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水底秘城

【第二章:危險的字】

水底秘城 糸色斷 2125 2020-06-14 19:42:47

  夜里,我怎么也睡不著,便起身開門出去。

  夜很靜,只傳來一陣陣秋蟲的鳴叫,連狗吠聲都沒有,天上幾乎沒有星星。從水文站宿舍的樓上可以看到考古工地的帳篷仍然亮著燈,我猜是不是哥哥和同事還在忙碌,便帶上工具到陽湖邊監(jiān)測水情、檢查設(shè)備。

  風微微吹著,陽湖的浪輕輕拍打著城門上的青石,露在水面上的“肆闍”二字顯得格外耀眼。我不禁停下腳步,佇立在湖邊,遠遠盯著那兩個字看,總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可到底是什么呢?

  過了許久,忽然有人從后面給我披上衣服,把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哥哥。他不知什么時候就到湖邊來了。

  “入秋了,小心著涼?!彼f。

  我說:“你也注意身體,不要每天都工作到那么晚了?!?p>  他沒說話,我們一起盯著那兩個字陷入了沉思。

  哥哥突然說:“在發(fā)光,是嗎?”

  我一驚:“你說……城門牌匾上的字?”

  哥哥看著我,不說話。

  我說:“我想過去看看?!?p>  “考古隊的船在那邊,上面有工具,我?guī)闳??!?p>  于是我和哥哥劃著船,向城門靠近,來到那塊青石牌匾旁。

  來到近前,才看清楚,那兩個字其實完全沒有遠看那么亮,實際上它是不發(fā)光的??墒俏胰匀挥X得它很耀眼,面對著這兩個字,感覺眼睛都睜不開,頭也有點發(fā)暈。

  我用手遮著眼睛說:“哥,這東西不好,還是走吧,不要再靠近了?!?p>  哥哥道:“不是正應(yīng)該弄清楚它為什么會這樣嗎?”

  “可是……”我努力睜開眼,看見哥哥拿起鑿子,鑿了一些牌匾青石雕刻成的字的碎末,裝在小密封袋里,他的手有些顫抖。

  接下來我們一同費力把船劃上岸。上了岸后,我覺得一身的骨頭酸痛不已,看來是太久沒有鍛煉了,如果在以前,才這點距離,劃船完全不在話下。

  *******************

  第二天起床時,我頭痛得要爆炸,一下子竟然沒爬起來。跟同事說了一聲大概是晚上跑去湖里劃船著涼了,打算先躺幾分鐘,緩一緩再起床吃藥。沒想到同事也紛紛說渾身酸脹,那么快就被我傳染了?

  接著就接到媽媽電話,說哥哥出事了,讓我趕緊請假回家。

  當我匆匆趕到家時,家中空無一人,鄰居說哥哥已經(jīng)被送去市第一人民醫(yī)院了。我又急忙趕往醫(yī)院,找到哥哥病房。媽媽說發(fā)現(xiàn)哥哥大半夜回家翻資料,早上也沒起床去考古工地,喊又不答應(yīng),他們進了哥哥房間才發(fā)現(xiàn)他早已經(jīng)不省人事,嘴唇青紫,鼻血流了一臉,嚇得媽媽趕緊給我打電話,隨即爸爸找了車送他去市里醫(yī)院,目前看來沒有生命危險,但全身各項檢查做下來卻找不到什么原因。

  聽護士說,哥哥還是今天第二個從冷村被送過來的患者,第一個是考古隊雇的保安,他是村委的人,晚上就住在湖邊看守考古隊工具和物品,今天一大早也是不省人事被送到醫(yī)院的,和哥哥癥狀差不多。無怪乎昨晚上我和哥哥劃船到城門前,保安也沒出來問一下,沒準昨晚就已經(jīng)暈菜了。不僅如此,就連媽媽也說她今天十分腰酸背痛,爸爸也說渾身骨頭疼,跟水文站的同事一樣,看來也被傳染了。

  我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媽媽叫我也順便在醫(yī)院檢查一下,開點藥回去吃,但此時我已經(jīng)覺得好多了,似乎沒必要就醫(yī),便坐公車回家,打算幫哥哥收拾些住院的換洗衣服過去??苫氐酱謇镆豢?,全村人都懶洋洋要死不活的樣子,全然沒有平時的熱鬧景象。這到底怎么了?難道是我和哥哥昨晚的舉動褻瀆了這座神秘的古城而受到了詛咒?還是那些儺面怪人開展的報復詛咒活動?

