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損失慘重
姬明月收了心思，又和辛止水練了幾遍，當(dāng)即覺得神清氣爽。
雖然成效不如曾在枯井中那般顯著，但也體內(nèi)傷勢漸好，暗中運(yùn)轉(zhuǎn)《焚天大荒經(jīng)》，真氣涌動，體內(nèi)經(jīng)脈又恢復(fù)了不少。
當(dāng)下欣喜不已，再看辛止水，面色也是好了不少。
聞著臭味從辛止水的身上傳過來，姬明月笑道；
“這法門有伐髓之功，辛掌門練了這許就，怕是曾經(jīng)的暗疾也修補(bǔ)了不少，但只要勤加練習(xí)，身體復(fù)原也指日可待了?！?p> 辛止水點(diǎn)頭道；
“不錯，此時(shí)我已經(jīng)覺得好了不少，劍意催動之下，也不覺得胸腔疼痛，難以操縱。
我年少之時(shí)曾經(jīng)久在河中捕魚，落下了風(fēng)濕，這些年一直為之困擾。
尤其是這變天的時(shí)候，更是疼的厲害，方才跟著你做的幾遍之后，才覺得這痛處減輕不少。
沒想到人到老年了，這少年時(shí)候的暗疾也能修補(bǔ)的好了，這一切多虧了姬少俠的仁慈之心??！”
辛止水嘆息之下，又對姬明月躬身行禮。
姬明月笑道；
“辛掌門不必這般客氣了，你我若是這樣行禮過來，行禮過去，那當(dāng)真是生分的很，我和辛掌門雖然交誼時(shí)短，但也欽佩辛掌門的為人，這行禮斷然是不能接受了?！?p> 辛止水嘆息一聲，想到姬明月在這短短的數(shù)日便令自己欠了這么多的人情。
心下不由得感慨萬千，暗道；先有彌補(bǔ)《天闕劍法》缺陷之情，再有挽救我無極劍宗滅門之功，此時(shí)又有傳授功法療傷之義。
姬明月之大氣，這江湖人都自稱豪杰，但真?zhèn)€和姬明月這等君子英雄比起來，那一時(shí)間便覺得落了下乘了。
再看姬明月，卻已經(jīng)盤膝坐在地上呼吸吐納，開始修煉。
辛止水看看外面，此時(shí)天早已微微灰亮，想來是快要平旦了，便也不再打擾姬明月，心中默念著姬明月傳授的心法，獨(dú)自在一邊開始修煉。
待得姬明月再醒來，卻早已大亮，辛止水聽得姬明月的響動聲音，睜開眼睛一看，姬明月面色紅潤，渾身暗紅色的寶光一般流動，不由得贊嘆道；
“好霸道炙熱的真氣，姬少俠年紀(jì)輕輕，便就有了這等修為，假以時(shí)日，登峰造極也不無不可?！?p> 姬明月長長的舒了口氣，看著外面陽光照射的進(jìn)來，又聞著夜里下雨后的泥土味兒，冷氣吸進(jìn)肺里，倒是精神一震，說道；
“在下才疏學(xué)淺，倒是埋沒了這贈與功法之人的期盼了。”
正說著，卻聽得外面辛流云喊道；
“父親，孩兒來請安了?！?p> 辛止水看看姬明月，微微笑著打開了房門，辛流云連忙跑了進(jìn)來。
辛流云本來心下牽掛著辛止水的傷勢，進(jìn)來一看卻發(fā)現(xiàn)父親的臉色比之夜間好了不知多少，心下奇怪。
見姬明月也在房中，又和姬明月見了禮，問道；
“父親，你今日的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莫非是武功也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么？”
辛止水點(diǎn)頭道；
“嗯，好了許多，不日便能復(fù)原了，那些弟子怎么樣了？”
辛止水也沒有說是姬明月幫助了自己，他既然說要為姬明月保守了這秘密，那自然要守口如瓶了。
辛流云說道；
“夜里咱們弟子死了有六十多個，剩下...剩下三十二個?！?p> 辛流云神色黯淡，姬明月卻是心下奇怪，這昨夜弟子死的多，大伙兒心里都是有些準(zhǔn)備，卻不知辛流云為何會這般沮喪。
辛止水也是看出來辛流云的神色，問道；
“莫非這些活著的弟子還有什么異常不成？”
辛流云神色不忍，說道；
“這些弟子完好無損的卻也只有二十人，其余的不是眼睛被刺瞎了，就是胳膊斷了，腿折了，可以說是以后只能廢人了??！”
姬明月心下嘆息，暗道；這些人便就是無極劍宗的累贅了，卻不知辛止水要如何處置才好？
便聽辛止水堅(jiān)定的說道；
“這些弟子都是為了我無極劍宗拼死與對手糾纏，便是傷殘，那我劍宗也不能棄之，走，且去看看?！?p> 姬明月是想去看看這些弟子的情形，便隨著辛止水父子一起去了。
一直出了院子，到了前院里面，弟子都在東西兩邊的廂房，此時(shí)無極劍宗上下早已掛起了白綾。
一邊的廂房前面更是燒著紙錢，辛止水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和魔教勢不兩立，但凡辛止水活著一天，見的魔教之人，便要將之挫骨揚(yáng)灰，方解我心頭之恨??！”
辛流云也是眼色發(fā)紅，雙拳握的緊緊，姬明月說道；
“辛掌門節(jié)哀順變，死了的便不能復(fù)生，這時(shí)自恨，只是傷了自己了，況且你傷勢還不曾痊愈，不宜動氣?。 ?p> 辛止水嘆息一口，點(diǎn)點(diǎn)頭，就聽著另一邊‘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卻是昌海圖出來。
昌海圖雙眼紅腫，眼圈都是黑紫，昨夜他都不曾入睡，看見辛止水，昌海圖大哭道：
“師傅，咱們...咱們...咱們弟子們...都...”
