝肺了。藍老師是把你當心頭肉了,你能遇到這樣的女人,是多么幸運。結果你當時不但不感動,還那個態(tài)度。你以為是武俠小說中的情節(jié)嗎?你是沒有看到當時藍老師的表情,嘖嘖,萬念俱灰,眼神里光亮就那么一點一點地消失了。”
楚岳忽然起身:“走,走,快去睡覺,不要再說了?!?p> 路姜撇撇嘴:“明天去做復健,我九點來接你?!彼≡诹硗庖粭潣恰?p> 兩個月的采風,藍裳覺得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意猶未盡。
一路顛簸回了平川,下了車就看到了黃岑含笑的面孔,她回過神來。
“黃老師,這次采風實在是太棒了,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p> 走的時候還是寒冷刺骨的冬天,回來已是百花齊放的春天。
黃岑嫌棄地以兩根手指頭撥開她的手:“松開,松開,洗澡去,你聞聞你身上的汗味,幾天沒有洗澡了?”
“三天而已。”藍裳滿不在乎地笑笑。
“還三天而已呢,要記住,你是女孩子,女孩子!真是越來越受不了你了?!?p> “您是不知道,這次的采風點雖然大部分都是在偏僻的地方,但是哎,實在是太棒了?!?p> 要不是后天她主講的一門課要開課了,她還真不想回來。
“我課程結束后,還有沒有這樣的好事?我保證給您再交一篇質量上乘的論文。”藍裳摟著她,一起上樓去了。
“再看吧。對了,有個事要你要知道?!?p> “嗯,您說。”
“楚總來了好多次了”。
“楚總?”
“楚岳,別說你不認識,你想瞞著我多久?”
黃岑想了想,還是先給她打個預防針吧。
“來就來唄,只要不是找我就行?!彼{裳惡狠狠地打開行李箱。
“不找你他來這里干什么?”黃岑立刻打破了她的幻想。
“說不定來找你啊,歷史學院不是跟他公司有項目合作嗎?對了,到底是什么項目合作?”
“他家公司未來在各地會承接不同的文化村寨的修復,會聘請我們的學生做長期的顧問?!?p> “還有這么好的事?
“嗯,聽說是他們公司一位年輕有為的經理提出來的,說是有感而發(fā)?!?p> 藍裳手下的動作停了停:“黃老師,作為資深的生活前輩,怎么樣才能與另外一個人斷地干干凈凈?除了兵戎相見這一個辦法?!?p> “兵戎相見,你還真敢說?!?p> “我錯了,黃老師,跟你坦白,我試著跟他在一起,只是沒有成功。”
“難!我覺得他是一個很執(zhí)著的人,肯定還會再來找你的,你躲著他不是辦法?!秉S岑將她的臟衣服分類。
“那我總不能一直在外面游蕩吧,我也要上課,我還要在平川討生活啊?!彼{裳氣鼓鼓地站起來。
“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總躲著他算什么事?”
“我這不是不善于面對這種事嗎?那句老歌怎么唱得來‘分手的時候說分手,請不要說難忘記?!癁槭裁此粫乙粯酉肽??過去了就過去了,一遍又一遍地翻開,真沒意思?!编洁洁爨斓貙⑴K衣服裝了兩個大袋子,這是拿到洗衣店洗的。
黃岑坐了下來,看著她慢悠悠地整理其它東西。
“他說是一點小誤會,怎么擱你這兒就成了要分手的大事了?”
“三觀不合?!彼{裳甩甩頭。
“別蒙我,人家三觀不正了?你是不是有點吹毛求疵了?還是你意難平,忘不了林克?”
“黃主任,我是那種人嗎?”藍裳不滿地嘟著嘴。
“你有沒有試著去接受他?”
“試了,而且是上趕著去的。殘酷的事實證明,我被甩了,一腔真情錯付了。”藍裳撇著嘴。
“你們不是分手吧,至少楚總覺得只是誤會。”黃岑有些不理解了。
“您聽我的就好,我又不是他的下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這兩個月都恢復過來了,您不要再提他了。當務之急是您趕緊幫我介紹男朋友吧,明兒我就去相親,哎,爭取三十歲前嫁出去,明年您就是阿婆輩分的人了。”
黃岑白了她一眼:“我有那么老嗎?”
“我的孩子總不能叫您阿姨吧?他叫,您好意思答應嗎?”藍裳做著鬼臉。
“別鬧,我覺得你們可以好好談談?!?p> “那就沒必要了,黃老師,你還不了解我?最討厭的就是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我覺得還是認認真真地做我的學問吧?!?p> 黃岑拿了兩包衣服出門:“你洗澡,我正好下去。”
藍裳抽了抽鼻子,確實不怎么好聞,難為有著潔癖的黃老師了在這里呆了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