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染洗了個澡,取了杯冷水靠在沙發(fā)上喝,說實話,在懷城的時候,她是足以可以把這句話說出來的,可是沒有。
和陳宴安并沒有在一起很久,大概是高三的下半學期。
———
懷城中學。
在第三學年的結業(yè)旅行,大家選擇了在西安度過四天。
一路顛簸,付染倒是一路上吃吃喝喝,陳宴安就沒有那么好受了。
付染看了眼眉頭緊皺的陳宴安,“難受?”
“還好?!?p> 陳宴安吸氣呼氣,調整了下呼吸,反倒沒有那么難受了。
付染掏了點糖遞給陳宴安,“吃點。”
懷城到西安的時間是17個小時。
他們是早晨五點多上的大巴,現(xiàn)在是11點。
因為要出去玩,好多人都興奮的睡不著覺,就比如付染。
她一個晚上精神充沛,第二天整個人都沒有力氣。
一上車,她找了一個靠里的位子倒頭就睡。
車廂里放著悠揚的曲子,這難免不讓人乏累。
大概晚上的八點左右大家到了酒店。
是前兩天訂的酒店,草草的分配了房間,大家便各自回去了。
付染跟杜雯分到了一個房間。
房間不錯,有一臺電視機,衛(wèi)生打掃的也不錯,但是一架床是在書房里面的。
杜雯說不想離衛(wèi)生間太遠,付染也沒有什么意見,提著行李箱去了里面的書房。
她翻著行李箱,白雅琴在衣服里面給她夾了一張卡。
還寫著什么,“不要省著花?!?p> 不要白不要。
擱在口袋里面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打開手機,聊天框跳出來一條信息。
“出來嗎今晚?”
是陳宴安的信息。
付染老是覺得,他是不是山東人,說話總是倒裝
就像,“聽誰說的你?”
還有,“假的吧,誰說的?”
她坐在床上,“干嘛去?”
“不知道,就問你去不去?”
那邊回復的很快。
付染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四十分。
這個點了,小攤估計都出來了。
“你要給我開小灶?”
她發(fā)了一個“大鼻孔”的表情包。
“聽說西安的夜市挺不錯的,想帶你去看看?!?p> 陳宴安跟她聊天從來不發(fā)表情包,或者是冒號之類的。
因為付染很討厭冒號。
“OK?!?p> 接著又跟了一句話,“什么時間?”
手機這邊顯示的是“對方正在說話”。
“收拾一下,外面有點冷加件外套。”
陳宴安的聲音很低沉,有時候還有一些磁性。
有時候他給自己發(fā)“啊,我知道這事?!?p> 中的“啊”字,就特被像——
叫....床。
那次她直接回語音說:“陳宴安,你以后不要發(fā)“啊”了,這樣子挺色的。”
不出所料,過了一分鐘之后,陳宴安的電話打過來。
里面的男生說話一頓一頓的。
他說。
“你說這話的時候羞不羞,臉紅不紅?”
電話那頭的女生已經笑的前仰后合了。
付染把手機放回口袋,在行李箱里面隨便找了一件外套穿上,她打開門,立馬變得面無表情。
因為溫顧之坐在床上和杜雯正在聊著什么事情,這時候溫顧之正捂著嘴笑。
她們也看到付染出來,停止了話題。
杜雯問,“這么晚了,你去哪里呀?”
付染正在玄關換鞋,她把鞋帶系好之后回答
“能干什么,去和小男朋友約會?!?p> 她刻意把“男朋友”三個字拖的特長。
杜雯扣著指甲,一臉羨慕。
“要不要一起去?”
杜雯連忙擺手,“得了吧,你們晚上殺狗很爽嗎??”
正要出去的時候,杜雯叫住了她。
“等會?!?p> 杜雯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
“你這外套是限購的吧?”
付染還真的不知道,行李是白雅琴收拾的。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p> 付染接著她的話繼續(xù)說下去。
杜雯眼睛閃閃發(fā)光。
這可對經常看奢侈品雜志的杜雯并不陌生。
外套是法國的某位設計師的作品,限量款的。
隨后她“嘖嘖嘖”了三聲。
“果然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的溫顧之沒有說話,緊緊的咬著嘴唇,慢慢的流出了血。
臨走之前付染還不忘比了一個中指。
杜雯拿起床上的零食往付染身上扔。
“滾啊你!”
付染關門的時候,杜雯的聲音傳出來。
“噯?你嘴怎么流血了?”
“可能是不小心咬到的,你繼續(xù)說剛才的?!?p> ———
酒店樓底下就有一把長椅,更加顯眼的是陳宴安脖子上的紅圍巾。
啊這......
付染慢慢走近,發(fā)現(xiàn)他手里面還拿著一條跟他脖子上一模一樣的圍巾。
我又不上春晚。
算了吧算了吧。
帶出去太丟人了。
我還是當沒看見得了。
上天保佑。
“付染。”
坐在長椅上的傻子叫住她。
“啊?”
