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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劍動風雷

第十八章 玄池血戰(zhàn)

神劍動風雷 遠處白云生 3223 2020-06-24 19:07:43

  齊墨云所率的這支兵,當夜扎營于塔拉溝。一路行軍至此,他對西道軍之軍紀、戰(zhàn)力,暗自點頭。

  百里繼順、薛元進等人,皆可稱為一代名將,帶出了一支精銳之師。

  夜半時分,撒出去的斥候領來了薛元進遣回的傳令兵。

  得知前部騎兵果然在玄池東面草地遭遇西薩軍,并獲得一場小勝,齊墨云當即下令,部伍寅時拔營,早早用飯,加速趕去。

  玄池是一處東西寬二百里,南北長逾六十里的大湖。兩軍在湖泊東面相遇,彼此接戰(zhàn),西薩軍折損了近千人,然后他們又各自退卻。

  休整兩日之后,后續(xù)援軍趕來,西薩軍主將索列金再次向魏軍發(fā)起攻擊。

  這一次,他下令兵馬盡量向南面拉開,列成一道巨大的弧形,向西面猛撲過去。

  這兩日薛元進一直在猶豫是否應當南撤,與葛洛尼哈會合。但是百里霆等年輕武將,斗志昂揚,誓要在湖畔再破敵軍,將他們徹底趕回北寒大陸。

  可是這一回,索列金的兵馬增加了一倍,薛元進不敢貿然沖擊,只能下令兵馬依壘固守。

  騎兵們僅僅攜帶了八日口糧,如果敵人久戰(zhàn)不退,他們將會陷入缺糧的危險境地。

  西薩人的騎兵列成數隊,急奔而來,又被羽箭射退。

  他們隨后再次整列而進,周而復始,耐心地等著最后沖陣的時機。

  隨同軍隊一塊前來的幾名祭司,身穿白袍,站在馬車之上,高聲吟唱,卷起大風驟雨,覆蓋住魏軍營壘。

  空氣中又現出幾團火球,被大風吹至軍營,柵欄、帳幕,都熊熊燃燒起來。

  當齊墨云率部趕至戰(zhàn)場,他們所瞧見的,就是這么一副情形。

  都羅元泰不等齊墨云下令,便厲聲吩咐營將們,各領本部,從敵軍的左翼直沖過去!

  萬余官兵,兩日里徒步急行二百余里,人人疲憊不堪,卻依然連聲怒喝,如墻而進。

  齊墨云忽以馬策攔住另一員旅將段忠陽:“段旅將,貴部人馬,繼續(xù)向北,若遇敵之后隊,則立即原地結陣迎戰(zhàn)!”

  段忠陽身形瘦小,卻是深沉勇決之性,當即慨然抱拳:“門主部署周全,忠陽豈敢退避!”

  于是三千伍卒,繞開敵軍大隊人馬,從東面繼續(xù)向北面趕去。

  營將路嗣升,候在齊墨云身旁,于四百步之外張弓搭箭,一連射倒了十余人,竟是箭無虛發(fā)。

  “好箭法,”齊墨云點頭稱贊,“路營將繼續(xù)修煉,三年之內,必可晉入觀海境界。”

  “謝門主夸贊,”身形矯健的路嗣升很是得意,“慢說觀海境,就算對面是攬云境,也不敢硬接某的箭矢?!?p>  都羅元泰一馬當先,大槍帶起六條槍影,直搠橫掃。刀牌手、長槍兵、長刀手、弓弩兵等,皆跟隨在后,箭矢如雨,長槍攢刺,如一柄利刃,狠狠劈入敵軍陣中。

  眼見左翼漸漸遮攔不住,開始向北退卻,蓄著八字胡須的索列金催動戰(zhàn)獅,一聲大喝:“都去左邊!”,領著扈從親兵徑直向都羅元泰等人的軍隊直沖過去。

  他揮舞大刀,刀光帶著旋風,觸之者亡,迅速殺出一條血路,徑取都羅元泰。

  “借弓一用,”齊墨云從路嗣升手中取過角弓羽箭,輕松拉開。

  他腦海中驀地閃現龍鱗宮中,遭人暗算的那一幕,右手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抖。

  羽箭瞬間襲至索列金身前,凜冽的殺氣令他全身僵硬,完全不能動彈。

  一時間,這員悍將一顆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然而羽箭卻只是擦著他的面頰飛過!

  鮮血濺起,索列金失去了一只耳朵。

  他嚇得魂不附體,立即死命勒住坐騎,掉頭便逃。

  齊墨云面色鐵青,路嗣升卻大為佩服:“六百步之外輕取敵酋,末將何時才能有這等神技!”

  薛元進果斷下令,前鋒騎兵反殺出營壘,直沖敵軍本陣。

  祭司們還在拼命吟唱作法,卻被敗退的士兵們驅趕著馬車,跟著一塊往北面疾撤。

  薛元進長槍遙刺,六道槍影飛出,如同六條黑蛇,將最后一輛馬車緊緊纏住,很快絞成碎片。

  一個祭司從馬車之上跌落,他面色猙獰,高舉法杖,念念有詞,身前閃現出一只大火球。

  薛元進胯下戰(zhàn)獅縱身躍起,長槍往下一扎,一道黑影刺穿火球,將那祭司牢牢地釘在地上。

  西薩軍的后隊,是錫列行省總督巴羅佩爾所率領的兩千騎兵,和六千輜重兵,趕著近千輛大車。

  在他們的東面,出現了一支敵軍,陣列森嚴,隨時有可能發(fā)起攻擊。

  一臉虬須的巴羅佩爾神色凝重,下令部伍停止前行。

  很快,前方傳來了索列金主力人馬敗退的消息。

  索列金滿頭是血,渾身冒汗,一直沖至總督身前:“他們有七階大武士!”

