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景錦年丟了
景清鶴想到了什么,有些傷心的低下頭。
“爹,不是說好親自教我兵法和武功的嗎?你走了那誰來教我啊?!?p> 師言原本想先行進府安排晚飯的事,卻不想眼角瞥到轉角的馬車。
拉了一下景逸松。
景逸松拍拍景清鶴的背。
“鶴兒,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事情嗎?乖,先回自己的院子,有貴客要來了?!?p> 景清鶴也看到了緩緩駛來的馬車,聽話的帶著藍段進了侍郎府,回自己的院子待著。
景逸松和師言則是走下臺階,恭迎那輛馬車。
“臣(婦)參見七皇子殿下?!?p> 容修宴先行下來。
“快免禮,景大人,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先進屋吧。”
“七皇子說的是,請隨微臣進府?!?p> 景逸松將人帶到了書房,師言讓人看茶之后就回了自己院子。
書房內(nèi)——
景逸松和容修宴在面對面坐著下棋。
“瀧城縣令一百里加急密報,景錦年,在瀧城地界丟了。”
“啪嗒——”
景逸松手中的棋子沒拿穩(wěn)掉在地上,隨后他急忙起身跪到容修宴面前。
“請七殿下恕罪,微臣只是太驚訝?!?p> 容修宴親自將人扶起,隨行的太監(jiān)撿起那顆棋子遞還給景逸松。
景逸松斟酌了一番,將棋子下到棋盤上。
“敢問七殿下,仁義伯他……”
容修宴捏著棋子久久不落下。
景逸松那口氣也就一直提著。
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風,案幾上的紙張被吹落到容修宴手邊。
管家急忙讓小廝進來把紙張撿起來放回案幾上,那邊讓人關了窗戶,點了燈,并燃了碳火,茶也換了新泡的。
容修宴落了那枚棋子,喝了口新端上來的茶。
“景錦年是仁義伯吩咐讓人扔的,他身邊的暗衛(wèi)叫做十二的將人帶去了霏煙閣。”
景逸松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涼的刺骨,他怎么也沒想到父親會如此狠心,錦年才多大,那還是他的親孫子……
虎毒不食子,先是他母親,再是大哥,然后二弟,這次又是錦年,他有時候真想拿把刀剖開他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有沒有這東西,都是他的血肉至今,怎么能這么狠心……
容修宴放下茶杯。
“皇帝那邊并不知道景錦年的真正去處,反而是查到了瀧城那邊的人口販賣組織,據(jù)點在京城,前幾日剛由我大哥——已故太子全數(shù)緝拿歸案。
皇帝找到了疑似景錦年的人,判定景錦年已經(jīng)死亡了。
眼下寒吳,殷平在邊境虎視眈眈,朝廷上可用的武將竟也找不出四人。
景大人你是一個,兵部尚書是一個,還有一個靖忠侯世子祁思錦?!?p> 景逸松喝了口茶暖暖身子。
“微臣想這一天很久了?!?p> 容修宴輕笑。
“若是父皇知曉你的想法,恐怕是不會讓你去的,他那個人太多疑了……”
景逸松讓人關上門。
“七殿下,慎言!”
容修宴不在意的擺擺手。
“起風了,也要變天了,宮里的景妃和太子同天去了,我母后盡力了,可惜人還是沒保住?!?p> 景逸松說不出來自己現(xiàn)在什么心情。
“謝皇后娘娘厚愛!”
他弟弟,弟妹死了,不能辦喪事,尸體都不能入土為安,他的侄子也“死”了,他也沒辦法為他辦喪事,現(xiàn)如今他唯一的妹妹也死了,死在了宮里,那頭吃人的獅子,終究還是一點點把景家吃了個大概……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皇帝為了安撫景家,將清念許給我做了正妃,一個月后,大哥喪期一過,我就是太子了,景妃的尸首,我母后派人埋到了冷宮。”
容修宴起身,將圣旨放在棋盤上。
“我不會強迫景家,這婚約到時候可按照景家的意愿隨時解除,飛鳥盡,良弓藏,這飛鳥剛出飛向天際,現(xiàn)在景家不好說,以后就拿不準了,這么婚事可以當個保障,可用它換一個生機。至于怎么用就看景侍郎怎么考慮,天色不早了,本殿下也要回宮復命了?!?p> 景逸松看著面前的圣旨一臉復雜,糾結了片刻最終還是把圣旨拿起,對著容修宴的身影跪下,捧著圣旨,七殿下用的是你,我,如果他不接這圣旨,麻煩就大了。
“多謝皇上恩賜,臣欣喜萬分,七殿下,雨天路滑,還望一切小心?!?p> 書房的門打開了,寒風帶著雨滴吹到屋內(nèi),管家?guī)е鴰讉€下人拿著狐裘和傘剛剛趕到。
沈硯喜接過狐裘為容修宴披上。
“這是今年剛做的狐裘今日清晨剛送到府上?!?p> 管家解釋道。
“有勞了?!鄙虺幭步舆^傘說道。
管家一路將人送到門口,看著馬車漸漸遠去,才回了書房。
“老爺,七殿下走了。”
景逸松看著那局棋,七皇子有意放他一條生路,不然他早就輸了。
“不愧是皇家的孩子,小小年紀心智就已經(jīng)這般不俗,比龍椅上那位名不正言不順的人強多了?!?p> 管家嘆氣。
“難為七殿下肯放過景家?!?p> 景逸松搖搖頭。
“不過是給景家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畢竟知道龍椅上那位不是皇家子嗣還有威脅的人只有景家了……”
晚飯過后,景逸松和師言打發(fā)兩個孩子去休息,兩人則是在書房談話。
“朝堂上的事,我一個江湖之人概不插手,兩個孩子我只能護八年,這場仗最好能在八年內(nèi)結束。
現(xiàn)任武林盟主根據(jù)藥王谷谷主的說法是只能再活十年,新任武林盟主產(chǎn)生后,按照慣例,肯定會來絞殺魔教,我要回去做好準備,能不能活下來,是個未知數(shù)……”
景逸松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有些悲戚。
打仗又不是他說了算,這場仗能打幾年還是未知數(shù),他能不能從戰(zhàn)場歸來也是未知數(shù),皇帝正值壯年,卻早早立了皇儲,伯爵府那邊犯了忌諱,如果把孩子送到伯爵府,只怕到時間景家更難存活,哪怕將清念嫁給太子做正妃,清念也不會好過。
為人父母又怎能不希望自己子女過的好?他這般急切想出人頭地,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在京城抬不起頭罷了。
景逸松和師言兩人坐了半宿,最終決定,等景清鶴十六時讓他和藍段去參軍,景清念十五后讓青霜,青時帶著她去游歷江湖,兩年后再回京,那時想辦法讓仁義伯逝世,將秦姝接到府上照看清念。
那個人不值得景逸松去孝順。
第二天一早,景逸松就喝一碗?yún)⒉枞ド狭顺?,地上結了霜,離下雪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