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會長也走上前,跟張狂寒暄了兩句。
“廖會長,您來找我是不是有事?”
“是的!”廖會長面帶微笑:“以后不要喊我廖會長,喊我廖叔就可以?!?p> “好吧,廖叔?!?p> 廖會長平時架子雖然很大,但為人還算和藹,沒有什么壞心思,張狂對這個廚師協(xié)會的會長,多少有些好感。
廖會長好像有什么急事,在旁邊秘書手里接過文件夾。
“小狂,我這次來海城只是路過,等下我還要去南城。”廖會長把文件夾遞給張狂:“這是海城廚師協(xié)會會長的任命書,前兩天剛剛在元老會審批通過,你現(xiàn)在就是海城廚師協(xié)會的會長。”
“噗!”
“我跟海城廚師協(xié)會打過招呼了,你的材料我已經(jīng)傳過去,你有時間去海城廚師協(xié)會辦公大樓看看?!?p> 還記得第一次跟廖會長見面時,他說過這件事,原以為他說的只是醉話,沒想到竟是真的。
張狂打開文件夾,看著里面的任命書,接著搖搖頭,把任命書還給廖會長。
“廖叔,我太年輕難當重任,這個任命書你還是給別人吧!”
“任命書上寫著你的名字,你讓我給誰?!绷螘L把文件夾推回去:“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再來吃你做的九轉(zhuǎn)大腸和糖醋鯉魚。”
看著廖會長匆匆離開的身影,張狂很是無奈,只能接下海城廚師協(xié)會會長的職務。
對于這個任命,張狂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心想等找個機會,把任命書還給廖會長。
接下來的幾天,張狂一直待在后廚,幫一眾廚師指點廚藝。
有些廚師難免不服張狂,畢竟他太年輕。
但他是望江樓的老板,也沒人敢表露出不滿,心不甘情不愿的做好菜,等著裝腔作勢的老板來品嘗評價。
幾個廚師做好菜,吊兒郎當?shù)恼驹谀抢?,盤子捧在手里等著張狂品嘗指點。
跟岳中山關(guān)系不錯的廚師,都知道張狂的廚藝厲害,眼神中只有恭敬,期待老板品嘗指點。
岳中山排在第一位,他特意做了一份九轉(zhuǎn)大腸,等著張狂評價指點。
看到張狂拿著筷子走過來,岳中山裝腔作勢的喊了一聲。
“請老板品嘗指點?!?p> 張狂點點頭,夾起一塊九轉(zhuǎn)大腸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來,每當嚼動一下眉頭皺的就會越加厲害。
看著那皺起的眉頭,岳中山心中只有緊張,心里清楚自己做的九轉(zhuǎn)大腸肯定不好吃,不然他就不會有這種表情。
“老板,怎么樣?味道還可以嗎?”
“可以個屁!”張狂接著把口中的九轉(zhuǎn)大腸吐出來:“你是怎么選的食材,這頭豬不僅是飼料豬,腸胃不好還有盲腸炎,這樣的豬大腸做出來的菜,你說好不好吃。”
岳中山?jīng)]忍住,大笑起來,旁邊的廚師也是如此。
“老板,你不過嘗了一口豬大腸,就知道這頭豬腸胃不好,還有盲腸炎,你是來搞笑的嗎?”
張狂滿頭黑線,自己跟他們認真,他們卻當成了開玩笑。
“好笑嗎?”
“好笑,太好笑了!”
看著大笑的眾人,張狂只好用事實來證明自己的判斷。
“岳中山,這個豬大腸是不是還有剩的?”
“還有幾段!”
“把剩下的給我拿過來!”
