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中,有無數(shù)的飛舟如流星般在星河間穿梭,那些飛舟在不停地躲避隕石障礙,然后快速前行。
當(dāng)然,也不乏有飛行較慢的飛舟,那就是時言的飛舟。
此刻,他御駛著飛舟,一邊欣賞著路過的璀璨星河,一邊拿起酒杯,喝著香醇的酒,樣子十分愜意。
他早已習(xí)慣一個人孤獨的游玩,一個人賞景,一個人品酒,然后自言自語,所以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他在宇宙間游玩的幾千年,看過了太多不同的星河,但每個地方的星河景色都不一樣,此刻他依然津津有味的欣賞。
時言的目的地是夢靈神跡,在這之前,他只是聽說過夢靈神跡,沒有親自去過。
這次他偷聽了啟皇和幕錦的談話,知道夢靈神跡那里即將熱鬧起來,他正好去湊湊熱鬧,隨便看看夢靈神跡的美景。
然而,原本十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被時言走了一個月的時間。
經(jīng)過一個月的游蕩,當(dāng)空間中的顏色開始變換,漸漸的看見了朦朧的五彩霧氣時,時言知道夢靈神跡要到了。
夢靈神跡的入口就像一個仙境,彩霞紛飛,寶光四射,各種植被蔥蔥翠綠明亮,有宇宙之花在綻放,四處充斥著花香,令人向往。
從遠(yuǎn)處看過去,夢靈神跡根本看不到盡頭,是一片未知之地,彌漫著祥和的氣息。
實際上,夢靈神跡是一處險地,也是一片福地。
夢靈神跡內(nèi)存在無盡的危機,有數(shù)不清的探險者踏足其中后就沒再出來,被埋葬在里頭。
也有人出來后境界暴漲,成為絕世強者,睥睨四方。
沒人知道夢靈神跡是怎么形成的,根腳不可考究,好似宇宙形成時便已存在。
時言御駛著飛舟在靠近夢靈神跡的上空停住,他站在飛舟一攬夢靈神跡的美景。
“夢靈神跡,名不虛傳?。 睍r言感嘆道。
隨后時言皺眉了,搖頭道:“若是沒有那些詭異的氣息,這里絕對是一處長居久住的好地方。”
他見過許多鬼斧神工的美景,都不想夢靈神跡這般讓人難受,美麗之中帶著危險,對于追求完美的他來說,夢靈神跡的美有太多瑕疵。
“那邊居然有片山丘!”
時言放眼看向夢靈神跡的不遠(yuǎn)處,竟發(fā)現(xiàn)一處綠油油的山丘,并且周圍騰起氤氳之氣,看起來十分神秘。
當(dāng)下,時言立馬對那山丘十分好奇,便御駛著飛舟飛向那里,很快,他悄然落地。
落地之后,時言收起飛舟,然后他感受到一股清新之氣迎面撲來,吹起了他的長發(fā)和青色長衫。
旋即,時言閉山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清爽的睜開眼睛,露出滿足的微笑。
“有人在這?”
隨后,時言察覺到不遠(yuǎn)處有人在呢喃,便輕輕走過去。
這時,時言看到一個藍(lán)杉青年在對著面前的匆匆小溪歌唱。
“春嫩的小草,歲歲有今朝,任由光陰在你身上吵鬧?!?p> “連綿的小溪,你是否攜帶著歲月,在人間無禮的奔跑?!?p> “無情的青山,你目不轉(zhuǎn)睛,還在催我和桑田變老?!?p> “可我還想跟著倒流的小溪回去,賞一賞故土山河的美妙?!?p> 唱的人嗓音一般,但歌曲里濃濃的思念和憂傷卻淋漓盡致的表現(xiàn)出來。
聽完之后,時言渾身一震,愣在原地回味著那藍(lán)杉青年的詞曲,有一絲絲共鳴。
“哎……”
小溪邊的那藍(lán)杉青年唱完之后看著小溪里的流水長嘆一聲,似乎有無盡的無奈和不容易難以說出口。
“好歌!好曲!”
這時,時言突然走出來叫好,從藍(lán)杉青年身后的樹后走出來。
而那藍(lán)杉青年嚇了一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何時來了一個人,聽到此人的稱贊,似乎在他唱歌之前就已經(jīng)來了。
“閣下是……”藍(lán)杉青年有禮貌的問道,不過能看出他眼中的警惕之色。
時言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連忙介紹自己道:“在下時言,第一次來夢靈神跡,偶然發(fā)現(xiàn)夢靈神跡旁邊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于便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碰到兄臺在此地歌唱,實在抱歉?!?p> 時言覺得是自己貿(mào)然出現(xiàn),打擾了藍(lán)杉青年,十分謙虛的給藍(lán)杉青年道歉。
看到時言給自己道歉,藍(lán)杉青年臉上的敵意逐漸放下,看來來人并非找茬的。
“兄臺方才所唱之歌可有曲名?”還沒等藍(lán)杉青年再開口,時言就迫不及待的詢問歌名。
藍(lán)杉青年沒想到時言對自己剛才所唱那么感興趣,輕笑道:“方才是我即興而唱,還未來得及取名,既然時言兄問起,我現(xiàn)在便給他取名吧!”
