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茜和老公路曼青順利混進了藍華研發(fā)中心。
趙茜還是繼續(xù)之前PCB工程師崗位，而路曼青則是硬件工程師。因為是新人，暫時只能負責一些不怎么重要的新品研發(fā)，試用期三個月后，崗位還可能有所調整。
兩人按倪長樂的吩咐，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也不聯(lián)系川騰任何人。
倪長樂沒有向任何人透露此事，就連楊麗都以為趙茜是真的離職了。
三個月后，趙茜被調去中壓驅動器研發(fā)小組，而路曼青則是在伺服組。路曼青和研發(fā)副總趙仲談了后，終于混進了新能車驅動控制研發(fā)組。
只是非?？上?，兩人迫切想要找到證據(jù)，但就是沒有機會。
藍華也有競品拆解分析室，里面確實有川騰的各種專機，但那壓根不能作為起訴的證據(jù)。
某一天，路曼青和趙茜在家里商量。
趙茜：“曼青，你去試試接觸市場部的馬曉蓉吧，從產品上估計弄不到什么證據(jù)了。軟件算法才是核心，硬件結構就是相同，也不能做證據(jù)?！?p> 說著就把馬曉蓉的相片發(fā)到了路曼青手機上。這相片，還是孟平當時拍的，后來發(fā)給了倪長樂。
路曼青笑著說：“呦，這個小姑娘挺年輕漂亮的，你就不怕我被她迷了？”
趙茜指了指孩子正在睡覺的房間，笑了笑：“得了吧你，都中年油膩大叔了，至今沒什么大的成就，咱們要是找不到證據(jù)，弄點別的信息也好。省得長樂看不起咱兩口子。”
路曼青默默點了根煙：“杜力文有次開會說過，其實當年從E公司出來后，他掌握的源碼比孟平、譚淵還要更全，底層優(yōu)化的更好。
但這幾年藍華稍稍落后，至今沒能上市。
內耗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杜力文年紀略大，一直到趙仲過來，才略略騰出手來整頓管理。”
趙茜：“實際上是杜力文從E公司帶出來的這個隊伍不行，真正的精英是孟平和他的幾個師兄弟。
杜力文今年都49歲了……當年微華集團任總要做驅動器，他是被微華挖過去的團隊成員之一，只是技術老舊，后來依賴趙仲弄到了跨國公司E的源碼算法?！?p> 路曼青有點不敢置信：“這才是真相？”
趙茜點點頭：“那當然。長樂、孟平和周朗他們幾個董事對自己人從來不說假話。
現(xiàn)在這社會不都是這樣？
杜力文是創(chuàng)始人和公司老板，當然要把功勞和有光環(huán)的東西攤他自個身上了。我們來這么久，你看藍華無論是IPD集成產品開發(fā)，還是市場打法，都是言必稱川騰。
區(qū)區(qū)250人左右的公司，能和川騰比么？現(xiàn)在銷售額可是差了三倍多呢，越到后面，差距越大。”
路曼青若有所思：“估計倪長樂是擔心藍華全力以赴做新能車驅動控制吧。你看他對源川股份反而不怎么擔心，因為源川的業(yè)務確實太分散了，哪一頭都沒法做好。”
趙茜：“應該就是這樣?！?p> 隨后兩人又聊了聊如何接近馬曉蓉等細節(jié)。
巧的是，一個星期后，杜力文覺得新能車市場即將要爆發(fā)，干脆成立了新能車驅動控制事業(yè)部。馬曉蓉也被調到了這個事業(yè)部的拓展組。
路曼青很快就和所有人混得很熟絡。
一次在食堂吃飯，他故意端著餐具坐到馬曉蓉旁邊。
“聽說曉蓉你是巾幗英雄，以前差點打進川騰內部？”路曼青故意問。
“這哪跟哪呀，誰跟你說的？”馬曉蓉有些得意，壓低聲音：“每次在開專業(yè)的展會前，我們都會分析川騰，然后提前部署，那次我只是利用皖省人的身份，想通過凱安汽車混進川騰技術交流會而已?！?p> “哦？那也很了不得呀，那當時摸到什么信息沒？”
“唉，別提了，只聽了三分之一。不過呢，趙總說就這三分之一信息，也很有用了。”
路曼青微微一愣。
沒想到馬曉蓉這么輕易就說了出來，登時心里暗悔，沒把手機錄音功能開著。
就在這時，馬曉蓉看看周圍沒人，又低聲說：
“其實川騰控制的伺服研發(fā)、川騰技術的新能車研發(fā)，都有我們的人。但是一直沒摸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他們完全按IPD模式走，一個蘿卜一個坑，分得太細了，一個崗位所知極為有限?！?p> 路曼青同樣壓低聲音問：“哦？他們應該在結構組或者裝配這種不重要的崗位吧？要是在測試、軟件、硬件、應用開發(fā)等組，肯定能摸到一些東西?！?p> 馬曉蓉：“具體細節(jié)我也不知道，只是去年偶然聽趙總說過，快一年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撤退。
反正現(xiàn)在就連A級車電機控制器、電機和減速箱這種三合一方案，我們都跟上來了。也沒啥必要再去研究川騰的，把自己的產品性能提上來才是最重要的。
算了不說這些了，路哥，說說你在高達UPS的趣聞唄？這可是源川股份在UPS領域最強對手了?！?p> 路曼青淡淡一笑：“我們搞技術的，可不像你們搞拓展的工作閱歷豐富，每天枯燥死了。就設計一個控制板，都要反復測試好多次，玩來玩去都是那些功能，太沒意思了。
這樣吧，晚上我請你和小張、小王他們幾個擼串?！?p> 馬曉蓉笑著鼓掌：“好！這天氣就應該喝扎啤、吃烤串……太悶了?！?p> ……
過了幾天，趙茜就把所摸到的信息當面告訴了倪長樂。
倪長樂不由沉思良久，現(xiàn)在研發(fā)隊伍龐大，很可能不止有藍華的人混進來。好在IPD模式及公司運營進入良性循環(huán)，否則在某個細分領域被趕超是必然的。
楊麗用盡一切辦法，就是沒法找出藍華安插在川騰的人。
因為現(xiàn)在網(wǎng)絡太發(fā)達了，微信、微博這些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電話，只要不主動觸及大盾系統(tǒng)，或不通過手機聯(lián)系，是很難被發(fā)現(xiàn)的。
最后趙茜又想了個辦法，就是讓路曼青要求調到拓展組，弄到藍華在投標方面的訊息。
這一次果然對路。
在后面三次汽車廠家的招標中，川騰根據(jù)路曼青的反饋信息，迅速擊敗了藍華。
這是有原因的。
之前川騰的價格一直是藍華、源川等追隨的標的。現(xiàn)在知曉藍華的投標價格，川騰只要稍微降一點，就能配合本就有優(yōu)勢的方案，見它們擊敗。
隨后的幾年中，同行之間的暗戰(zhàn)，最終還是川騰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