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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曉靈生

第一卷 初問世 第八章 魔影擋道

清曉靈生 似醒半瘋 4963 2022-06-14 19:18:31

  碧藍(lán)的晴空之下,某個小村莊,村民正其樂融融說笑玩樂。忽然天色大變,從山中沖出無數(shù)猛獸,村民們亡命奔逃,眼看即將被獸潮吞沒,這時,從天而降一縷綠色光芒,光芒越來越盛,最后形成無數(shù)罩子將獸潮罩住,野獸們動彈不得。村民們得救,喜極而泣,紛紛拜謝仙人保佑。而蒼穹之上,曉生手中掐訣,綠光閃耀,野獸們紛紛被扔進(jìn)山林中。正在曉生施法之際,忽然一道天雷迎面劈來,他雙眼一黑,不省人事。

  是夜,樹林中寂靜無聲,火堆旁,玲瓏和莊含眉相視無言,不知道城內(nèi)現(xiàn)在如何了,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嘆了口氣,怕是兇多吉少。這時,躺了許久的曉生忽然睜開了雙眼,二女見此,都有些高興。

  曉生剛睜開眼,全身的疼痛讓他呲牙咧嘴。所幸傷口都無大礙,而其上纏的布帶依稀能辨認(rèn)出是二女的衣帶。

  曉生見二女圍坐火堆旁,頓時回神想起了三人現(xiàn)在的處境,僥幸從獸潮中撿回一條命,不清楚城中情況,回城是萬萬不能的了,萬一城中已被野獸占據(jù),三人一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只能另尋出路了,曉生嘆了口氣,向二女詢問道:“玲瓏,莊小姐你們二人有何打算?”

  莊含眉此時早已恢復(fù)了冷靜,雙眼如刀,堅定地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投奔青河城的叔叔家,聽聞叔叔與傳說中的修仙宗門天河劍宗有舊,而平日里父親與叔叔最是親近,也曾叮囑過我如有意外可去尋求叔叔的幫助。我想試試能否進(jìn)入天河劍宗,如有機會,必勤修苦練,為父報仇,也讓他人不再受獸潮所害?!鄙倥凵窳鑵?,顯然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有了目標(biāo)。

  玲瓏聞言卻搖了搖頭,有些低落地道:“我自幼便在醉春閣長大,醉春閣就是我的家,如今醉春閣沒了,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鄙倥行┟悦?,不知道未來的路在何方。

  聽聞此言,莊含眉安慰玲瓏道:“玲瓏妹妹如果沒有去處,不如與我同去天河劍宗如何?我們都是普安城出身,在里面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嗯!當(dāng)然好啊”,玲瓏有些高興,但卻有些擔(dān)憂曉生“我們都去了天河劍宗,那曉生哥哥怎么辦?”

  曉生笑道:“不必?fù)?dān)心我,我曾在烈陽山脈有一段機緣,如今身無牽掛,正好前去。正好青河城也在普安城南邊,可以順路護送你們前往。”

  玲瓏畢竟年幼,逢此大變,自然不想離開曉生這個可以依靠的親人,于是有些弱弱地看著曉生輕聲問道:“曉生哥哥不能跟我們一起走嗎?”

  曉生看見玲瓏眼中的依戀和不舍,溺愛地揉了揉她的頭說道:“傻丫頭,修仙宗門豈是我等凡人說進(jìn)就進(jìn)的地方,莊小姐能帶著你一起去已是十分不易,我又怎能讓她難上加難。以后你要聽莊小姐的話,不要讓她為難。”經(jīng)此大難,曉生成熟了不少,渾然忘了,自己也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少年罷了。

  玲瓏點點頭,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由著她性子的時候。于是從懷中拿出曉生交給她的暖玉,交還到曉生手上。

  三人就這樣決定下來。夜已深,兩女都有些困倦,遭逢大變,又一刻不能休息地趕到這里,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讓二人迅速進(jìn)入了熟睡狀態(tài),而剛醒的曉生擔(dān)當(dāng)起替她們望風(fēng)的責(zé)任,以防夜間猛獸來擾。

