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應該不會。”曹永剛沒想到龍筱語會突然問一個這么敏感的問題,他把目光游離的離開龍筱語的視線,支支吾吾的回答著。
“我想我也不會?!饼報阏Z繼續(xù)茫然的看看天空,又看看四周說:
“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上活一輩子,我們就要把握住自己的青春,不能讓青春太早的結束,埋沒在生活的柴米油鹽中,像我媽媽一樣。
如果必須經歷那樣的生活的話,我寧可讓它晚幾年?!?p> 這是龍筱語和曹永剛第一次談起生活。
在龍筱語這種有點惆悵的情緒的感染下,曹永剛也希望青春的腳步停留一下,好讓他好好再陪龍筱語幾年,也再享受幾年青春。
所以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默默的坐在操場上,各自想著心事:
都有對既有青春的留戀和不舍,希望時間的腳步停止,又有對對未來的期望,惆悵和恐懼。
而這時候的于建豐陪著龍麗語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龍麗語在醫(yī)院呆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早上燒就退了,她堅決不輸液了:
“我姐跟我說過,一般的小感冒,小咳嗽,喝水就可以扛過去了,因為它可以通過汗液和尿液排出體外。
實在扛不過去的話,能吃藥的不打針,能打針的不輸液。
這次我倒好,除了沒喝水之外,打針吃藥輸液全招呼上了。
你趕緊給護士說一下,我不再輸液了。”
一直坐在龍麗語床前陪著的于建豐揉了揉輕忪的睡眼說:
“看著你也沒什么事了,那你在這等會兒,我去給護士說去。”
等于建豐帶著護士進來的時候,龍麗語已經穿好衣服,梳妝好在這里等著他們了。
看到龍麗語準備出院的模樣,護士說:
“為了確保萬一,我建議你再數(shù)兩瓶液,下午再走?!?p> “謝謝,我真的不需要了,我現(xiàn)在感覺渾身很舒服,咱們醫(yī)院的醫(yī)藥和服務水平都令我很滿意?!饼堺愓Z禮貌又客氣的說到:
“我們兩個都是打工的,我只請了一天的假,所以今天我們必須回到工作崗位上,麻煩您辛苦一下,給我們辦下出院手續(xù)吧,已經預交的費用,能否辦理退費呢?”
“好吧,那我給你辦手續(xù)去,你們誰跟我來?”
“我們兩個一起去,辦完手續(xù)我們就走了,這里我都收拾干凈了?!?p> 護士看了看被龍麗語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和擦好的桌面,沒說什么就帶著他們出來了。
出了醫(yī)院后,于建豐問龍麗語:
“打車回去吧?”
“不?!?p> “坐公交?”
“不?!?p> “你什么意思?走回去?”
“對?!?p> “你大病初愈,你走的動嗎?”
“當然走得動啦,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了,再不讓我走動走動,我都要憋死了。
為了表示你這一天一夜對我的陪伴,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怎么笨蛋的故事吧?”龍麗語抬頭看著于建豐說:
“昨天晚上你沒睡好吧?”
“我這幾天休息,光睡覺了,所以我昨天晚上一點也不困。”于建豐回答說。
“是嗎?”龍麗語又把眼睛投向于建豐的黑眼圈。
“你快講故事吧,我還等著聽呢。”
“我上一年級的時候,我姐上三年級,她回來寫完她的作業(yè)以后就得接著寫我的作業(yè)。
因為我上課不聽課,老師留的作業(yè)也不會。”龍麗語回憶著過去,臉上充滿幸福的微笑:
“我爸在邊上看著咯咯的笑,還說:
“怪不得有句話說呢,龍生九子各不同。
這兩個孩子怎么差距這么大呢?”
所以說我家有最民主的父母:
學習好的,讓你上學。學習不好的,也不勸著你上學?
你說對嗎?”
“是嗎?龍叔叔原來是這樣的人,我只是感覺他不拘言笑,沒想到還有這么民主的一方面,我以為他對每個孩子的學習都抓得很緊呢?!庇诮ㄘS說。
“這么說,你認識我爸?”
“當然認識了,都見過不止一次面了,你別忘了,我去我?guī)煾的菍W雕刻,龍叔叔和劉阿姨還在中間牽過線呢。
還有我哥去世的時候......”
“是唄,當時我不認識你,哪操這些心呢?!饼堺愓Z怕于建豐回憶起傷心的過去,趕緊說:
“我不光在學校不好好學習,我還是孩子王,帶著一個班的同學都不學習。
或許我再回家以后該給我曾經的同學挨個道歉去:
我影響了他們的仕途之路?!?p> “是嗎?那你比我厲害,我只是放縱了自己,沒有限制別人?!庇诮ㄘS說。
“是嗎?你怎么放縱自己的?”
“我就不學習唄,我爸我媽怎么生氣我就怎么來?!?p>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原因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p> 于建豐不想給龍麗語說他不是他現(xiàn)在爸爸親生的,更不想說他的親生父親有可能姓龍,他更有可能是龍麗語的哥哥。
因為昨天睡夢中龍麗語喊的那一聲:“你別走??!”
