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岡義勇冷淡的臉上布滿了斑紋,少箕郎握著日輪刀的手在顫抖。
一直在跟他戰(zhàn)斗的人,是水柱富岡義勇?
他為什么要打扮成這個樣子,還特意戴著面具。
“少箕哥哥!”
熟悉的呼喊再次響起,少箕郎未有懈怠,保持對眼前富岡義勇的警惕,微微偏頭,用眼角掃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隨即,他看到了兩個琉香。
一個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一個正焦急地朝他跑了過來。
跑過來的那個,在經(jīng)過地上躺著的“自己”時也頓了一下,但沒有過多停留,直直朝他沖了過來。
“少箕哥哥!”
少女重重撞進(jìn)他的懷里,用力攥緊他的后背。
緊接著,躺在地上的那個“琉香”站了起來,動作流暢到完全看不出受過傷——
那是一個年紀(jì)和體形都和琉香差不多的少女,雖然穿著跟她同樣的衣服,長相卻完全不一樣。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少箕郎雙眼無神,身體還保持著高度的緊繃,呆在了原地。
“宇髄先生,栗原火他們不是……還有忍小姐和隱……?”
“他們沒事!他們都沒事!”琉香緊緊抱著他,如此用力,恨不得要將他融化到體內(nèi)一樣。
“所以……所以……請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沒事?……怎么可能會沒事。
“我親眼看到……”
話剛喃喃說在嘴邊,他看到宇髄天元和栗原火從森林中走了出來。
在他震驚的目光之下,栗原火眼角擒著淚水,遠(yuǎn)遠(yuǎn)朝他跪了下去。
“對不起,隊長!”
她緊緊地閉著眼,如此自責(zé),淚水不斷從眼眶涌出,溢滿了整張臉。
“!”
少箕郎難以遏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栗原火和宇髄先生都沒事?。磕沁@一切……
他不太確定地低下頭,看了一眼懷里的琉香。
對方也滿臉淚痕,和他對視之后眼神變得驚慌,嘴唇不住地顫抖起來。
“少箕哥哥,你的臉……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到他臉上浮現(xiàn)的白斑,她的淚水泛濫地涌了出來。
想忍住,卻沒能成功。
最后她只得緊緊閉著眼,大聲哭了出來。
兩位女性一時都哭得失去了語言能力,少箕郎緩緩抬起頭,看向了宇髄天元。
他需要一個解釋。
“要怪就怪我吧,”宇髄天元沒有了平時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栗原火是我強(qiáng)迫的,琉香和蝴蝶小姐,甚至你身后的富岡,都對這件事毫不知情?!?p> 毫不知情?毫不知情為什么要哭,毫不知情為什么要和我戰(zhàn)斗?
如果到現(xiàn)在少箕郎還沒能察覺發(fā)生了什么,那未免也太過遲鈍了。
這一切,是一場騙局。
一天前。
“假死的藥劑我已經(jīng)弄到手了,替代的血液也沒有問題,其他的準(zhǔn)備也全部完善,現(xiàn)在就缺你了,栗原火小姐。”
栗原火將雙手捂在心口,眉頭深鎖,沒有去看面前的音柱宇髄天元。
他已經(jīng)因為這件事連續(xù)找上自己好幾天了。
對方希望她能假扮死亡的景象,引出少箕郎內(nèi)心當(dāng)中的憤怒與記憶,再通過將他逼入絕境,達(dá)成斑紋的覺醒。
這讓她非常為難。
“為什么不找琉香,她絕對是比我更加合適的人選?!?p> 宇髄天元穿著寬松的居家和服,未做華麗裝扮,他側(cè)坐在寺廟的一隅,一只腳橫在窄長的木凳上。
“你也知道他們關(guān)系親密無間,要讓他們騙過彼此,一方面很容易提前發(fā)現(xiàn),一方面……可能太過殘忍了?!?p> “對我難道就不殘忍嗎?”她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默默抿緊了嘴角。
利用隊長對我的信任做出這種事……
她轉(zhuǎn)過身,不讓宇髄天元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哽咽了一下后,她緩緩說道:
“可那畢竟是欺騙,不是嗎?”
