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棉襖暖心計劃
翌日,苗淼淼很早就起了床。冷靜下來之后再想想,那晚她確實沖動了,酒勁上來了說話開始不經(jīng)大腦,雖然平時也一向直得很,但也沒有那樣傷人。好在時樂安拉住了她,不然如果真的連夜離家出走,現(xiàn)在的她一定特別困擾。
為了向父親道歉,她翻出了與時樂安相識那天買的布匹。
之前,唐翠蘭對她說,他的父親一定是把她當做孩子,擔(dān)心她行走江湖不會照顧自己所以才不應(yīng)允。淼淼想,如果自己可以給父親做一件衣服的話,父親一方面會認可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會很感動同意自己的要求吧?
當天她想也沒想地就立刻下了山,但是出門急了,錢沒帶夠。所謂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大概就是這樣的道理吧,這才與時樂安有了這樣一段緣分。
但是,到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苗淼淼做衣服的想法已經(jīng)變了。
這只是她作為女兒想要傾訴對撫養(yǎng)自己長大十六年的爹的感情而已。別無其他目的,只是感謝,只是想要兩個人和好如初。
只是兩個人雖然都是姑娘家,但一個舞刀弄劍,一個大大咧咧都不喜歡那些女紅事。這不,都站在布匹,針線工具筐面前大腦一片空白,兩個人比劃來比劃去,都不知從何下手。
“所以,壓根都不會做衣服的你是怎么想要要給你爹做衣服的呢?”時樂安一個勁撓頭,感覺壓力巨大。
“因為小青蛙他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所以親手做一件棉襖會比較體現(xiàn)心意?!泵珥淀蹬e起剪刀,顫抖著朝布料伸過去。
見她那副樣子,時樂安滿頭黑線趕緊攔住他罪惡的爪子:“就算我不懂女紅我也知道做衣服要先打版吧!哪有你這樣直接上去剪的啊喂!”
就這樣,兩個人坐在旁邊抱著胳膊面色沉重地討論下一步該怎么辦?材料和工具散亂地攤在桌子上,正如一個時辰前的模樣,毫無變化。
“淼淼啊,速成做棉襖確實有點難為了,要不咱們試試簡單一點的?”
“比如說?”
“我考慮了一下我們的技術(shù)水平和縫紉能力,我們還是選擇一個稍微有一點挑戰(zhàn)的目標比較好。既有誠意,還不失態(tài)度。”時樂安心虛地看向遠方,目光呆滯。
“那咱們改做單衣?”苗淼淼擰著眉問。
“還是太難了?!睍r樂安搖了搖頭。
“背心?”苗淼淼小心翼翼地看向?qū)Ψ健?p> “背心我們似乎也不太行……”頭搖的幅度更大了。
“那……”苗淼淼面色絕望。
“要不要試試把布剪成條條搓根腰帶?”時樂安也是很絕望。
小棉襖暖心計劃就這樣泯滅于萌芽嗎?兩個人抱頭痛哭。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是誰?相互對視了一眼,雙方目光都是一片茫然,苗淼淼站起身去開門。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一道深青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兩個人的視線中。那人狐貍眼瞇起來,翹起魅人的弧度:“開門送溫暖啦?!?p> 時樂安看見來人立刻起身起來,淼淼似乎還是摸不清狀況,但還是高興地將其邀請進屋子里:“蘭蘭你來看我啦?最近在山上玩得怎么樣?屋子有點亂,不要在意呀~”蹦蹦跳跳地搬來椅子,端茶倒水,一通忙活。語調(diào)上揚,時樂安透著他的尾音都能聽出來其中的快活。
重色輕友的壞家伙,因為懶得泡茶只給我喝白水,小青蛙來了就屁顛屁顛地去了,時樂安咬牙切齒地腹誹著。但是面色不能表現(xiàn)出來,不知道唐翠蘭突然到訪是為了什么?
她起身招呼客人,想將桌子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收起來,剛要動手,卻被唐翠蘭伸手攔住了。這時淼淼正端著茶水過來,唐翠蘭微笑道:“不必客氣,我來是為你們排憂解難的,把我當做自己人就好。”
時樂安見狀愣住了,排憂解難?
“你會做衣服嗎?”苗淼淼眼睛一亮,充滿希冀地望著唐翠蘭。
唐翠蘭微微一笑,美目流轉(zhuǎn):“昨夜我夜觀天象,料定今天必有兩位佳人陷入苦惱,所以我就來江湖救急啦。小人不才,這些事情會一點點,應(yīng)該可以應(yīng)付的過去。不過,如此珍貴的禮物我來代替淼淼做不太好哦,我在旁邊指點一二,不管好壞,都要淼淼親手來做才可以?!?p> “蘭蘭你太好了!”苗淼淼一蹦老高,興沖沖地拉著人坐在亂糟糟的桌子前。
唐翠蘭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坐下,拿起針線盒里的粉線筆在布料上用尺子勾畫起來:“制衣,打版是第一步。必須要掌握穿衣者的身材尺寸,量體裁衣,才可以做出最合適的衣服。輕率地下剪刀可不行哦?!彼剖怯幸庥炙茻o意,指了指布料邊被淼淼剪出的一個小口子。苗淼淼騰地一下紅了臉。
時樂安坐在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半天覺得嘴里沒有味道,自給自足地翻出了苗淼淼的五香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忙碌的兩個人。桌子不大,恰好只能坐下兩個人,她是沒有插進去的空間了。
不過她到?jīng)]有什么想法,自己畢竟是女紅廢物,有人能幫上忙也是好事,不管他有什么想法,至少都比兩個人抓瞎來得好。
唐翠蘭是個很有耐心的人,苗淼淼笨手笨腳的縫線縫錯了邊,他只是笑著細心地幫她一點一點解開,一直盯著看她縫保證確認無誤。時樂安在旁邊瓜子茶水不斷,但是光看著就覺得累,對唐翠蘭的印象稍稍有了一點改觀。
原本以為唐翠蘭妖里妖氣的,來山上目的不純,故意慫恿苗淼淼下山游歷,與苗老大心生嫌隙??勺詮闹浪瓉硎潜幻缋洗螽敵擅珥淀档膲赫喙珦尰厣缴虾螅瑫r樂安就開始覺得她可憐。
之前淼淼說,他只是想離開而已。被搶上山的人,怎么能被輕易放掉呢?他可能只是想要借淼淼離開這里吧。雖然做法不好,但是也是有緣由的,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時樂安倒也理解。
昨晚她對唐翠蘭心生懷疑,在苗老大房前說話不太客氣,再看今天人家冰釋前嫌反而過來幫忙,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那樣小氣懷疑人家。
于是殷勤地給忙碌中的兩個人倒茶添水,做一個合格的后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