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窟石川是峽谷地貌,長長的峽谷彎彎繞繞,以小兔溪為起點(diǎn),全長約156里,其間淺窟深洞無數(shù)。
而這些洞窟內(nèi)部或死路或相通,互相組合后,更有千萬種可能性。
更何況幾乎是每一天,黃牙兔都在這里打數(shù)不清的新窟窿,所以沒有人可以打包票說,對這里的洞窟內(nèi)部了如指掌,包括仙兔兔。
所以整個細(xì)致的地圖冊,萬窟石川區(qū)域是最模糊的,有清晰標(biāo)記的僅有露天區(qū)域。
如果陳十六的墓志銘真的在這里,那也就真的很麻煩了。
但也只是比較麻煩而已,并不是毫無辦法,他只需要借助那種液體金屬的共享視野能力,無限探洞就可以了。
真是相當(dāng)枯燥啊。
出乎陸不兌的意料,萬窟石川的冒險者還真不少,而且看起來都十分的忙碌。
比如他正前方,有一個冒險者正張牙舞爪地追著一只沙沙兔,嘴里大喊著,“別跑!把我的褲子還給我?。?!”
陸不兌默默捂上了小跟班的眼睛,這個冒險者是有多大意,連褲子都能被沙沙兔順走。
他估摸著那人是要不回他的褲子了,只見沙沙兔靈巧地在幾個洞窟中穿梭,一會兒叼著褲子從這個洞探出腦袋,一會兒又從那個洞鉆了進(jìn)去,時而在那冒險者的腳邊出現(xiàn),時而在那人的背后出現(xiàn)。
果然是惡作劇之兔,那人拿那只沙沙兔毫無辦法,而這樣調(diào)皮的兔子,在這個萬窟石洞里,還有成百上千只。
就在這時,陸不兌的腳邊一個非常不明顯的土堆里,猛地探出一個兔爪爪,直奔陸不兌腰帶上掛著的坦木巴草!
魔獸的直覺要比人類靈敏的多,哪怕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它們總能靠著直覺分辨出什么是好東西。
陸不兌不要說反應(yīng)了,壓根就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還在那捂著小跟班的眼睛,自個兒在那兒笑呵呵地看熱鬧。
“喵!”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白色的貓爪爪速度更快,猶如閃電一般瞬息而至,一巴掌狠狠地把那只兔爪爪拍回了土堆里。
不貴那一雙碩大的藍(lán)眼金瞳里,夾雜著興奮、好奇、期待、得意等各種情緒,綜合為兩個字,就是——上頭。
早在陸不兌看好戲的時候,它看到那個靈活的兔腦袋在洞里竄進(jìn)竄出的時候,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爪子癢癢的,就像是肉墊里有小蟲子在爬。
只是陸不兌沒有發(fā)聲,所以它只能舔著小爪子一直忍耐著,但是送上門來的地鼠,哦不,沙沙兔,它可就不客氣了喵。
陸不兌也是在不貴突然跳下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被沙沙兔偷襲了,不禁心有余悸,他剛才竟然還在嘲笑別人太大意……
他趕緊后退幾步,遠(yuǎn)離那個土堆。
正在這時,又一只兔爪爪從他的背后的璧窟探了出來,再次鍥而不舍地朝著坦木巴草抓去。
陸不兌:“……”
這一回他看見了,他這是帶著寶貝進(jìn)了賊窩了?
“喵!”
只見不貴興奮得兩眼冒光,幾乎是瞬間從第一個土堆躍到了陸不兌的背后,然后一個霹靂貓爪爪就拍了下去。
陸不兌甚至在那聲喵叫里,聽到了愉悅的咕嚕嚕嚕聲。
“啊哦——”沙沙兔發(fā)出了類似土撥鼠的尖叫聲,顯然是被不貴擊中了,那只兔爪爪咻地一下縮回了洞里。
不貴意猶未盡地靠近那個洞洞,瞪著眼珠子朝里望,鼻子一聳一聳地嗅著,耳朵微微抖動似乎是在聽洞里的聲音。
然后,就見不兌猛地回頭,一個巴掌就拍在了陸不兌腳邊的一塊平地上,然后那塊平地就那樣陷下去了一個小口,依稀看到小口里有個還沒來得及伸出來的爪子,又被拍了回去。
原來是個被泥沙掩蓋的暗坑。
好嘛,陸不兌算看出來了,他身邊的這位威武大元帥,好像是沙沙兔的克星啊。
幾次嘗試失敗后,陸不兌的周圍終于安靜了下來,看來那些沙沙兔也在思索對付不貴的方法。
……
遠(yuǎn)處,一直在觀察陸不兌一行人的三兄弟,也為不貴的表現(xiàn)嘖嘖稱奇。
“這貓果然厲害,那些沙沙兔竟然拿它毫無辦法?!焙话矎亩道锾统隽艘桓莸鹪诹俗炖?,聽聞這萬窟石川植被稀少,來這之前他特地準(zhǔn)備了一兜的草。
這是他多年的老毛病了,嘴里不叼根草,渾身不自在。
“是啊,看它這個反應(yīng)和出爪速度,根本不可能是一只普通的貓可以做出來的。”楊小樹斜著眼打趣王平,“難怪三弟會折在一只貓手上。”
王平握緊了左手拳頭,指關(guān)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他斜睨著眼看了眼圓臉,臉色卻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感受到王平的目光,楊小樹起初還以為只是王平對他的話不爽,于是越發(fā)變本加厲,“看我干嘛,我說錯了嗎?不知道是誰被一只貓按在地上錘,不要太狼狽。”
“夠了!”胡不安也覺得楊小樹的話開始有些過分了,于是低聲制止,這種時候可不是搞內(nèi)訌的時候。
不過也就是一回頭的功夫,胡不安看到楊小樹,也愣住了。
“干、干嘛啊大哥,你們這都是什么眼神啊?!?p> 楊小樹被兩個人那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有些發(fā)怵,于是順著他們的目光摸向了自己的腦袋。
本來應(yīng)該在那里的那頂帽子……此時已經(jīng)不翼而飛了,而他對此竟然還毫無察覺。
“小樹你的頭……”
事實(shí)上,雖然胡不安、王平和楊小樹已經(jīng)認(rèn)識很久了,而且還稱兄道弟,但是他們兩個從認(rèn)識楊小樹那一天起,這貨就沒有摘過一次帽子。
而這帽子也神奇,即使楊小樹倒掛在樹上,帽子也從來不會脫落。
他們本以為楊小樹可能是天生頭發(fā)稀疏、或者就是地中海、大禿頂之類的,萬萬沒想到他們還是太天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帽子,我的帽子!”楊小樹驚恐地捂住頭,也不管自己還在跟蹤,一嗓門就驚叫了出來。
然后他就看到一只沙沙兔,正叼著他的帽子,在不遠(yuǎn)處挑釁地看著他們仨。
楊小樹就像是瘋魔一樣瞬間紅了眼,不管不顧地離開了隱匿的位置追了出去,攔也攔不住。
而被叫聲驚動的陸不兌也朝這個方向看去,然后他就看到一個穿著法師袍的人,從一個石塊后跑了出來,追著一只沙沙兔而去了……
除了那人有點(diǎn)眼熟以外,他還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他剛才好像在那個人的腦袋上,看到了一片綠油油的……
青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