“我明白,”宇髄天元回答得很快,“但如同我前幾天一直跟你說的那樣,現(xiàn)在覺醒,和等往后哪天真的你們出事之后才覺醒,如果讓他甚至讓你來選,你會怎么選擇?”
“那當(dāng)然是……”栗原火把話咽了回去。
“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面臨的敵人有多么強(qiáng)大,對吧?”
想到這里,栗原火的目光變得黯淡。
“即使是兩位柱也擋不住對方的一擊,其中一位還覺醒了斑紋,我……知道的。”
想到上次隱部出動,前往炭治郎發(fā)出支援請求的地點時,所看到的慘狀。
尤其是當(dāng)琉香昏迷,隊長卻并不在隊列里的時候,栗原火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破碎了。
幸好,那次最后蝴蝶大人出動,將隊長帶了回來。
但這件事一直梗在她的心里,生怕哪次任務(wù)出去,隊長他們就都回不來了。
明明作為鬼殺隊的一員,應(yīng)當(dāng)對生離死別見怪不怪,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害怕。
過去保護(hù)自己,年長的兩位哥哥,年幼的弟弟,都死在了她的面前。
這些年一直偽裝出來的外表,原以為遇到了那個明知陷阱也要闖進(jìn)來,即使性命攸關(guān)也不愿砍掉她的雙手的人時,可以漸漸做回原本的自己。
可是……下弦之鬼,上弦之鬼,青瀧干部……強(qiáng)敵接二連三地出現(xiàn)。
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才好?怎樣才能不再擔(dān)驚受怕。
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老實說,就算全員覺醒了斑紋,我也覺得勝算十分渺茫,但總比前進(jìn)緩慢,什么也做不了要好。你也聽說四國地區(qū)出現(xiàn)使雷的詭異劍士了吧?”
“這跟他們……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宇髄天元輕蔑笑了笑,搖了搖頭。
“這種情報都寄到奈良來了,不死川是在向誰請求支援還不夠明顯嗎,恐怕那個名叫善逸的隊士很不讓他省心吧。真是沒想到,那個不死川居然會主動請求支援,這可真是聞所未聞?!?p> 不需要再提醒,栗原火也明白了。
巡回小隊……
其他柱都駐扎在日本島各個地區(qū),只有他們這支巡回小隊可以進(jìn)行支援,剛好奈良又離四國很近。
“你們恐怕沒多久就會出發(fā),其他人我也有做安排,但目前這個方法是我唯一能想到,可以迅速提升你那位隊長實力的方法了?!?p> “他跟炭治郎不一樣,空口無憑很難說服他涌起斗志,只有他目睹自己失去珍視之人,才能激發(fā)出潛能。”
“我能看得出來,你只有對他才會流露出溫柔體貼的一面,而他也十分袒護(hù)你,并沒有因為自己是隊長而要求你什么?!?p> “等幾天后你們離開,不知道還會遇到怎樣的強(qiáng)敵,到時候后悔也來不及了?!?p> 栗原火咬著牙,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
“松本代隊長似乎聽到了我們之間的談話,這樣也沒關(guān)系嗎?!?p> 宇髄天元輕輕笑出了聲。
“我和他共事過一段時間,很了解他是怎樣的人,就算他會告訴其他人,也一定是在計劃來不及阻止的時候?!?p> “他總是把事情盡可能做到周全,這點倒是讓我省了不少心?!?p> 栗原火長長嘆了口氣。
良久過后,她才慢慢將頭抬起,背對著宇髄天元說道:
“如果這真的能幫到隊長?!?p> 她狠狠抹了一把臉上。
“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