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你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蔣醫(yī)生冷冰冰的質(zhì)問道。
“???我們就是來問問病情的呀?!睏钣碹ɑ琶Φ亟忉尩?。
可蔣醫(yī)生卻突然抬手一指王奕勤:“那他為什么要來我這兒問病情?他的主治醫(yī)生不是魯醫(yī)生嗎?!”
聽到這話,王奕勤被嚇得一機靈,張秀全身都冒出了冷汗,楊禹郇也無話可說了。突然,土豆抄起旁邊的小椅子就往蔣醫(yī)生腦袋上掄了過去,講一聲瞬間倒地,掄了過去。
其余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土豆上前便開始脫下了蔣醫(yī)生的白大褂:“來不及等藥效起作用了,趁外面的保安還不知道,張秀你趕緊穿上他的衣服!”
楊禹郇與王奕勤對視了一眼,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張秀則趕緊套上了白大褂,又從抽屜里拿出了帽子和口罩,她把辮子盤到帽子里,寬大的白大褂掩蓋了她的女性特征,再帶上蔣醫(yī)生那副小眼鏡,只要她不說話別人還真認不出來!
就這樣,張秀深呼吸了幾口,試圖壓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臟,走了出去。她沒有說話,朝門外的保安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跟她走了。楊禹郇三人則急忙把暈倒的蔣醫(yī)生以最快的速度抬了出去,他們繞過了院里的保安到了大鐵門前便火速用蔣醫(yī)生的手解開了第一道鎖,然后把他的手機解開了,但楊禹郇翻著他的微信再次大吃了一驚,那家伙的聊天記錄里竟沒有一條語音,不僅如此,他跟的所有人的消息竟全部都是亂碼!
“你干什么呢?趕緊播放語音呀!”王奕勤焦急地大喊道。
“不是,你先看看這個!”楊禹郇把手機遞了過去。
王奕勤努力的翻找著,但也一無所獲,更雪上加霜的是,他們看見張秀正拼命的朝大門跑來,后面追著一群保安,看來她是暴露了!
“該死的!”王奕勤一把摔了手機,徒勞的對著大鐵門又踢又打,土豆趕緊把他拉住了。楊禹郇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現(xiàn)在眼看保安就要抓住他們了,他也許再也回不了家了,而且這是他提出的計劃,他把所有人全都坑了!
轉(zhuǎn)眼間,張秀跑到了跟前,她一眼就看明白了情況,無助的淚水順著她柔嫩的臉頰流了下去……
令楊禹郇一行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們竟然并沒有受到什么懲罰,即使是第二次出逃的土豆和王奕勤也照樣在精神病院里繼續(xù)重復(fù)著之前的生活,這反倒讓楊禹郇他們有了些信心。之前還打算謹慎行事的王奕勤這天反而把其余三人在放風(fēng)的時候拉到一邊,提出了一個更為大膽的計劃。
“大家聽我說,”王奕勤有些激動的小聲說,“我也想到了一個主意,這次不如咱們走天上吧,那些保安們肯定想不到咱們會這么干!”
“啥?你真得精神病了?!”土豆再次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王奕勤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你小點聲!聽我把話說完!”
王奕勤看了一圈眾人,接著說:“我想的是咱們再偷一次繩子和鉤子,但這次不翻墻了,咱找一天夜里爬到樓頂上去,把鉤子還像那天似的系在繩頭,然后把繩子蕩到圍墻外,再順著繩子滑下去,這樣就能越過電網(wǎng)了!”
王奕勤的話一說完,滿懷期待的看著眾人,可其余三人都不知該說些什么,就這樣尷尬了一會兒,楊禹郇打破了沉默:“這個計劃想的挺好,可實施起來實在有些難度呀……”
“哎呀,上次的計劃不是更難嗎,咱還差一點就成功了呢,這次都不需要驚動醫(yī)生和保安們,按理說應(yīng)該更可行啊!”