于建豐已經放在心上了。
給這個“妹妹”接觸了一段時間后,他發(fā)現(xiàn)他對龍麗語的感情和龍筱語是不一樣的。
或許上初中那時候龍筱語學習成績好,又高高在上,于建豐心里除了把龍筱語當妹妹外,再沒有別的想法。
而且當時于建豐心里想的是:
“你成績好,那又怎么樣?我不稀罕!”
所以,初一時,他在心理上對龍筱語是一種敵對的狀態(tài)。
到初二、初三以后,他和龍筱語的關系慢慢緩和,龍筱語對他只是同學之情,而他對龍筱語有同學之情,還有兄妹之情。
但現(xiàn)在面對著龍麗語,他從龍麗語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也在自己心里產生著一種不一樣的東西。
盡管他已經和沈曼資定親了。
但是這點事兒龍麗語好像不在乎,于建豐也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是乞求他的親生父親和龍麗語家沒有血緣關系。
愛情來的這么突然,又這么自然,于建豐和龍麗語都屬于走上社會比較早的人,他們對自己的感情不會像學生一樣,一直壓抑在心里。
只所以現(xiàn)在還沒有互相說出來,是因為不確定對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你現(xiàn)在就是后悔了唄?”龍麗語聽于建豐的話后問到。
“也不能說后悔吧,因為后悔是沒有用的,我感覺現(xiàn)在也很好?!庇诮ㄘS看了看龍麗語說:
“你在學校還做過什么笨蛋的事情嗎?”
“你先說你的吧,不能老是我說吧?”
“好啊,你姐開文學社你知道嗎?”
“知道啊?!?p> “我在文學社里給她搗亂,經常弄的整個班級里笑哈哈的一片。
后來你姐和另外一個同學又組織了美術社,有一次你姐把我趕了出去,我就在雪地上坐著,她問我:
“為什么不畫畫?”
我告訴她:
“我不知道該用鉛筆畫還是鋼筆畫,該用彩筆畫還是蠟筆畫?
我也不知道該用什么紙,是用宣紙、素描紙、還是白紙......”
“啊,你還給我姐對著干?”
“不過你姐好像不怕我這一套,每次我擾亂課堂秩序,或者故意刁難的時候,她要不把我轟出去教室,要不總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因為她書讀的多,點子也多,再加上參加社團的都是愛學習的,所以大家都聽她的,沒人跟著我鬧?!?p> “哦,原來是這樣,你是孤家寡人。”龍語語說:
“我可不一樣。
我跟你說,有一次,我?guī)е嗤瑢W怎么讓老師生氣?!?p> “哦?”
“老師給我們留了作業(yè),他去和教官說話,我讓全班同學輪流去辦公室問問題,讓他們談不了話。”
“為什么呀?”于建豐饒有興趣地問。
“這要從教官教我怎么走步的動作說起?!?p> “那有什么可說的?搞笑嗎?”
“當然了,當時教官說我的手是石頭,后來又說我的手是切菜刀?!?p> “??!還有這事?”
“可不嘛,我走給你看?!?p> 龍麗語說著就把當時的情景又學了一番,描繪了一番,兩個人都笑著肚子疼的往前走去……
于建豐把龍麗語送到女生宿舍門口說:
“今天不去廠子吧,中午咱們一塊吃飯去?”
“我想去廠子里看看,張總對我挺好的,我來到前臺之后,前臺就我一個人,估計我不在,他們都忙壞了。
再說多上一天班不就多掙一天工資嗎?現(xiàn)在我什么事都沒有,在宿舍躺著也沒意思?!?p> “那好吧,那我回男生宿舍收拾一下,咱們一塊去廠子里?!?p> “好,我回去換身衣服,在這等你?!?p> “好的?!?p> 差不多上午十點左右,于建豐和龍麗語來到了家具廠銷售廳,張總看到他們說:
“好,你們兩個一起來了,麗語,身體怎么樣了?”
“完全好了,你看我現(xiàn)在像是有病嗎?我就是過敏,輸了輸液,已經沒事了?!?p> “你有沒有謝謝于建豐,要不是他陪你去醫(yī)院,陪著你熬了一夜,恐怕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成什么樣子了呢?!?p> “我不用謝他,她本來就欠我的,現(xiàn)在我們兩個扯平了?!饼堺愓Z看看張總,又看看于建豐,調皮的笑了笑,往前臺走去。
張總問于建豐:
“你的手可以工作嗎?”
“可以,只是現(xiàn)在食指不能太用力,我先雕刻大一點的圖案。
我先把大圖刻出來,小圖和細節(jié)部分我過兩天再補上?!?p> “好,你們兩個真一樣,事業(yè)心真重,如果你們成為一家子,我想……”
“張總,我告訴過你,我已經……”
于建豐說話已經沒有了剛來時的底氣。
“你已經定親了,是嗎?你感覺那個女孩和這個比的話,哪個更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