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禪端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了幾分,眉頭也皺了起來。
此刻他的心情,感覺像是被這“NPC陳良吉”下了套一樣,一環(huán)跟著一環(huán)。
從進門開始,先是大方借宿,結(jié)果住的地方鬧怪物,跟著木樓被他燒了,又搞一出求他相助的戲碼。
楊禪一時還真不太好開口拒絕,畢竟剛燒了人一棟樓,哪怕是給對方解決了個潛在的禍害,但從事情上來說,畢竟不能這么去計較。
“算了,就當是把那棟木樓燒了的賠償?!?p> 楊禪看著一旁的仿佛自詡是管家的看門老人,滿臉愁苦,說著那木樓曾經(jīng)花了多少多少銀子,也懶得去計較對方可能是在套路他。
反正他在劇情世界里,除了完成系統(tǒng)要求的目標,鏟除一些鬼魅魍魎,也是賺積分的事,還能借此積攢起面對各種怪異的經(jīng)驗。
換做無限流來說,他這就算是觸發(fā)了支線任務(wù),有獎勵不完成才是傻。
而且,楊禪隱隱感覺到,從他進入任務(wù)世界開始,所遇到的種種詭異事情,恐怕和最后的任務(wù)目標“朱員外”,恐怕脫不了干系。
“還請陳檀越與小僧細細分說?!睏疃U舒展開了眉頭,伸手請陳良吉將向他求助的事情說個清楚。
陳良吉見楊禪有相助的想法,當即大喜過望,將事情的原委一一分說了。
事情其實并不復(fù)雜,陳良吉膝下有一女,喚做陳枝,年方十八,花樣年華。今晚燒了的木樓,原本就是陳枝住的,后來陳枝總說樓中有異,換了住處,然后才讓給了家丁,跟著鬧出了怪事。
事情就是陳良吉之女,陳枝一次外出不知如何被一個叫做虞定國的秀才看見,說了幾句話。
之后這個虞定國似乎大廳到了陳枝的家門,幾次三番來到了陳家拜訪,家中有人認出了虞定國,確認了對方是住在縣里的虞秀才。
陳良吉見虞定國頗有風采,在廣安縣算是有些名聲,家世也算不錯。
雖說如今正值亂世,讀書人的地位不比前朝,但對于陳家這等差不多算是地方上的小土豪來說,已經(jīng)是有些高攀的意思在了。
那虞定國來得次數(shù)多了,每次又都帶了禮物,陳良吉看得越發(fā)順眼,再加上問明了自家女兒的心意,自是更加不會阻撓,反而樂見其成,與那虞定國約定了一個月后迎娶他女兒陳枝。
算算時間,如今一個月已到,這個迎娶之日,就在明天。
“這是一樁喜事,不知陳檀越有何為難?”楊禪聽到這里,心中滿是疑惑。
他不知此方世界活著說,這廣平縣的風俗,但看著虞定國可以私會陳枝,想來民間風氣并不禁絕這些。
兩人算是郎情妾意,從陳良吉的口中,也聽得出什么三媒六聘之類的這些,都不甚在意,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有求到他頭上。
陳良吉見楊禪不解,急忙站起身,站在前面引路道:“還請法師與我來。”
當下幾人離開了客堂大廳,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圈,楊禪估計大概是來到了陳家莊西面的一處偏僻宅院。
宅院外有家丁把守,約莫是方才的動靜,將屋中的人驚醒了,里面的一間房屋還有燈火點著。
在一名家丁的帶領(lǐng)下,陳良吉帶著楊禪進入到了這間點著燈火的屋中。
“陳莊主,府上發(fā)生了何事?”
幾人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看著文弱白皙的青年迎了上來,面色略有焦急。
“小事。”陳良吉沖著那年輕人微微頷首,又指了指旁邊的楊禪,“這位是圓通法師,方才是法師將我家東樓作怪的妖物除了去?!?p> “見過圓通法師?!蹦俏娜跚嗄曷牭疥惲技@么說,登時上前沖著楊禪作揖行禮。
楊禪笑著點點頭,“見過施主。”
說完,又轉(zhuǎn)頭望向旁邊的陳良吉,不知對方為何要帶他來見這個文弱青年。
“法師可是疑惑我為何帶你來此?”
陳良吉似看出了楊禪眼中的疑惑,幽幽嘆了一聲,指著文弱青年道,“他便是虞定國?!?p> “嗯?”
楊禪愣了下,一時腦子有些沒轉(zhuǎn)過來。
這不剛說明天這個虞定國成了你女婿,明天來你家迎娶你女兒,怎么這個時候又在這里。
忽然,楊禪像是聯(lián)想到了什么,端詳了面前的文弱青年一眼,又再度望向陳良吉,“陳檀越是說,明日來的……”
“不錯?!?p> 陳良吉點點頭,臉上的愁容更甚,“明日來的并非是秀才虞定國,而是一妖物?!?p> 文弱青年又上前沖楊禪道:“圓通法師,小生半年前離開廣安縣訪友,因道路不靖,友人一直挽留,直到五天前才返回廣安縣。此前從未見過陳莊主的千金,更談不上說婚嫁之事。”
陳良吉跟著說道:“當日虞秀才和法師一般,錯過了宿頭,來到我家投宿。我見著之后最初還當是虞秀才思念我枝兒,不顧禮儀前來我府上。
可攀談后才發(fā)現(xiàn)我二人所說種種,根本對不上。細問后才知虞秀才半年前便已離了廣安縣。之后我又不死心,將虞秀才強留在此,然后令人去縣中的虞秀才家里打聽,皆言虞秀才離開廣安縣已有半年?!?p> 楊禪已經(jīng)聽出了這是有人在冒充虞秀才,問道:“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正是?!标惲技c點頭,“不然當日我也不會與虞秀才分說許久,鬧出了好大一番爭執(zhí)?!?p> 虞定國面露無奈:“小生三代單傳,父母早已故去,也從無兄弟姊妹,在廣安縣也未曾聽說有與我長得相像之人?!?p> 陳良吉又嘆了口氣,說道:“這還不算,就在我將虞秀才留在府中后第二日,那個……那個‘虞秀才’還帶了兩個隨從來我府上送聘禮,我本想等其進入府中后讓人將其拿下,可那‘虞秀才’卻推說又事,說自家兄長有召,要去幫忙。還說他兄長近些時日也要娶妻云云。”
說到這里,陳良吉頓了頓,面色似有些恐懼,“我又差人尾隨其后,可幾個家丁都說,那‘虞定國’和所帶的兩個隨從離開不久,突然進入一處山坳,不見了蹤影。我到了此時,方是萬分確定,此前那來我府上之人,不是虞秀才,而是妖鬼之流。若是我家女兒嫁了過去,往后不知……”
說到最后,陳良吉已經(jīng)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
“原來如此。”
楊禪聽到這里已經(jīng)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深感這事的離奇,不愧是有妖魔邪祟出沒的世界。
望著陳良吉和虞定國期盼的目光,當即笑著輕輕頷首:“此事小僧應(yīng)了,明日便在府上看看那假‘虞定國’到底什么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