  幸好一夜無事,二女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明顯精神得多。三人當(dāng)即動身,前往青河城。

  青河城位于普安城東南方,大概大半日腳程。雖然沒有普安城作為商業(yè)城市那么繁盛,但由于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與天河劍宗的密切聯(lián)系,倒是沒有獸潮的煩惱。

  三人馬不停蹄,申時左右便趕到了青河城。與普安城相比,青河城的確沒有那么氣勢磅礴,雄渾厚重。但其也有獨到之處,嵌入高山之上,隱于山林之中;居于城市之中,眺望山崖之下,自有憑虛御風(fēng)之感。

  將二女送入城中,三人一起吃了頓飯,飯桌上,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重,誰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如何,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未來將會如何,所能做的,只是盡力去走,走自己選擇的路,將來回想起來沒有遺憾,沒有后悔罷了。

  飯畢,與二人拜別,曉生對著莊含眉拜托道:“莊小姐,玲瓏就拜托你照顧了?!?p>  莊含眉答應(yīng)道:“程少俠放心,同為一城之人,我定會傾力照顧好玲瓏妹妹?!?p>  “既如此,那我便放心了,玲瓏,莊小姐,我們有緣再見。”曉生擺了擺手,瀟灑轉(zhuǎn)身。

  會再見的,一定還會再見的。二女望著曉生不高不壯的背影,竟不約而同地想到。

  拜別二人后,曉生在城中換了些補給便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烈陽山求仙的道路。

  一路餐風(fēng)露宿,一路櫛風(fēng)沐雨,全然沒有進(jìn)城之時的悠閑愜意,只有自強的決意和報仇的決心。

  日落西山,夜幕降臨。曉生燃起篝火,靠在火堆旁休息恢復(fù)體力。走了一天的路,再加上昨晚沒怎么休息,曉生很快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半夢半醒間,曉生感覺自己似乎正被人捆綁,迷糊地睜開眼,他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竟真有幾個黑衣人。

  動了動身子,已經(jīng)被綁結(jié)實了,曉生正想開口說話,一團布就塞進(jìn)了自己嘴里。

  “給我老實點,還能少受點罪,讓你開口再開口?!逼渲幸粋€黑衣人警告道。

  沒辦法,武器早已被他們卸走,此時的曉生毫無反抗之力,只得暫時聽從他們。

  黑衣人押著曉生左拐右拐,最后到了一個山寨之中,山寨隱于密林之中,約摸三四十棟樓房,寨上有旗,上書“魔影”二字。

  看來這里就是魔影匪團的老巢了,曉生暗道,如此規(guī)模,怪不得敢跟普安城主叫板。

  曉生被壓進(jìn)了最大的那棟樓中,一進(jìn)樓去,只見里面分成兩列站滿了紫衣匪徒,個個兇神惡煞,大有一言不合就開干的感覺。

  在最里面主位之上,坐著三個人,中間是一位中年壯漢,眼神狠厲,肌肉結(jié)實,臉上還有塊刀疤;左邊是一位妙齡女子黑布蒙面,身穿紅衣,身材火辣,嫵媚動人;右邊一位則是攔截了莊含眉車隊的白袍少年,眼神陰翳,似乎還在對昨天的任務(wù)失敗耿耿于懷。不過當(dāng)時曉生二人并未露面,所以曉生并不擔(dān)心被他認(rèn)出。

  押著曉生的黑衣人上前單膝跪地拱手道:“稟報三位寨主,我們在普安城附近抓到個獵人,他可能知曉普安城中的變故?!?p>  “哦?”正中的刀疤大漢聞言有些興趣,“押上來看看?!?p>  黑衣人依言將曉生押上大廳,扯掉捂嘴布??匆姇陨昙o(jì)不大,渾身打扮倒像個經(jīng)驗豐富的獵人,刀疤大漢愈發(fā)感興趣,問道:“你可是這普安城中之人?”曉生看著堂上的三人,三人都在注視著自己,只是那女子在看到曉生腰間令牌后,眼神似乎有些復(fù)雜。

