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D區(qū)有他們的公司。”蔣之淮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們還真是想從源頭把控住海梁的海鮮市場?!?p> “陳家沒那個本事?!鄙_b眼中的輕蔑和她以往淡然的神情不符,蔣之淮有些驚異地看了一眼往日里總是波瀾不驚的桑遙。
把車停在了港口的停車場,桑遙帶著蔣之淮下車進貨。
雖然現(xiàn)在才四點出頭,可天光已經(jīng)大亮,新鮮收獲的魚類在陽光下閃著銀白的光澤。
桑遙讓蔣之淮挑選,自己則在一旁把關(guān),偶爾出了錯,桑遙的臉上總會露出與她的年紀不相符的嚴肅,然后讓蔣之淮從頭來過。
野馬的后備箱不算大,桑遙只買了今天需要的新鮮海產(chǎn),后備箱就已經(jīng)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了。
桑遙又用冰袋把邊角塞滿,這才蓋上了后備箱,帶著蔣之淮回了瀧庵堂。
昨天被許若華大鬧了一通,辦公室里還有些亂。蔣之淮自告奮勇地要替桑遙打掃干凈,桑遙也沒有駁了他的好意,這邊讓他打掃辦公室,另一邊,桑遙親自到了廚房,將今天買來的食材一點一點處理干凈。
瀧庵堂的人手不算太多,他們必須抓緊時間,在中午營業(yè)之前將所有的食材準(zhǔn)備好。
魚、蝦、蟹,和一箱箱的時令特色蔬菜在廚房里,從它們原生的樣子變成了等待加工的模樣。
蔣之淮收拾完了桑遙的辦公室,再進入廚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桑遙面無表情清理魚腹的樣子。
雖然她從來不說,但蔣之淮很清楚,桑遙將整個瀧庵堂的壓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以瀧庵堂的定位,這樣的餐廳一般至少有三個合伙人共同經(jīng)營,共同承擔(dān)風(fēng)險。然而桑遙從一開始就沒有提出過要和他人合伙的想法,所以現(xiàn)在店里的許多事情都需要她親力親為。
蔣之淮每次見到這樣的桑遙,都覺得有些陌生。
他是兩年前在法國拜桑遙為師的,雖說是師徒,可年紀上也只差了兩歲,桑遙很多時候待他都像是對待一個弟弟。
那時候的桑遙剛剛回到廚房,在一家不算太出名的餐廳里做顧問。蔣之淮在那家餐廳打雜,連碰刀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用火了。還是桑遙發(fā)現(xiàn)了他對于菜品顏色的獨特理解,決定收他為徒,將自己所會的東西毫無保留地教給他。
對于桑遙,蔣之淮最初還有一些男女之情的喜歡,可時間久了他也能看得出來,桑遙的心里有一個人。
盡管她從來都沒有說過,但蔣之淮知道,她放刀的包里有一個已經(jīng)褪色的腕帶,很明顯,是男生的。
從那時起,他便斷了所有的想法,安心做起了桑遙的徒弟。
把所有需要準(zhǔn)備的食材處理干凈,桑遙洗了洗手回到了辦公室。
“師父?!笔Y之淮把桌面上的一本雜志推到桑遙面前,“瀧庵堂上雜志了?!?p> 正在涂護手霜的桑遙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一眼,雜志的封面就是瀧庵堂的招牌。
竹林掩映的窗欞下有一池紅白相間的金魚,竹制的推拉門旁有一個小小的白色燈箱,用黑色的墨寫著“瀧庵堂”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