  我忽然想到哥哥昨晚鑿下的那些青石碎末?!獙?!拿去市里檢測機構(gòu)進行檢驗!

  我跑到哥哥房間,看到那個密封袋就放在床頭柜上,就把它裝進包里,給檢測公司的學弟打了個電話,匆忙趕往他們的檢測機構(gòu)。

  在路上,我暈車了。

  我不明白我為什么會暈車,因為我從小以來就沒有一次暈過車。今天可真是奇怪,若說著涼,癥狀也不像感冒,可就是一陣一陣的全身非常不舒服,四處不對勁。

  到了學弟的檢測公司,我已經(jīng)頭重腳輕,扶著樓梯扶手一級級挪到三樓,終于支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當我醒來時,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檢測公司的學弟封遷剛好從外面走進來,見我醒來,說:“樓拉學姐,你可真嚇人,都不知道你在那躺了多久。我等你半天不見人,下樓時才發(fā)現(xiàn)你,嚇死人了?!?p>  我兩眼朦朧,口干舌燥,頭脹得像灌了氣,便伸手去拿水,封遷連忙把水遞到我手中。

  喝了幾口水,我覺得好多了,問封遷:“我的包呢?”

  他說:“我叫人先放在我辦公室了,放心,很安全?!?p>  我說:“我包里有一袋石頭的碎末,你去幫我檢測看看它是什么成分?!?p>  他問:“你呢?要不要幫你聯(lián)系家人?”

  我說:“別管我了,你快去。”

  封遷走了以后,我問護士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她回答說:“說不好,應(yīng)該是職業(yè)病吧?!?p>  我有些奇怪:“什么職業(yè)病?”

  護士說:“你們這種長年搞檢測公司化驗的人,經(jīng)常會受到些放射性物質(zhì)的侵害。你這個輻射的癥狀不小,看起來有一段時間了,還是換崗吧,女同志尤其要注意?!?p>  到了晚上,封遷打電話過來,語氣嚴肅:“學姐,那些石頭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竟有些緊張起來,說:“在陽湖里啊。怎么了?”

  他說:“那石頭是一種放射性物質(zhì),類似于中子源,但目前沒法確定那到底是什么東西。不過不管是什么,我已經(jīng)向上級匯報了,必須采取保護措施!”

  ——放射源!

  我的腦中一個炸雷。怪不得自從那塊牌匾出現(xiàn),周圍的人都有不同癥狀呢……哥哥把它放在床頭柜上一夜,他還真命大??!幸好還不是真的中子源,要不然哥哥哪里還有命在?雖然封遷說還不確定那是什么,可是也絕對不能忽視。

  我萬萬想不到古人竟然會用放射源來制作城門牌匾,現(xiàn)在尚不知道湖底的這座城門到底是什么,若是為了御敵或是防盜,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也實在讓人費解,同歸于盡的想法對于任何朝代的統(tǒng)治者來說都未免太蠢。

  我問封遷:“現(xiàn)在要怎么辦?”

  封遷說:“那些碎末已經(jīng)放入鉛盒封存了,為了防止傷及更多人,必須要對你采樣的原處進行封閉。”

  “怎么封閉?”

  “一般來說,是使用鉛盒……”

  “如果我說采樣處是幾噸甚至幾十噸的巨大物體呢?”

  封遷咋舌道:“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刮下來的石頭粉啊……莫非是天然輻射源?”

  “我也說不清楚……大概是天然的吧,可是……又有人工痕跡?!?p>  “其實,如果是你給的樣品種類,它輻射的中子流和這種伽馬射線,使用大量的水作為輔助材料來阻隔輻射是可以的,也容易做到?!?p>  “什么意思?說點我能懂的行不?”

  “意思就是用水泡上就行了?!狈膺w笑道,“聽說過乏燃料池吧?”

