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正常人誰寫日記
噗！
終于，瑞文被她咬下了半邊頭顱，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新生的米蘭達(dá)”仿佛被嚇破膽了的小獸一般，四肢著地瘋狂逃竄。而死胖子桑托斯則跟在她的身后，追隨而去。
這一次瑞文的復(fù)原用了比往常耗費(fèi)了多得多的時間。
等到他終于恢復(fù)了行動能力之時，蘭斯洛特以及雪莉的呼吸已經(jīng)是微弱至極，看上去隨時可能死去。
這一次究竟是用了多久……
瑞文感嘆的同時，也忽然間想到：難道這些邪惡的生物和詭異的儀式可以降低自己的恢復(fù)能力？若是如此，豈不是可以借助它們的力量去死？
“瑞文……”
雪莉的低呼傳來，瑞文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這才爬起來又撿起了銀劍：“我來救你了，可愛的雪莉小姐?！?p> T字架并不很高，但也超過了兩米。
所以瑞文爬上了祭壇，打算借著祭壇的高度讓自己的劍夠到鐵釘，從而解救雪莉。
然而，就在他踩上了祭壇那一刻，瑞文忽然間只覺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足足三秒。這短暫卻又漫長的瞬間，幾乎讓他的大腦都陷入了空白。
神秘而又詭異，這無法言喻的體驗(yàn)讓瑞文的眼鏡不由自主地盯住了祭壇的正中心。
那里，有一個圓形的凹陷，凹陷正中心則鑲嵌著一只潔白如玉的，巴掌大小的……盤子。
朱巴洛石盤！
這個名詞自動躍入他的腦海，瑞文立刻意識到這就是遠(yuǎn)古遺物【朱巴洛石盤】。
他彎下腰從凹陷中取出石盤仔細(xì)端詳著，撫摸著。
就在他的手指剛剛觸及到石盤表面刻著的呈現(xiàn)T字排列的星辰圖案之時，他的心臟再次陷入了停頓。
與此同時，在他的視界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重重的灰霧，而在灰霧的中心則是漫天星光，正中心明顯呈現(xiàn)出T字排列的12顆星耀眼奪目。
隨后，鋪天蓋地，如同滾滾雷音的低沉耳語直接在他的腦海當(dāng)中震蕩：“吾之仆從，瑞文·哈根達(dá)，吾許你以風(fēng)暴之名行走地上?！?p> 然后，灰霧散盡。
瑞文眼睜睜地看著那石盤如同冰雪般融化，滲入了自己的皮膚，消失于無形。
仆從？
他冷笑。管你什么鬼神！老子是堅(jiān)定的無神論者！
不屑?xì)w不屑，不服歸不服，瑞文實(shí)際上很清楚：T字星座，12顆星，分明對應(yīng)著T字架、12個人類祭品。
很明顯，米蘭達(dá)就是這位神秘者的仆從，所舉行的儀式也是在祈求或者執(zhí)行‘他’的意志。那個借由儀式而生的……難道就是‘他’的力量投影，或者說是在現(xiàn)世界的分身？‘他’在借用儀式投射自己的力量？
或許，是“她”？
“瑞文……”
就在他思緒飄散之時，耳邊再次傳來雪莉的低呼。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老人家能不能過會再發(fā)呆，我快死了……
雪莉很虛弱，過多的失血讓她全身蒼白。瑞文撕裂一塊皮衣切成皮條，草草地在手腕之上系了個扣子為她止了血。
“這鬼地方?！比鹞膰@了口氣，然后將雪莉背在背上，“我們走?！?p> “等、等等，還有蘭斯洛特，救他?！?p> “我才不是什么白蓮花。不可能。”
“求你……”
“求我也沒用！他罵我是不入流泥腿子！”
“可他也算救了你的命……”
“我不領(lǐng)情！我不需要他救?。 ?p> “洛倫茨商會很有錢……”
“我答應(yīng)了?！?p> 雪莉：……
于是，瑞文一邊背著雪莉，一手揪著蘭斯洛特的腿，生生地拖著他沿著洞窟前行了數(shù)公里之遙，這才看到了洞窟的出口處泛著幽光。
這是……
步出洞窟出口的瑞文驚呆了。
這里，竟然是在烏姆爾大教堂之內(nèi)！
就在瑞文驚愕之時，更加讓他意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生了：那不知封閉于何時，不知何人所封的圣堂大門，竟是在他面前轟然敞開，仿佛在向凱旋的英雄致敬。
門外星斗漫天，極光璀璨。
是因?yàn)樗^的風(fēng)暴仆從？還是那個石盤的力量？
滿腦子問號的瑞文拖著赤裸的騎士回到了守夜人的住處。穿越前，他只是個富二代紈绔子，根本就不會照顧人。穿越后，他擁有了聽上去極為炫酷的“滴血重生”的金手指，連自己都不需要照顧了。
所以，他只是胡亂掰了些干面包塞到這二人嘴里，至于說有多少幫助……
嗯……
就那么回事吧。一切都是看個人造化。畢竟他們不是普通人類，身體素質(zhì)應(yīng)該強(qiáng)很多吧？如果面包救不活，那他們就合該死在這兒。
做完這一切之后，瑞文又空閑了下來。不需要睡眠的他，百無聊賴地在守夜人住所四處亂翻，直到他在米蘭達(dá)的房間發(fā)現(xiàn)了一本日記。
他登時便來了興趣：正常人誰寫日記？
瑞文·哈根達(dá)寫日記，很明顯他不是個正常人。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米蘭達(dá)也寫——她當(dāng)然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于是，瑞文蜷縮在沙發(fā)里，興致勃勃地翻閱著米蘭達(dá)的日記。
“6月3日，雪。
我又夢到了那些灰霧以及星辰。
我似乎是陷入了夢魘，但醒來后并沒有任何記憶，枕邊卻多了一只詭異的雕像。
卡蘭說，是我在睡夢中所雕刻。
直覺告訴我，有什么東西盯住了我。他是要狩獵我嗎？”
“9月15日，雪。
印斯茅斯鎮(zhèn)又死了兩個漁民，看齒痕像是被人類所吞噬致死。
我們?yōu)樗麄兣e行了安魂儀式，葬于墓園。
愿黎明賜予他們永恒的安寧。”
“10月31日，雪。
雕像似乎要完工了。
最近陷入夢魘的次數(shù)明顯增多，可憐的卡蘭被我咬傷了。
唉，我這是怎么了……他為什么要盯著我？
我理解不了。”
“12月7日，雪。
洛倫德一家死了，尸骨全無。一定是隱藏在神秘中的邪惡吞噬了他們，真希望長老院早日派遣高序列的守夜人來處理這件事。
雕像越來越像是個人形了，看起來是……女人？”
“12月15日，雪。
雕像完工了。
是我自己。”
看到最后一篇，瑞文忍不住全身汗毛發(fā)炸。
米蘭達(dá)雕刻的是自己。
這意味著什么？
這個善良的女孩，就是在他到來的十天前雕刻了自己的塑像，然后徹底墜入了黑暗。她被邪惡所引誘，葬送了所有的守夜人同事，最后舉行儀式獻(xiàn)祭了自己，成為了邪惡降臨的母體。
瑞文合上了筆記本，他站在窗前凝望著黑夜的高空中那絢麗的極光，心潮澎湃。
下一個是我嗎？
“他”選中了我。
良久之后，瑞文推開了窗戶，凜冽的寒風(fēng)裹挾著雪花涌入了溫暖的臥室。
他看到在風(fēng)雪中站著一個龐大的身影。
有女孩的聲音傳來：“你好，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