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在別人眼中
第二天上午，他們走進(jìn)了鄭氏集團的主樓，踏進(jìn)了充斥著白色的辦公室。
M牌進(jìn)口車車主就坐在他們對面。
簡單介紹后，他們才解到一個青年企業(yè)家——鄭阮浩，也認(rèn)識了一位極端莊的成功女士——李纖妍，隨即蘇暮云有些了然。
“請問你和唐幽幽什么關(guān)系？”李浩然問向?qū)γ妗?p> “普通朋友?！彼麄冏⒁獾洁嵢詈圃诨卮饐栴}的時候看了一眼側(cè)面沙發(fā)上坐著的李纖妍。
“聽說有一段時間，你每天接送她去學(xué)校和酒吧?！崩詈迫焕^續(xù)道，去酒吧的事是他自撰的。
“嗯，有幾周，我工作不太忙，又覺得她自己不方便，也不安全，就義務(wù)勞動了?！?p> “你喜歡她嗎？”李浩然語不驚人死不休，而他注意到對面的鄭阮浩好像更在意側(cè)面坐著的女士，這樣的狀況，這種問題是不是李纖妍更想聽到答案？
“有一段時間很喜歡她，她很漂亮，像個洋娃娃，哪個男人見到都想保護(hù)她，你見過她，你說呢？”
問題被丟了回來，果然是個奸商。
李浩然是警察，他從不說謊，也可以拒絕回答，但他的旁邊坐著蘇暮云，說實在的，他有點緊張，于是他選擇了回答，“是，確實如此?！?p> “你們是要了解她還是要了解她和我的關(guān)系？”
“我們只是想問一下，上個月28日晚，你在哪？”李浩然并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我看下記事本，嗯……上個月28日我在和纖妍討論合作項目，一會兒讓秘書把記錄發(fā)給你們?！?p> “一整晚？”
“差不多12點多結(jié)束的，然后我送纖妍回酒店，我又回公寓休息。”他看向李纖妍。
“認(rèn)識她嗎？”李浩然拿出白月的照片。
“見過兩次?！编嵢詈迫鐚嵒卮?。
他們看向李纖妍，李纖妍點頭示好，一個標(biāo)準(zhǔn)式笑容。
“李君碩和唐幽幽是同桌，你知道嗎？”蘇暮云問道。她和李浩然形成了一個不明文的默契，女人她來談，男人交給李浩然。
李纖妍輕皺了一下眉頭，才輕聲說道：“他上個月說要外出旅游兩個月，前幾天我才知道，他跑到這里來上學(xué)了?！?p> “你父母不管他？”
“他長大了，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決定，我們只保證他的安全，他的生活開支都是自己賺的?！?p> “那你了解他和唐幽幽的關(guān)系嗎？”
李纖妍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兩人結(jié)束了拜訪，但他們總覺得差了一環(huán)，好像是玩魔方的人，差一塊還沒有拼好一樣，看著就別扭。
于是兩人不死心地來找李君碩，李君碩沒有住在酒店，而是買了一套別墅。別墅里很大很空曠。他們是被一位壯碩的西裝男領(lǐng)進(jìn)來的，他們被安排在大廳里的長沙發(fā)上。
李君碩沒有看他們，只是依然站在那里作畫，一片濃密的森林，在月色下，樹枝四處張揚，結(jié)合月色，陰森恐怖。但在樹下有一朵小花，紅色的花瓣在月色下變的暗淡無光，但她努力地伸直了莖葉，打算去夠月光，那樣的努力，那樣的艱難。
他突然放下畫筆，把畫轉(zhuǎn)向陽光。再轉(zhuǎn)過身筆直地站著，背著陽光，臉上十分干凈，但沒有表情，他看向他們。
“怎么沒和你姐姐住在一起？”李浩然疑惑道，有錢人都要分開住嗎？他這么大了，不是和父母住，就是舅舅舅媽住，會不會給人巨嬰的感覺？
“姐姐為了方便工作，找了近一點酒店。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李君碩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我們想向你了解一下唐幽幽?！崩詈迫蛔⒁庵@個挺立的少年，陽光撒滿大廳，他站在光輝中，不驚不懼，不焦不躁，不緊不慢，好像聽到了兩個警察來找他，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影響，他的成熟與他的外形嚴(yán)重不符。
“她是我的同桌，我覺得她很漂亮，但僅此而已?！崩罹T平靜地回答，不帶一絲情感。
“你覺得她是個什么樣的同學(xué)？”
“努力、認(rèn)真，但很辛苦，你們了解的應(yīng)該比我多?！?p> “前天我們發(fā)現(xiàn)一具男性尸體，是唐幽幽工作酒吧的客人，也是上次在酒吧教育你的那個男人，他說他有一個像你一樣大的兒子。你還記得嗎？”李浩然提醒道，說話間，把照片舉向李君碩。
李君碩緊閉了一下嘴唇，然后點頭道：“他死在酒吧嗎？”
“不，還沒有確定地點。”
蘇暮云緊盯著對面的男孩。
“為什么要問唐幽幽的事？你們在懷疑她？”
“不，我們只是在尋找線索。”
“如果和酒吧有關(guān)，你們應(yīng)該去問問那個叫白龍的酒吧老板，還有那個叫白月的女人，據(jù)我所知，如果有問題也是那兩個人有問題。”
蘇暮云與李浩然再次對視一下，李君碩比表面上要關(guān)心，至少他知道白龍和白月兩個人。