  “退回西盧州,然后從西地峽回國?!卑土_佩爾立即做出決斷,“中洲的敵人有強大的軍隊,難以戰(zhàn)勝,我們不應該再冒險。”

  他掃視身邊將領,自我安慰道:“不管怎樣,這一次我們仍然是滿載而歸?!?p>  西薩人迅速向北面退出了戰(zhàn)場,這一仗,西道軍殲敵三千余人,兩路兵馬會合一處,歡呼雀躍。

  士卒們開始清理戰(zhàn)場,安置傷兵。薛元進催動戰(zhàn)獅,來到齊墨云身前,上下打量著他:“新任門主?”

  “正是齊某?!饼R墨云不動聲色打量來人,只見他鐵甲兜鍪,膚色微黑,雙目有神,瞧來約莫三十出頭光景。

  但其實,薛元進已經年逾四旬。

  戰(zhàn)獅懶洋洋地張大了嘴巴,齊墨云胯下的戰(zhàn)馬,有些畏懼地躲向一旁。

  薛元進懷疑地瞅著齊墨云腰間的佩劍:“都羅旅將稟報,援軍及時趕到,皆因閣下一力主張,又親率部伍而來。不意門主,竟然還有這等用兵如神的本事?”

  齊墨云輕笑一聲:“還有一樁令薛長老驚訝之事——本座并未修習昊天門之神功絕技,卻拔出了這沉星寶劍,你是不是更加奇怪?”

  “這怎么可能?”薛元進身后的親衛(wèi)營營將百里霆詫異叫道。

  “你是百里霆?”齊墨云淡淡掃他一眼,“改日去問問你兄長,或許就明白了。”

  百里霆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再開口。

  當夜,西道軍在戰(zhàn)場南面,重新設立營壘。

  齊墨云則親自審問俘虜,十分仔細,又久久沉吟不語。

  薛元進卻松了口氣:“西薩人此番入侵,只是這總督肆意妄為,并非那汗王授意。三萬人馬,已是行省全部之兵。經此一敗,士氣已墜,必然退卻?!?p>  齊墨云并未答話,思忖良久才起身,他解下腰間寶劍,交與薛元進:“本座打算往北寒部洲游歷一番,親自去瞧瞧那邊情形。這把沉星寶劍,便由薛長老保管,往后得空之時,捎回西隆山便是?!?p>  薛元進大出意外:“好好的,門主去北寒部洲做甚?”

  “世界如此廣大,是以想著四處去瞧瞧?!饼R墨云沒有過多解釋,又沉聲吩咐道,“此番遠行,不知何時返回,門中事務,皆由洛翩然、安雪明兩個女孩兒處置。若是她們遇見為難之事,薛長老萬不可袖手旁觀?!?p>  薛元進有些不滿:“昊天門好容易有了新門主,正是復興有望,門主這般行事,未免太過輕率?!?p>  “洛翩然之修為、見識,皆不可小覷,薛長老不必憂慮過甚?!饼R墨云不以為意,輕輕擺手,“時辰不早,咱們各自去歇息罷?!?p>  薛元進愈發(fā)氣惱,拎著大劍回到自己的大帳,忍不住對隨扈衛(wèi)士抱怨道:“哪里冒出來這么個新門主,性情古怪,行事乖張。安雪明等人,竟然會奉此人為主,難道一個個都昏了頭?”

  燈火之下,他覷著那柄沉星寶劍,想了想,抓住劍柄,向外一抽。

  寶劍仍在鞘中,紋絲不動。

  “咦?”薛元進深吸口氣,再運真元,用力拔劍。

  還是拔不出來。

  “神劍果然認主,”薛元進更覺驚訝,“新門主說他并未修習本門神功,如何能使得動這把沉星劍?”

  “副總管,”百里霆吞吞吐吐,“只怕這位齊門主,的確是有些真本事的。步軍那邊同袍,個個佩服,都說此人一路行軍,與大伙兒同甘共苦,又熟知軍務,指派差遣,無不妥帖。咱們西道軍伙伴們,能這般夸贊于他,這可不大容易?!?p>  薛元進一時無言,過了好一會才擺擺手:“你也去下去歇息罷?!?p>  “是,卑職告退?!卑倮秭B忙躬身行禮,退出了帥帳。

  翌日,葛洛尼哈率領的魏軍后隊也趕到了大營,再次說起出擊之前商討情形,薛元進也不得不點頭認同:“與其退守,的確不如果斷側襲。據斥候查探,西薩蠻人已經退往西盧州,咱們是不是該追過去。”

  “那巴羅佩爾兩戰(zhàn)失利,已無勝算,必定會從西地峽退回北寒部洲?!饼R墨云從容說道,“敵退一尺,則我必進一尺,自然是該勒兵北進。不過,就算咱們趕到西盧州,那里多半已成空城,是以,薛長老只需遣一支偏師進駐便可?!?p>  “卑職愿率部前往?!备鹇迥峁f道。

  薛元進點頭應允,又轉頭瞧著齊墨云,正要說話,齊墨云已經重新背起自己的包袱:“本座就不隨葛洛將軍一道北去了,咱們就此告辭罷。”

  “咦,門主不是要往北寒部洲去么?”薛元進又覺詫異,“此去西地峽,這西盧州可是必經之處?!?p>  “何須這般費力?!饼R墨云淡淡一笑,手指虛劃,立時從幾個將領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同薛元進在內,將領們無不駭然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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