“這……”楊禹郇摸著下巴思考著,這確實是個看似比上次更容易的計劃,可似乎總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那行吧,別想那么多了,說干就干,今晚我再去偷繩子!”土豆說道。楊禹郇看此情形,也同意了,張秀也只好跟著點了點頭,眼里依舊是那副驚魂未定的神情。
這個計劃實施起來確實是有難度,先是土豆偷繩子就拖了好幾天才成功,因為經(jīng)過上次的事之后,倉庫的安保力度明顯加強了,不過好在最終得手了,于是眾人便在夜間火速溜出病房,在房頂上會和了。但麻煩接踵而來,四人中即使是力氣最大的土豆也不能把繩子扔到離病房樓稍遠一端的圍墻外,他們便只好將繩子扔向稍近一端的圍墻外,可這樣,繩子的角度又太陡了,而且也不能完全確定鉤子是否結(jié)實,別說一上到樓頂就開始發(fā)抖的張秀了,就連出這餿主意的王奕勤本人都不敢貿(mào)然滑下去。眾人在樓頂上就這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只好放棄了這次計劃??筛姑沟氖牵K子扔下去之后便收不回來了,可如果第二天被保安看見樓頂與墻外只見連著一根繩子的話肯定會去查監(jiān)控,這樣他們便會再次暴露了!可無奈不管四人怎樣用力繩子都收不回來,土豆索性就把繩子的這一端也扔了出去。之后四人都沒說話,紛紛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各自的病房睡覺去了。
就這樣,楊禹郇一行第二次逃跑也失敗了,但好消息是,這次他們并沒有被逮到,而且還順便看見了圍墻外的樣子,那月色下的曠野在晚風(fēng)吹拂下竟還顯得有些令人舒爽。
不知不覺中,楊禹郇被綁進這家不正常的精神病院已經(jīng)一個月了,他每天備受煎熬的度過每一秒,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家與家人團聚,甚至有時候產(chǎn)生了想撕碎一切的可怕想法,時間久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正常人了??商优苡质呛纹淅щy呀,經(jīng)過前兩次的失敗,他們已經(jīng)黔驢技窮了,尤其是王奕勤,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三次失敗,現(xiàn)在他整個人就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
“等等,王奕勤……”楊禹郇突然靈光乍現(xiàn),他注意到在他們四個人中,他自己、土豆和張秀的主治醫(yī)生都是蔣大夫,只有王奕勤的主治醫(yī)生是魯大夫,也許可以從他身上下手!雖然再把他弄暈是不可能了——經(jīng)過上次蔣大夫的事,診室的安保力度也加強了——但是誰說要讓他開門就必須是非自愿的呢?
楊禹郇再次在放風(fēng)的時候召集了其余三人,這次在他說出想法之前王奕勤早就捂好了土豆的嘴,這才沒讓土豆又大叫出來,但王奕勤自己和張秀也都差點被驚掉了下巴。
“楊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呀?”張秀擔憂的問道。
“很簡單,我們不惜一切手段,讓魯大夫主動放咱們出去!”
“你以為這是拍電影呀?有一個善良的好醫(yī)生會幫咱?”王奕勤說道。
“姓蔣的肯定不可能,但這個魯大夫據(jù)我觀察沒準有一絲希望,”楊禹郇說,“況且我說了,咱們要不惜一切手段,就算他沒有好心腸,咱們還可以威逼利誘拿下他!”
“我覺得可以,”土豆突然說話了,對王奕勤說,“你上次打火機不就是從魯醫(yī)生那兒拿的嗎,我覺得他會幫咱們的?!?p> “你傻呀,那是我偷的,又不是他主動給我的!再說了,就是因為上次的事,這次他沒準兒會更警惕?!?p> “但他知道你拿他火兒以后不是也沒說什么嗎?”楊禹郇插話道,但他又一想,“唉?不對呀,其實蔣大夫也沒說什么,以他的性格不應(yīng)該呀,那天咱們一起行動被抓了之后姓蔣的也完全沒提這回事,就跟失憶了一樣,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先別管這些了,咱們就這么干吧,下午就去找魯醫(yī)生?!睆埿氵@次也大起了膽子。
放風(fēng)時間結(jié)束了,四人只好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再商量了一番具體對策,下午王奕勤便假借詢問病情來到了魯醫(yī)生的診室,其余三人也偷偷溜了過來。魯醫(yī)生的診室和蔣醫(yī)生的不同,這間屋子是背陰的,屋內(nèi)的醫(yī)療用品和文件擺放的也不是很整齊,整個房間有種灰蒙蒙的色調(diào),。但與陰沉狡詐的蔣醫(yī)生不同,魯醫(yī)生這個人卻顯得很陽光可親,讓人不禁懷疑這兩位醫(yī)生是不是坐錯了地方。
可看見楊禹郇三人也來到了診室,上一秒還很和善的魯醫(yī)生下一秒立馬變了臉色,大聲吼道:“你們要干什么?!”