  “正是?!杯h(huán)視四周嚴(yán)密的守衛(wèi),如今曉生覺得唯有假意屈服,才能找機會逃離此地了。

  “那你可知這普安城中發(fā)生了何事,為何罕見人跡?”看來魔影匪團已經(jīng)知道了普安城的變故,卻不知是何緣故,難道獸潮沒有占據(jù)普安城?曉生聞言暗想。

  “稟寨主,普安城昨日遭遇獸潮攻城,防守失敗,慘遭屠戮,恐鮮有人生還?!睍陨Z出驚人。

  “什么!你是說現(xiàn)在普安城已經(jīng)是座廢城了?!”刀疤大漢手拍座椅,難以置信,“你沒有騙我?”

  “不敢,我親眼所見,一只巨大金雕沖破城墻,我也是萬分僥幸才得以生還。如若不信,寨主自可前去求證?!睍陨攀牡┑?p>  見曉生如此篤定,刀疤大漢沒再詢問,轉(zhuǎn)而與身邊另兩位寨主交談起來。

  片刻過后,刀疤大漢站起來宣布,明日一早他將親自帶人前去普安城查看情況。而曉生,自然也得隨行,以證真?zhèn)巍?p>  隨后,曉生便被兩個紫衣大漢押了下去。穿行在這山匪的城寨里,曉生恍惚間有些進(jìn)入了隱世山村的感覺。不少房屋里還亮著燈,夫妻對坐,燈下閑談,一旁是小兒欲睡未睡的可愛模樣。這情景有些觸動了曉生,如果不是行著劫掠之事,誰又能想到這畫面是發(fā)生在匪人寨中?

  曉生被帶到了一間小屋子中,兩個紫衣大漢解開捆住曉生的繩索,便關(guān)上門離開了。屋內(nèi)較暗,借著昏黃的燈光,勉強看清屋內(nèi)的擺設(shè),一床,一桌,二椅。

  “待遇還挺好?!睍陨猿暗匦πΑ_@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另一邊的椅子上似有人影,就想湊近一看究竟。不過還沒等他過去,人影就主動站起來,向他走了過來?;椟S的燈光照到她身上,映照出她熱辣的曲線和火紅的絨綢衣,竟是剛才三位寨主中的唯一的那位女性。

  曉生不知道她來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既身為魔影匪團的當(dāng)家之一,必然不是好相與的角色,所以他保持著警惕。

  女寨主搖曳生姿,邁著款款蓮步向曉生走來,雖然曉生方才十一年紀(jì),但天資聰穎,又經(jīng)如此大變故,心智更是成熟,自然懂得些許男女之事。如此情境之下,不生旖念之人想必除去年幼無知之外,只剩太監(jiān)了吧。

  雖然心中想得旖旎,但臉上依舊保持著警惕。女寨主身體逐漸靠近,香氣如蘭,妖嬈嫵媚,曉生不自覺后退了一步。

  見此,女寨主輕笑道:“小哥何必如此防備著奴家,奴家一介女兒身,還能吃了你不成。”說罷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看著惹人憐。

  曉生強自鎮(zhèn)定道:“寨主何必如此,找我何事不妨直說?!甭曇魠s略微有些顫抖。

  女寨主臉上笑意更濃,不過很快便換上了嚴(yán)肅的模樣,認(rèn)真地對曉生道:“想必少俠對我魔影寨有些誤會,外界風(fēng)傳我們是十惡不赦的惡人,其實我們也是被逼無奈之下,為了生存罷了?!闭f罷她嘆了口氣。

  “為了生存就能掠奪他人財產(chǎn)和生命?”曉生并不相信。

  “我們何曾對艱苦討生活的平民出手?劫掠的都是富有的商隊,你覺得這些商人們是好人?如果不是他們的殘酷剝削,誰又愿意做個人人喊打的劫匪?改頭換面,偷摸茍活在某個陰暗地角落,提心吊膽,甚至買個東西都得慎之又慎,你覺得不是被逼無奈,誰會選擇這樣的生活?又是誰逼迫我們選擇的?”女寨主言辭激烈,似是想將一直以來受到的委屈通通發(fā)泄出來。

  曉生有些目瞪口呆,久久無言。他從沒想到這方面,以往從大叔,從城中人的口中,聽到的都是匪徒無惡不作,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強人,哪想到他們也可能是被逼的呢?