“我都等你好久了?!?p> 付染打著哈哈,“我們電梯不好等?!?p> 陳宴安看著手表,“你遲了12分鐘?!?p> “我電梯不好等?!?p> 她又重復了一遍。
陳宴安低眸,嘴角有一絲笑意。
“按照每秒人均速度來算,一個人走到電梯里面需要耗時3秒,一層樓有20個房間,一個房間住兩個人,那么......”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捂住了嘴。
陳宴安抬起眸子,鼻子有些紅,付染這才看清陳宴安的穿著。
陳宴安的衣品不錯,穿什么都好看。
最主要的是帥。
要是換做姜述,宋子仁穿的話,要多丑就有多丑。
嘖。
這咋還夸起來了還。
陳宴安穿著米黃色的大衣,里面是白色的毛衣,外套上有簡單的米老鼠徽章,背著一個灰色的雙肩包,腳上是一雙休閑款的白鞋。
關鍵是他白的很。
剛才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路燈底下,紅色的圍巾顯得他更白了。
付染穿的就過于簡陋了,一件外套,毛衣,運動鞋。
這個年紀中,不論是誰的一句話都會讓那個人深深的記住自己。
少年心動,就像是曇花一現(xiàn)那般,只有那一刻獨特的美麗。
———
“你怎么像個老婆婆一樣走這么慢?”
好不容易隨著人流趕了過來。
付染在站臺上看著路線。
“不是你叫我出來知道路線嗎?”
付染沒有來過西安,之前看過攻略,但是到一半就不想看了。
真的是,長嘴是干啥的??
但是到這里一看,付染是有的受得了。
她問一個說的是方言問一個說的是方言,終于有一個說的不是方言了。
尼瑪?shù)钠胀ㄔ捤悸牪欢。?p> 她知道【撩咋咧】是很好的意思。
之前看過《武林外傳》,有些是能聽的懂的。
但是,【泥在未達坐個沃撒車就到咧?!?p> 【你在那邊去坐那輛車就可以到了?!?p> 這么多字,她就聽懂了四個字。
陳宴安從雙肩包里拿出了一個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什么。
付染到處張望,看到了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小伙,推搡著他過去問路。
“我找了路線不用問!”
陳宴安站在原地不動。
“那就算到了,你不知道具體去哪還不是得要去問別人?”
沒有辦法,陳宴安拿著本子去跟那個外國小伙去交流了。
【Hello, I'd like to know the route to the bell tower?】
【你好,我想知道去鐘樓的路線是什么?】
他發(fā)音很標準。
就像是一個憂郁的藝術家講他的故事一般。
外國友人拿出筆在他本子上涂涂畫畫。
最后貌似問了一句話,還看了付染一眼。
【Is this your girlfriend?】
【這是你女朋友嗎?】
陳宴安把本子合好,回答。
【She will be my wife in the future.】
【她以后會是我的妻子?!?p> 和外國友人道謝并告別后,付染探身問。
“他說什么了?”
陳宴安面不改色的回答。
“他說你長的很漂亮,能否交個朋友?!?p> 付染半信不疑的接話。
“別以為他會兩句鳥語就了不起了,中國文化博大精深呢?!?p> ......
在路上,付染一在強烈要求不帶那個圍巾,陳宴安二話不說直接往她脖子上面圍。
到了鐘樓,付染眼睛瞪的大大的,想沒有見過世面一樣。
她背著手,嘴就一直沒有停過。
“之前宋子仁說西安很好讓我來看看,叮囑我一定要去鐘樓,然后吃肉夾饃涼皮?!?p> 正說著,又跑到一個攤位面前,不到一會又跑回來伸手要錢。
“給錢?!?p> 陳宴安從皮夾里面掏出100塊錢。
付染從攤位回來的時候手里面多了一個東西。
是一個圓形像網子的,下面掛著幾根羽毛的東西。
“你看?!?p> 付染遞過去。
“就去買這個?”
陳宴安沒有什么表情。
付染把東西拿回來。
“你應該說,這個是什么。”
男生挑了挑眉。
“請問,這個是什么?”
“這個是捕夢網,聽說可以把不好的夢境捉住,就用那個。”
付染指了指那個網子。
———
在街上,付染一手拿了個糖人,一手拿了個冰粉。
陳宴安一直盯著她身上的外套。
付染察覺出來,“怎么了?身上有什么東西嗎?”
他搖頭,就是覺得這件外套的logo有點眼熟。
“你們家好像是做布料生意的?”
付染把剩下的冰粉吃完,找了個椅子坐下。
“嗯?!?p> 他繼續(xù)問,“你們家是不是有位姓白的女士?”
付染點頭。
陳宴安手摁著眉頭。
不會這么巧的吧?
“你這件衣服好像是那位姓白的女士托我父親在法國定制的。”
舔糖的付染懵了一會。
“那就是有交情,合作過?”
這事她從來都不知道。
不一會,她感覺自己被耍了。
板著臉。
“兩家合作過你不給我說?”
陳宴安挨著她坐下來。
“我不知道。”
每一次陳宴安一挨著她坐,一肚子的火立馬就沒了。
眠苒初六
醋王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