岳中山雖然很佩服張狂,但怎么也不相信,他就嘗了一口大腸,就知道這頭豬有病。
他急忙去食材區(qū),找到剩下的幾段大腸。
張狂拿起大腸,指著上面暗紅色的油脂,灰白色的斑點。
“這就是腸胃不好和盲腸炎留下的色斑,養(yǎng)殖場喂養(yǎng)的豬,大多以飼料為主,很多飼料里都含有添加劑,讓豬更愛吃這款飼料?!?p> “現(xiàn)在的養(yǎng)豬場大多是溫室養(yǎng)殖,常年以飼料為主,養(yǎng)殖方法導致豬肉的口感特別差?!?p> 岳中山等人,還是半信半疑,很多豬大腸上都有這樣的情況,難道那些豬腸胃也不好,也有盲腸炎。
張狂清楚他們不可能輕易相信自己的說法,現(xiàn)在的廚師,除了魯菜大廚,很少有廚師劃分食材的等級。
現(xiàn)在,要教他們辨認食材的等級。
張狂早就準備好了一段大腸,這段大腸還是準備給郭雙雙做九轉(zhuǎn)大腸用的。
他把兩根大腸放在一起,指著剛剛拿出來的大腸。
“你們看好了,這兩根大腸有什么區(qū)別?”
“一個色澤白潤,一個色澤發(fā)暗還有紅斑?!?p> 岳中山一眼便看出來,兩條豬大腸之間的區(qū)別。
旁邊的廚師也都看出了這一點,求知的眼神盯著張狂,等著他的講解。
張狂侃侃而談,像是一位老師在教學生。
“這個色澤白潤的,是農(nóng)家散養(yǎng)的豬,這只豬主要以糧食,野草為食,并且是養(yǎng)了一年之久的豬,這只豬肉的口感,就非常的好?!?p> “這根豬大腸,算是中上等食材,在當今這種社會,已經(jīng)很難找到這種,而這一根色澤發(fā)暗的,只能算是低端食材。”
“岳中山,你用這根大腸再做一份九轉(zhuǎn)大腸,做好了你自己嘗嘗便知。”
“好!”
岳中山應了一聲轉(zhuǎn)身向灶臺走去。
張狂再次提醒:“還有,你的配料和火候都有問題,配料放的時間太晚入味不夠,大腸燉制的時間太短肉質(zhì)不爛,最后收汁火候太大有點糊味?!?p> “我知道了!”
岳中山開始重新烹飪九轉(zhuǎn)大腸。
張狂繼續(xù)品嘗下一位廚師做的拿手菜,每到一個人的地方,他都能指出對方的缺點,讓對方改正。
開始他們都不相信,但按照張狂指點的方法做,做出來的菜味道更好,如果能選用中等食材,做出來的菜會有更大的提升。
無論是蘇菜,浙菜,徽菜,粵菜,閩菜,還是湘菜。張狂都能準確指出對方的毛病,提出改進的方法。
這一點讓在場的人無不驚嘆,他不僅精通一種菜系,其他菜系也是無一不精。
張狂來到最后一個廚師跟前,這位廚師是一名川菜大廚,他做了一份麻婆豆腐。
張狂嘗了一口麻婆豆腐,麻辣之感在口中爆開,十分刺激人的味蕾。
“做豆腐的豆子,用的是轉(zhuǎn)基因大豆,做豆腐時放的石膏太多,讓豆腐失去了嫩滑的口感,其次就是麻椒辣椒放的太多,太麻太辣?!?p> “老板,你說別的我可以接受,但你說太麻太辣,這一點我不接受,因為麻婆豆腐的精髓就是麻辣?!?p> “沒錯,麻婆豆腐的精髓的確是麻和辣,但太麻太辣,很多人都接受不了,適中的麻,適中的辣,更容易讓人接受?!?p> “我們川菜是八大菜系之首,麻辣是我們川菜的特點,如果不麻不辣,它還叫川菜嗎?”