  良久,曉生有些底氣不足的質(zhì)疑:“那為何要劫城主之女莊小姐的車隊?她應(yīng)當(dāng)不是那種無良奸商。”

  “那你可知她那次出行的目的?是源潭森林中一只入靈的金雕。異獸一旦入靈,就會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成長性也大為提升。如果讓城主這老奸巨猾的家伙獲得,下次討伐就是這城寨的末日,在那只金雕眼中我們將無所遁形。無奈之下,只得出手?!迸餮粤T嘆了口氣,頗顯無奈之色。

  “‘入靈’?那是什么,竟有如此大的威力?”曉生不解道,他隱隱感覺似乎是大叔所說的攜晶異獸,但不確定。

  女寨主搖了搖頭,也是一知半解:“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天賦血脈強大的異獸才可能覺醒的狀態(tài),似乎可以通過溝通天地之靈從而獲得非凡的力量?!?p>  曉生聽聞這非凡的力量方才清醒,自嘲道:“我一個只能勉強狩獵普通野獸的小獵人,即便知道了這些事又能怎么樣呢?更何況如今普安城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你們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沒有威脅了吧。”

  “誰知道呢,你可曾親眼見到城主死于野獸之口?況且如果普安城真的消失了,這片區(qū)域也不再適合我們生存,需另尋出路。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們?!迸鞫⒅鴷陨碾p眼帶著些許乞求的意味說道。

  曉生不知道她看上了自己的什么,不受約束的自由?年輕的潛力?還是長遠(yuǎn)的未來?他的未來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她又如何能確定?

  “我能幫上你們什么?”曉生疑惑。

  “尋找一片樂土,為我們,為這天下所有活在陰影中的人?!迸鞑辉倏粗鴷陨?,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窗外,似乎是在回憶著什么。

  “你為什么相信我能做到,又為什么會答應(yīng)你呢?我一個連自己的至親之人的無法保護,連自己的未來都模糊不清的人,又有什么資格談保護你們?!睍陨矊⒛抗廪D(zhuǎn)向了窗外,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沒有,可是他眼中卻浮現(xiàn)出了大叔和獵人們決然回首,守護至愛的身影。

  女寨主轉(zhuǎn)過身,看向曉生的腰間,那里掛著大叔贈他的城衛(wèi)令牌,樸實無華,一如其主,隱于山中,藏其鋒芒。她輕撫著令牌,感慨道:“這塊令牌的主人曾告訴我,人總是走在不斷失去的路上,因為時間從不會為你而停滯,但是我們可以選擇怎么面對它,或成為城衛(wèi)守護他人;或成為豪俠鋤強扶弱;或成為商人富甲一方。這樣即便失去了生命,也能不留遺憾地離開。這是我不管處于什么境地都能堅持下來的理由,所以我選擇相信擁有這塊令牌的你?!?p>  曉生聞言若有所思,看著令牌,大叔不正是選擇了獨隱于山林,過著自由自在的狩獵生活嘛?而最后,也是自己選擇了守護城池至死。念及此,曉生忽覺如釋重負(fù),這是大叔自己的選擇,沒有人需要為別人而活。女寨主想讓我為了陰影下的人們而活,烈陽上人想要我為了人族而活,大叔想要我為了自己而活,那我自己究竟想要怎么活著?

  思慮半晌,曉生做出了決定:“對不起,我現(xiàn)在只想自由自在地看看這個世界,沒有能力暫時也不想去拯救什么人。”

  女寨主似乎并不意外,點了點頭,道:“我尊重你的選擇,但希望你能記住,病態(tài)的世界囚禁著弱者的靈魂,而這些靈魂一直在等待著救贖?!闭f罷便開門離開。不過在離開時,她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人都有選擇自由的權(quán)利,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么好的運氣能自由地選擇?!?p>  長夜無眠,星光灑落地板,曉生躺在床上,望著自己的雙手,想要用力改變什么,卻無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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