  我點點頭:“那么……銅呢?青銅合金和這種放射源放在一起會有什么反應(yīng)?會產(chǎn)生銅離子嗎?”

  “那倒不太可能……不過,如果沒有阻隔的話,小心銅也會被放射源給活化了,也變成輻射源。”

  不行,從來沒想過這東西那么危險,必須要去現(xiàn)場看看。

  *******************

  在醫(yī)院吊了幾瓶水,我就可以出院了。一出院就先過去看了哥哥,他現(xiàn)在還很虛弱,還要繼續(xù)觀察。我安慰了他一會兒,就出來了,想著封遷已經(jīng)向上級匯報了情況,考古現(xiàn)場那邊也去了人,怕哥哥擔心,便沒把城門牌匾輻射源的事告訴他。

  我找到封遷,搭他的車一同去到青銅門現(xiàn)場,此時上面已經(jīng)委托了封遷公司過來處理那塊城門匾。遠遠看見幾個身著防護服的工人在那里將城門牌匾撬下來,用鋼繩直接就地吊到湖水中沉底泡上。看到他們這番操作,心想無怪乎以前水位正常的時候,沒有產(chǎn)生被輻射癥狀。

  封遷看到這東西,驚得合不攏嘴,直呼好家伙,說他根據(jù)我說的,想過這東西是某種天然石料,又或者是人工提純的東西,卻萬萬想不到這輻射源居然還能是考古現(xiàn)場的東西。更不可思議的是,竟然還會有人會用一整塊的放射源來雕刻牌匾,想不通古人是怎樣想的,如果這是個古墓,怕是和水銀機關(guān)一個道理吧。然而更沒想到古人竟然直接使用陽湖來做乏燃料池,真是嘆為觀止。

  由于管控,來圍觀的村民也少了很多,卻仍有幾個不怕死的在看熱鬧,封遷挨個過去勸他們回去,別在這里湊熱鬧不嫌事大了。

  而我認為公司這樣做也太偷工減料,根本不能徹底解決問題。因為湖水水位還在不停下降,干涸也是遲早的事,這個天然的乏燃料池根本維持不了多久,牌匾又會露出來。本來封水不足一米的話就阻隔不了輻射,乏燃料池至少也得有好幾米的水深,水量少了根本不安全,更別說輻射源可能會露出來的情況了。封遷表示鉛箱正在定制,這件事可以不用我們操心。

  我指著牌匾下的青銅門問封遷:“這會是陽湖中銅離子的來源嗎?和放射源有什么關(guān)系?”

  他說:“這個說不好。不過我覺得應(yīng)該和放射源沒多大關(guān)系,我寧可相信是雷電把青銅門自然電解了。”

  我笑道:“那可就離譜了?!?p>  “你好像特別在意湖水中的銅離子是怎么來的?”

  “沒錯?!蔽掖鸬溃耙驗橛腥藛栠^,我答不上來!”

  ********************

  然后就是多方研究和論證、開會,來了不少專家考證,選定了封存城門牌匾的行之有效方法。但經(jīng)過多次打聽,遲遲沒研究出這城門牌匾到底是何種物質(zhì),只能暫時歸類為III類放射源并進行了編號,相關(guān)人員繼續(xù)進行研究。

  被好幾個單位的人絡(luò)繹不絕來回折騰了幾個星期,陽湖的水真就差不多徹底干涸了,人走到湖中央最深處還沒淹沒到膝蓋。青銅城門差不多全露出來了。更絕的是,原先還擔心湖底有深深的淤泥,結(jié)果竟有一條石板路從岸上直通向城門??吹娇脊抨牥咽迓飞系母∧嗲遄邥r,我嘴都合不攏:真神了。

  哥哥則天天閑在家里關(guān)注新聞,因為他是放射源發(fā)現(xiàn)者,又直接接觸了放射源一夜,考古隊給他放假讓他在家休息,不讓去現(xiàn)場,這讓他十分忿忿不平。

  “我沒事!請讓我過去!”哥哥對著電話歇斯底里如馬某濤。

  我心想:得了吧,這輩子已經(jīng)兩次因為這個湖住院了,還想怎樣?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