這個川菜廚師有些較真,在他的眼里,川菜就要按照川菜的做法來,至于食客怎么評價那是他們的事情。
可能出于地域情懷,每個人對自己的家鄉(xiāng)菜都十分的熱愛,認為他們家鄉(xiāng)的菜系才是八大菜系之首。
八大菜系首位之爭,一直是民間爭論不斷的話題。
關(guān)于這個話題,張狂已經(jīng)不想多說。
旁邊的岳中山和其他廚師,聽到這位川菜大廚自稱川菜是八大菜系之首,心中有些不爽上前辯解。
“小王,你們川菜什么時候成了八大菜系之首,眾所周知,我們粵菜才是八大菜系之首?!?p> “不對,我們蘇菜才是八大菜系之首。”
“我們魯菜才是八大菜系之首,要知道,魯菜是歷史上最早形成菜系的?!?p> 張狂滿頭黑線,每當提到這個話題,很多人都會爭執(zhí)一番,不能任由他們爭執(zhí)下去,急忙喊道。
“好了,都給我閉嘴,八大菜系各有千秋,為什么非要爭第一,都給我回去做菜!”
這些廚師好像沒有聽見,依然在爭執(zhí),連續(xù)喊了好幾遍。他們才停下來。
此時,岳中山也做好了九轉(zhuǎn)大腸,其他廚師也都圍了過來。
一群人開始品嘗起來,前面做的,與后面做的,味道有著天壤之別。
張狂面帶微笑:“味道怎么樣?是不是比剛才的好很多?”
“不是好很多,是好的太多?!?p> 岳中山滿臉激動,沒想到自己也能做出如此好吃的九轉(zhuǎn)大腸。
這些人原本就是廚師,張狂隨意指點幾下,他們做出來的菜,味道就會再上一個等級。
張狂又拿出一段大腸扔給岳中山。
“再做一份九轉(zhuǎn)大腸給雙雙吃?”
“好!”
教會岳中山,張狂也能輕松一點,半個多月,一直給郭雙雙做飯,每天都很忙碌,現(xiàn)在終于可以放松一下。
以后把這個活,交給岳中山干就可以。
就在眾人虛心向張狂討教時,一個光頭男滿臉怒氣走進后廚。
他氣勢威嚴,見一群廚師圍著一個年輕人怒聲喝道。
“你們圍在那里干嘛?趕快去干活?”
“袁正廚來了,趕快走!”
一群廚師看到這個光頭男都急忙散開。
張狂第一次見這個光頭男,疑惑的問。
“這個人是誰!”
“他是袁正廚,是咱們這里的正廚,這個后廚就他說的算。”
很多酒店的后廚,都設有好幾個廚師長,但正廚只有一個,副廚大多是兩個,也可能更多。
岳中山小聲的說:“他不是請了兩個月的假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張狂微微一笑,感覺來者不善。
袁正廚本名袁牛,在望江樓擔任廚師長10年之久,也是唐胖子的心腹。
當他得知望江樓被齊青云送給一個年輕人,唐胖子還被這個年輕人打成了殘廢。
度假還沒結(jié)束的袁牛,便匆匆忙忙的回國,剛剛回國又聽到何清明被開除,頓時怒不可遏,直接坐車來到望江樓。
袁牛威嚴的目光盯著張狂,眼神中透著一股殺氣。
“你是干嘛的?誰讓你來后廚的?”
“我是望江樓的老板!”張狂接著反問道:“你是干嘛的?誰讓你來后廚的?”
“我是這里的廚師長,也是暴珍堂的成員,還是海城廚師協(xié)會的特級會員。”
袁牛突然神情一冷質(zhì)問道:“你為什么打斷唐胖子的四肢,難道你不知道他是我兄弟,你為什么開除何清明,難道你不知道他也是我兄弟!”
張狂很是無語,這個人的腦子是不是有病,一個打工的竟然問老板這樣的問題,真是可笑之極。
“既然他們都是你的兄弟,我也不能虧待你,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望江樓的廚師長,馬上收拾你的東西給我滾蛋!”
“讓我滾,你還沒那個資格,告訴你,你今天完蛋了,我們暴珍堂的堂主,海城廚師協(xié)會的會長徐猛也來了。”
張狂微微一愣,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
“剛剛拿到海城廚師協(xié)會會長的任命證書,怎么又冒出來一個會長?”
而就在此時,只見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中山裝,身后跟這兩位老者,闊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