這一嗓子嚇得楊禹郇趕緊往門外看了一眼,所幸保安都沒聽見,土豆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一把捂住了魯醫(yī)生的嘴。不過經(jīng)過綁架蔣醫(yī)生的事之后,也難怪他有這么大反應(yīng)。魯醫(yī)生掙扎著,但見自己掙不過土豆之后邊用驚慌失措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前方的三人。
楊禹郇湊上前趕緊小聲說道:“魯大夫,你先別害怕,我們不是來綁你的。你先冷靜下來好嗎。好,就這樣。我們是來跟你談條件的,我就直說了吧,你不用裝糊涂,我們幾個實際上都沒有病對吧。我不知道誰這么吃飽了撐的把我們弄到這種地方,還這么大方的幫我們出了住院費,我也不關(guān)心了,可是現(xiàn)在,你得把我們放出去!你放心,我雖然不是什么大款,但出去之后好處少不了你的,你開個價吧,想要多少?”
見魯醫(yī)生冷靜下來了,土豆慢慢的放開了他的嘴,他卻大口的喘著粗氣,看來是憋壞了他了,過了一會兒才對楊禹郇說:“楊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我是一名醫(yī)生,您有沒有病我和我的同事蔣醫(yī)生都非常清楚,請您相信哦們!但我是不會放你們走的,我不是一個貪財?shù)娜耍也粫没颊叩慕】甸_玩笑。至于您說的有人把您困到這兒來,這完全是您的妄想癥狀,根本就沒有人會有權(quán)利做這種事,至于醫(yī)藥費,我可以明確地告訴您——雖然我不是您的主治醫(yī)生——據(jù)我所知是您妻子陳女士支付的,你們其他人的也是由各自家人支付的。所以我勸你們安心回到病房去吧,我不會把這事告訴任何人的,但請你們積極配合治療,不要再這樣胡鬧了!”
魯醫(yī)生的話如驚雷炸耳般響在楊禹郇的耳邊,他微微一怔,竟然也突然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病了,是啊,如果他們幾個都是被害妄想癥的患者的話這一切也能解釋得通??!可當魯醫(yī)生說到楊禹郇妻子的時候讓楊禹郇瞬間松了口氣,這讓他更加確信自己不會是真有病了,這一切都是騙局!因為當楊禹郇被抓走時妻子陳宛萱的驚恐是他這輩子也不會記錯的。
楊禹郇還想說些什么,可王奕勤先憤怒的朝魯醫(yī)生說道:“你放屁!這明明就是你們醫(yī)院和不知哪個混蛋給我們設(shè)的局!我們家就我和我弟兩個人,我弟還在念高中,全靠我養(yǎng)活,怎么可能還會有人給我付什么狗屁醫(yī)藥費!”
楊禹郇拉住了王奕勤,趕緊附和道:“是啊,這根本不可能!我看你也是個負責(zé)任的醫(yī)生,別被你們醫(yī)院利用了。我們真的是沒有病的,我們自己很清楚。你不接受賄賂我敬佩你,這就好辦了,我也相信你的為人,你能不能也相信我們一次?放我們走吧,我們這些正常人在這兒呆久了也許真的就成神經(jīng)病了,到時候我們一輩子可能就被你們毀了!你愿意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嗎?”
“楊先生,我再重申一遍,我們都是專業(yè)的醫(yī)生,請您先相信我們行嗎?我真的不能放你們走?!?p> “可我必須走?。 睏钣碹ㄓ执蚱鹆烁星榕?,“你可能不知道,我還有一兒一女在家等著我呢,我都已經(jīng)一個月沒回家了呀!還有我妻子,她也許都急瘋了……”
“請您相信我好嗎,真的就是您妻子把您送進來的!至于孩子們,我相信陳女士會照顧好他們的。您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積——”
“別啰嗦了!”土豆突然的大吼嚇了魯醫(yī)生一機靈,“你今天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總之我們出去定了!你要是不放我們出去,大不了咱來個魚死網(wǎng)破!”
“對!他可沒嚇唬你!”王奕勤也跟著恐嚇道。
“哎呦,”魯醫(yī)生擺出了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你們何必這樣呢,就算你們出去了也遲早被抓回來,而且很有可能還會危害到你們愛的人的安全——”
“你是在威脅我們嗎?!”楊禹郇也怒了。
“不,不是的,我不是說我們,我是說你們作為精神不穩(wěn)定的患者很有可能會傷害到別人。”魯醫(yī)生咽了咽口水,仿佛鼓鼓勇氣般,“所以,我作為一名醫(yī)生,不能放你們走?!?p> 土豆見此形一把抓住了魯醫(yī)生的衣領(lǐng),勢眼看著就要動手,這時楊禹郇卻突然拉住了他。
“算了吧,”楊禹郇搖了搖頭,盯著瑟瑟發(fā)抖的魯醫(yī)生看了一陣,“別為難他了,走吧,咱們再想別的辦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