昌海圖撲通一聲跪在辛止水面前，大聲的嚎哭。
辛止水嘆息道；
“好徒兒，不要哭了，咱們?nèi)タ纯催@些弟子吧?！?p> 辛止水腳步沉重，慢慢的走進(jìn)了房中，姬明月也跟著進(jìn)去。
這一進(jìn)去，姬明月當(dāng)即一愣，這里面弟子卻也只有三十余眾。
但卻大多四肢不全，姬明月看一個弟子左眼蒙著白布，但白布早已被血水濕透。
還有一個弟子自膝蓋處便沒了雙腿，看著慘不忍睹，只有十余人才四肢齊全，只是面色不好，休息些日子便能恢復(fù)。
辛止水抱拳說道；
“眾弟子都受苦了，辛止水無能，不能保全了你們，請受我一拜。”
辛止水抽泣著躬身行禮。那些弟子都傷重不能起身，但卻都極為坦率，一個左臂被切去的弟子說道；
“掌門這是什么話，昨夜我雖然失去了左臂，但殺了一個魔教之人，我當(dāng)真是心中痛快的很。
我還有右臂，若是還能殺，我依然不會后退，定然殺他個落花流水。”
又幾個弟子大聲的說著；
“生死都是天定，掌門不需自責(zé)。”“我之恨殺的魔教人太少了?！?p> 那個眼睛被刺瞎的弟子哈哈大笑，說道；
“我雖然眼睛瞎了，但是雙手齊全，若是再遇見魔教之人，聞著味兒我便能分辨的出來，定然不能叫他們好過絲毫。”
眾人齊聲道：
“掌門不要為我們難過了，我們都知魔教之人殘忍，此時(shí)這般，卻直想殺了魔教的人，殺的越多越好。”
姬明月聽著，心中贊嘆道；果真是有血性的男兒，這些人都在無極劍宗，才能這般正氣凌然，可見辛掌門教徒有方，著實(shí)不愧我傳授《洗髓經(jīng)》。
心中想著，卻是又見趙懷誠也在一邊哭泣，說道；
“師傅，封邊師弟昨夜也重傷不治，今兒個早上的時(shí)候撒手人寰了?！?p> 辛止水緊緊閉著眼睛，兩行清淚流下，說道；
“唉，真是我派之難，我在此立誓，定然要為我門下弟子報(bào)仇，除非我辛止水身死，否則定然不會罷手?！?p> 辛止水說話間殺氣猛地外泄，長衫獵獵作響。
房中弟子都是一驚，辛止水看著房中弟子，又說道；
“想我弟子近百，此時(shí)只有你們?nèi)蝗?，我心中著?shí)難過的緊，但已死之人，卻也要善后?！?p> 辛流云連忙問道；
“昨夜我早已和三師弟以及趙師弟商議過，卻不知父親的意思，故而不敢妄言?！?p> 辛止水點(diǎn)頭道；
“也罷，我便來安排，死的弟子，全部葬入我無極劍宗后山，讓他們時(shí)刻看著我無極劍宗，家中有妻兒老小的，流云和海圖去慰問，帶上銀兩五百，作以家用。”
趙懷誠驚道；
“五百？師傅，這……這是否太多了？”
姬明月也是一愣，五百銀子不是小數(shù)目，一個普通人家便是一生也不見得能有個五百兩銀子，無極劍宗雖然家大業(yè)大，但是也難以拿出這么些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