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
泰達米爾逼視著每一個圍觀的人,戰(zhàn)斗結束得太快,以至于大家的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神色,可在被泰達米爾的目光看到后,都不自覺的低下頭。
一陣死寂籠罩著廣場。
“他是貝隆的兒子,你殺了他?”有一個老人驚駭地說。
“貝隆是誰?”
泰達米爾拿起迪恩的狼皮坎肩,擦拭著尖銳的帶血的刀刃,看向那個有著鷹鉤鼻的老人。
“貝隆是冰海上最強大的海賊!”溫特解釋。
“那就讓他來找我,我會接受他的死斗,然后就像現在這樣,殺了他!”
泰達米爾目光冰冷地說:“但如果他足夠睿智,就應該去打聽下,是誰挑起這場戰(zhàn)斗!你們之中,藏著一只佛爾斯家族的狐貍,好好想一想,是誰在這個愚蠢的家伙面前,搬弄是非,讓他嘴里塞了狗屎,如此惡毒的針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人們臉上露出驚訝,低聲相互議論,似乎都在說這件事和我無關。
“這是死斗!”
一個聲音響起,眾人望去,艾茵身上纏著繃帶,披著披風,筆直的站在門口。
她用那雙冰藍色的美麗眼睛,注視著每一個人,道:“不管是迪恩,還是我弟弟,他們都是英勇的戰(zhàn)士。我想,貝隆不會做出讓他兒子的榮譽蒙羞的事情,你們也不該做出讓雪狼旗蒙羞的事情!”
大家重新走回屋子里,至于迪恩的尸體,自然有人去收斂,再送回他的家中,告訴他的家人事情經過,如果他的家人打算替他報仇,應該很快就會趕來。
死亡是戰(zhàn)士的歸宿!
基摩人都堅信這一點。
沒人為了迪恩的死悲傷,他是作為一個戰(zhàn)士死去的,他會融入極光之中,成為基摩人信奉的極光和群星。
“貝爾曼家族的人,殺死了留在公爵府內的所有人?!遍T外,艾茵讓泰達米爾站在自己身邊兒,低聲對他說。
泰達米爾并不意外,公爵府里的血腥味,連水都沖不走,他刻意跟艾茵保持距離,問:“公爵夫人,還有莫肯呢?”
“我正要說呢,奇怪的是,這里沒有他們的尸體?!卑鸬?。
“逃了,還是有人把她們藏了起來?”
艾茵嘆口氣,道:“不清楚,我還沒理清頭緒,這個早上發(fā)生的事太多了?!?p> “那么,我們現在是在做什么?克努特家族的人聚在這里,是要哀悼,是要復仇,還是要爭奪權利?”泰達米爾用輕漫的語氣說。
“我知道你從小就很聰明,父親一直對你抱有期望,他始終關注著你的成長,每個星期都會有一封信送到他面前?!?p> “然后呢?”
艾茵對泰達米爾漫不經心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冷哼一聲,道:“你會成為新的克努特大公!”
“我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但你剛剛說的話,暴露了你的智商,你以為迪恩說的話,只是他一個人的意思嗎?他代表的是那里面坐著的所有人?!?p> 泰達米爾說:“莫肯理應是第一繼承人,然后是你,之后是克努特·溫特,再之后是那些叔伯的子女,最后是各支系家主。至于我,私生子沒有繼承權,而且我更沒興趣!”
“你應該肩負起責任!”艾茵有些置氣的說。
“責任?我如果想爭的話,莫肯出生的時候,我就可以弄死他了?!?p> 泰達米爾看向艾茵,道:“我本就決定度過成年禮后出海,所以,我會幫你坐穩(wěn)克努特大公的位子。你別打岔,這件事,我心意已決,一會兒你這樣……”
屋子里,所有人都已落座,沒人說話,安靜的等待著。
泰達米爾跟著艾茵走到了桌子盡頭,那里以前是克努特大公的位置。
艾茵站到椅子旁邊兒,目光巡視,然后,將象征家族權柄的寶劍“雪狼”,從鯊魚劍鞘里拔了出來,以劍尖戳進木桌里,鑲有寶石的劍柄搖晃著。
“家族蒙難,我父新喪,內憂外患,誰能執(zhí)劍?”艾茵喝問。
眾人面面相覷,不少熱切的目光落在那搖晃的劍上,但他們很快收回了目光,每一個看向“雪狼”的人,都會被泰達米爾注視,然后他們就會想到死去的迪恩。
“雪狼是家族權柄的象征,它既然在艾茵公主手上,理應由艾茵公主執(zhí)掌!”鷹鉤鼻老人緩緩道。
“艾茵公主是個……”
說話的人被泰達米爾注視,噎了一下,鼓著勇氣把話說完:“是個女人!”
“女人怎么了?克努特家族的歷史上,有好幾位女首領,她們可不比男人差!”有位女家主立馬反駁。
一位臉如樹皮般的婦人點頭,沙啞道:“我認可艾茵公主執(zhí)劍,但是,艾茵公主要在族內挑選一位勇士成婚,必須保證她的下一代,流淌著克努特家族的血液?!?p> 基摩人并不禁近親結婚,尤其像克努特、貝爾曼、佛爾斯這樣的家族,為保證血脈的純潔,常常會選擇族內通婚。
原始而荒誕!
坐在周圍的青年,聽到這句話,立馬表示贊成,他們都對自己有信心。
尤其打醬油的支系家族,心里已經盤算起哪個子侄有機會,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一時間,支持艾茵的人,超過了半數。
艾茵瞇起眼睛,看向左手邊兒的溫特,他身姿筆挺的坐著,微笑開口:“我也同……”
艾茵搶在他面前開口,大聲道:“我覺得溫特叔叔,比我更適合執(zhí)劍!”
大廳霎時間安靜下來,就是泰達米爾,都愣了下,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
老姐,你拿錯劇本了!
艾茵沖他眨眨眼,看向廳內眾人,道:“克努特·溫特,是我父親的親兄弟,他從十八歲開始駐守冰谷,功高勞苦,他的智慧、武力、威望,都在我之上,我認為,由他繼任我父親的位置,理所應當,我也相信,他會帶領克努特家族,走向輝煌!至于我,從今天開始,我將放棄克努特這個姓氏!”
泰達米爾、克努特·溫特,所有克努特家族的人,一臉驚愕地看著她。
“很奇怪嗎?”
艾茵似乎卸下重擔一樣,輕松地說:“我要去海上,我要去看看小時候父親跟我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島嶼,我早就想去了,只是被父親的病拖著,現在好了,我自由了!”
她拔出“雪狼”,把它丟在了桌上,說:“我本以為索恩會喜歡它,看來,只有你們喜歡它!”
花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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