李君碩不再看他們，而是退回到他的畫前，拿起畫筆，在這朵小花旁補了一個棵小樹，枝葉伸向花兒的上方，庇護(hù)成蔭。
李浩然和蘇暮云如約見到了一臉疲倦的白龍，深皺的眉頭，在白皮膚白頭發(fā)白眉毛的映襯下，格外深刻。白龍走向吧臺，抽出一瓶紅酒，熟練地開瓶，倒了兩杯，遞給了二人。
他坐在兩人對面，面無表情，眼底毫無波瀾，身著慵懶的家居服，但氣勢不減，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封感。
“咳！”不得不說，遇到這樣的人，還真是周遭溫度驟降，李浩然又重新調(diào)了下坐姿，直面對面的男人。
“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你以前一直在國外生活，為什么突然回到國內(nèi)開酒吧？”
“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焙唵蔚幕卮?。
“我聽說白月來之前都是你自己打理的酒吧。”
“是?！?p> “你認(rèn)識他嗎？”李浩然拿出了死者的照片。
白龍很直接地?fù)u了搖頭。
“這人已經(jīng)受害，受害當(dāng)晚，也就是28日晚，曾經(jīng)到過你的酒吧?！崩詈迫痪o盯著白龍。
“我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沒去酒吧了?！卑堃桓钡弧?p> “那28日晚，你在哪？”李浩然追問。
“在家！”
李浩然看到了對方明顯的不耐煩，“唐幽幽在死者生前當(dāng)晚與死者有接觸?！?p> 白龍眸子一暗，隨即又恢復(fù)平淡。
但李浩然依然注意到了這一瞬的變化，他關(guān)心她？
“不知道。”白龍看向面前的兩杯紅酒，他們沒喝，這酒是從酒吧拿回來的，白月來了以后，新進(jìn)了很多這種酒，她說這酒性價比很高，可以提高收入，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盈虧，以至于現(xiàn)在這酒的供應(yīng)量已經(jīng)占紅酒總銷量的80%還要多。
蘇暮云拿起酒杯，輕搖兩下，放在唇邊，抿了一小口。腦子里突然閃現(xiàn)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卻又抓不住。她抬眼望向白龍，正好落入白龍的深灰色眼底，看到定定的目光，她心頭觸動了一下，與剛才那一小口酒帶來的感覺有些相似。
“能送我一瓶嗎？”蘇暮云看著杯中的酒，一臉期待。
白龍沒有回答，而是直接站起來，拿起還有半瓶酒的酒瓶，遞了過來。
蘇暮云接過去，“謝謝。標(biāo)簽很特別，太簡單了！”她嘰咕一句。
白龍站在那里，等著。
一片寂靜，持續(xù)了兩分鐘。
李浩然和蘇暮云對望，人家這是等著他們走呢，當(dāng)警察真是不容易，要面對各種各樣的角色，也要應(yīng)付各種各樣的性情，隨機應(yīng)便已經(jīng)是最基本的能力了。
“你的親戚是文局長吧？”走出來后，蘇暮云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枴?p> 李浩然頓了一下，笑臉相迎，這女人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去。
“舅舅？”蘇暮云繼續(xù)問道。
“你厲害，你怎么知道的？”
“長的很像，而且那天在酒吧你說你是來串親戚的，你也不像是住在酒店，每天都神清氣爽，必然有人很好地照顧你。文局不會沒事指揮借調(diào)人員，更不會用私人手機號聯(lián)系。是不是？”蘇暮云側(cè)過臉，一雙神采奕奕的丹鳳眼望進(jìn)李浩然眼中。
“那就一定是舅舅嗎？”
“養(yǎng)兒隨舅，養(yǎng)女隨姑?！?p> “哈哈，看來我們中華文華就是博大精深，更沒想到你這個心理學(xué)博士，會用這么簡單的道理來鎖定我的社會關(guān)系?！崩詈迫恍χf道，也越來越敬佩面前這個女人。
被他的笑聲感染，蘇暮云也笑了，笑的很清脆?！敖裉旎啬憔司思?？”
被這樣一問，李浩然止住笑，點了點頭，“讓我找舅舅申請去問訊長跑冠軍？”
“對??！”蘇暮云輕笑回答，一雙小酒窩很是醉人。她從小就以神童的身份生活、學(xué)習(xí)，所以沒有什么朋友，而且她的高清思維也懶得周旋于你吃什么飯？你家有幾口人？今天什么天氣？等簡單的、一想即知的問題中，所以她一直以來很孤單，甚至很少笑。
身后過路人撞了她一下，她一趔趄。
李浩然長胳膊一摟，兩人貼在一起。
蘇暮云抬頭，李浩然稍低下頭，兩個的臉近在咫尺，眼睛也膠著著。
李浩然感覺到懷里的安靜，腦子里竟然越來越放空，有些不知所措，但本能驅(qū)使，唇壓了上去，兩唇相觸的那一刻，只覺一股電流激遍全身。
過了兩分鐘，蘇暮云輕輕地推開他。
兩人臉都很紅，但在昏黃的燈光下，誰也看不清對方，就這樣彼此拉開些距離，誰也沒再看誰。
李浩然默默地送蘇暮云回宿舍，自己混沌的回了舅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