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榭,靜室,
“噓——嘻——”
朝陽初升,姒伯陽面色平靜,盤膝坐在木榻上,心神歸入空寂??诒呛粑g,吐納天地之精,運行一身法力。
一縷縷法力游走于周身,為姒伯陽再次洗髓伐毛。肉身脫胎換骨,把沉淀肉身的后天污濁,一點點的排出體外。
需知道,姒伯陽雖有《五禽煉己煉形》的法門,可是他終歸不是真正的煉形修士,在肉身煅煉上有諸多疏漏。
如今他煉就元神法力,以元神法力洗煉肉身。筋骨皮膜,臟腑骨髓,內(nèi)外通透,效率之高遠不是丹田真炁能比。
“咚——咚——”
一次次反復(fù)循環(huán),姒伯陽四萬八千毛孔大開,絲絲汗液夾雜血絲。血氣涌動沖刷百骸,心臟脈搏跳動愈發(fā)有力。
心臟脈搏跳動頻率加重,轟隆隆陣陣雷音,在姒伯陽身上蒸騰。血液精煉如鉛汞,讓他的生命氣息越發(fā)強大。
“呼——”良久之后,四肢百骸雷音轟鳴漸止,心臟脈搏跳動歸于平穩(wěn),姒伯陽最后吐出口濁氣,帶著一陣風(fēng)聲。
一絲絲元神法力的流動,拂動靜室內(nèi)懸掛的簾幔,姒伯陽呢喃自語,道:“煉炁化神的修行,果真非一時之功!”
“煉炁化神之境,與筑基煉己、煉精化炁兩境,有著根本性質(zhì)的不同。元神法力與丹田真炁,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煉炁化神之后,姒伯陽一身至精至純的真炁,盡皆轉(zhuǎn)換為元神法力。修為上突飛猛進,近乎于立竿見影。
與在煉精化炁頂點時相比,一身修為至少暴漲百余倍。修行達到如此地步,姒伯陽憑氣機就能震死筑基修士。
這是生命層次的飛躍,姒伯陽金丹元神成就的同時。他身上祖血覺醒程度也越來越高,推動著他不斷向前蛻變。
“只是……”
姒伯陽若有所思:“煉炁化神之后,進身仙道門庭。每次打坐修行,不過是吐故納新,元神法力積累極為緩慢?!?p> “就是天賦異稟,沒有特殊際遇,想要元神大成,橫渡九重劫數(shù),不知要修行人耗費多少心力,用作水磨功夫。”
“除非舍得用寶藥,填補底蘊根基,亦或是不斷往里投入圣德,推動元神凝練。不然元神大成之路,不好走??!”
這當(dāng)中需要的資源,姒伯陽只是想想,就倍感個中壓力。不說寶藥的獲取難度,就是攢足圣德同樣是一大難關(guān)。
山陰氏目前亟需休養(yǎng)生息,姒伯陽壯大氏族的途徑,只能是謀求內(nèi)部發(fā)展,短期內(nèi)根本不可能向外掠奪擴張。
可是,治下沒有足夠多的丁口百姓,姒伯陽無法凝聚圣德。難以推進凝練元神的進度,更不用說踏入元神大成。
“我修行的《玄都九還紫金丹》,傳聞是樓觀道的大道丹經(jīng)。外煉不壞仙體,內(nèi)煉九還紫金丹,陽神天仙飛升?!?p> “雖不是煉虛合道一般,大道無名的先天母經(jīng),卻有煉炁化神、煉神還虛的修行法門,是一門上乘煉氣法門?!?p> “這需要的資源可不少,以《玄都九還紫金丹》的玄妙,乃至鑄就九還紫金丹的難度,還要更在尋常法門之上?!?p> 姒伯陽一想到往后的資源需求,就不禁有一些抑郁。這一份沉甸甸的壓力,壓在心里頭可不好受。
“只是,資源消耗大,也有消耗大的道理,《玄都九還紫金丹》不愧是樓觀道的大道丹經(jīng)?!?p> “以《玄都九還紫金丹》修行,無論是煉炁化神,還是煉神返虛的實力,都是同等境界中的最頂點?!?p> “如此鑄就的根基,也必然是渾厚無比,堪稱煉虛合道之下,幾大最強橫根基之一,有望成就先天一炁之道?!?p> 一念至此,姒伯陽只得咬了咬牙,為了虛無縹緲的先天一炁之道,為了搏一個大道坦途,他是不惜一切代價。
就是明知道海量的資源都不夠,還必須壯大山陰氏,集眾百萬、千萬、萬萬,用以成就道業(yè),也無礙他的道心。
《玄都九還紫金丹》的強大,給予了他信心。外煉仙肌玉骨,內(nèi)煉紫金丹,只要一直他強大,世上就絕無難事。
不外乎強者恒強,弱者恒弱而已!
“內(nèi)煉紫金丹的法門,在短期內(nèi)難見成效??赏鉄捪杉∮窆堑姆ㄩT,確確實實能讓我戰(zhàn)力無敵,成為一尊戰(zhàn)仙?!?p> 姒伯陽攤開右手,猛地捏拳蓄勢,氣血勁力在奔涌。這一拳要是打出去,純粹的肉身力量,就能打死神骨高手。
這還只是姒伯陽初涉外煉法門,只是憑著祖血覺醒,以及金丹元神成就,二者疊加在一起,就讓肉殼修行至此。
這一具仙肌玉骨要是煅成,肉身立刻超凡入圣。其中好處無窮,不僅壽元大增,一身霸道強橫,遠非等閑可比。
須知,仙肌玉骨能沾上‘仙’字,自是非同凡響!
由凡胎近乎于仙,其修行難度近乎讓人絕望。便是以姒伯陽元神法力之凝練,也不過是堪堪開始第一步修行。
真要等姒伯陽修成戰(zhàn)仙,最少是煉神返虛中后階段,外煉有所成就。不然以他此時肉身強度,頂多是打熬基礎(chǔ)。
“唉……這就是個無底洞,不知要往里填多少寶藥、圣德!”
這一門《玄都九還紫金丹》強悍歸強悍,可是姒伯陽再一想里面需要的資糧,讓人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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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行堰府邸,
“刷,刷,刷,”
書房?之中,中行堰面色沉凝,跪坐在床榻上,執(zhí)筆在布帛上書寫,一個個細密小篆,漸漸鋪滿整張布帛。
中行堰下筆成文,額頭上冒著一粒粒汗珠,手中筆墨不停,直到將整張布帛都寫滿為止,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一篇《山陰策》的完成,廢了我不小的心力。不知這篇《山陰策》,能否為主君分憂?!?p> 中行堰看著案幾上的心血之作,面上難得的猶豫之色,道:“主君面授機宜,讓我謄寫出的這一篇《山陰策》?!?p> “其上的變法之論,我都爛熟于心??粗_實不錯,就是不能確定,實際情況又如何?!?p> 中行堰苦笑了一下:“變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