藍(lán)杉青年看了一眼小溪,然后道:“此歌是我看著這小溪有感而發(fā),便叫流水之曲吧!”
“流水之曲……”
“好名字,很有意境!”時言稱贊道。
時言看向小溪自己品了品,隨后突然想到自己忘掉了什么,轉(zhuǎn)身向藍(lán)杉青年問道:“還不知兄臺貴姓?”
“在下無名無姓,單號一個字,晝?!彼{(lán)杉青年道。
“晝?好奇怪的稱呼?!睍r言游蕩宇宙各處多年,第一次聽到有人用一個字來代表自己的。
旋即晝解釋道:“在我家鄉(xiāng),所有人在沒有成為渡境者之前都有自己的姓名,成為渡境者之后才有自己的號,而舍棄之前的姓名,以此來區(qū)分渡境者和非渡境者?!?p> “若是出現(xiàn)同號之人,沒法調(diào)解之下,可通過實力比拼來爭取號的歸屬,渡境者身死后,原本的號可給后來者使用。”
晝將自己號的意義解釋給時言聽,時言滿臉新奇,沒想到宇宙中還有這樣的地方,心里感嘆自己去的地方似乎有些少了。
這些年來,時言不僅是游玩賞景,還特意去了解各族風(fēng)情,增長了自己的見聞。
但晝所說的時言從沒見聞過,一時間對晝好奇起來。
時言輕聲問道:“從你剛才的歌聲里,似乎還懷念故土,莫非故土已經(jīng)不在?”
晝笑道:“那倒不是,只不過離開故土已有百年之久,方才觸景生情,突然想起家鄉(xiāng)的山河和故人,所以才通過歌聲來抒發(fā)自己的情感?!?p> 時言恍然,笑道:“既然懷念,不妨回去看看,了卻心中想念。”
卻看到晝惆悵道:“故土雖在,卻怕故人不在,每個地方的時間流速不一樣,這里一年,故土那里已經(jīng)過了一千年,回去除了徒增傷感,沒有任何意義。況且,故土危機尚存,此行出來就是為了提升實力,好為保護故土,而今沒有任何進展,回去又有何用?!?p> 因為故土資源匱乏,法決不全,晝離開故土到宇宙各處尋找提升實力的機緣,等到真正成為強者之后再回去守護故土。
如今來到夢靈神跡也是為了進入其中尋找逆天機緣,以求實力精進。
“晝兄大義!”時言佩服的說道。
和晝相比,時言感覺自己真的一無是處,整天只想著哪里好玩,哪里的景色優(yōu)美,哪里有新奇的東西,玩累了之后回扶風(fēng)看看師兄師妹,在扶風(fēng)待膩了再出來。
以往如此過了幾千年,這也讓時言的師兄啟皇看不下去,白白浪費了時言的妖孽天賦。
所以之前才許諾給時言副掌門之位,好讓時言收心,好好待在扶風(fēng)域,就算不做任何事也可以,只要他好好修行,發(fā)揮自己的天賦便可。
晝自嘲道:“哪有什么大義,都是被逼無奈。若是可以,誰不愿與親人相聚,在家中烹食煮茶,與友相伴,在宇宙間逍遙游玩?!?p> 時言體會不到晝的無奈,他從小就被帶到扶風(fēng)派,在自己師父的保護下成長,長大后,又有掌門師兄守護,迄今為止沒有遇到真正的生死危機,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也可能太過安逸,隨意才變成如今無所事事的性格。
而時言聽到晝居然也喜歡游玩,頓時眼睛一亮,問道:“晝兄也喜歡游歷?”
晝有些遺憾的點頭道:“不錯,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p> 時言仿佛遇到了同道中人,笑道:“不瞞晝兄,在下對那些打打殺殺、爭權(quán)奪利沒有任何興趣,反而喜歡到處游歷,而且已經(jīng)去過不少地方?!?p> “哦?若時言兄不嫌棄,能否與我說說。”晝頓時一掃愁容,對時言的經(jīng)歷起了極大的興趣,迫切的想知道時言游歷過的地方。
于是,兩個有共同喜好的人難能可貴的在一起盤膝而坐,一個訴說,一個傾聽,就像一對知音。
“我去過萬遼域的泯泉山,泯泉山上有一道高達(dá)萬丈的瀑布,常年有霧氣在半山腰繚繞,從下往上看,那瀑布像是從天上落下。”
“瀑布的下方有一個潭,但水面十分平靜,看上去像一個湖,水中蘊含有原氣,使得潭中有靜心蓮和三目紅鯉,平??梢钥吹匠扇旱娜考t鯉在玉白的靜心蓮下戲水,如詩如畫?!?p> “因為那潭水中有大量的原氣,經(jīng)常有渡境者的孩子去潭中浸泡,通過潭水給他們洗精伐髓,使經(jīng)脈貫通?!?p> 就這樣,時言給講述了自己游歷時的見聞,晝聽得如癡如醉,時常露出羨慕時言的表情。
在時言游歷的過程中,也經(jīng)常遇到危險,這時傾聽的晝也非常揪心,好似自己親身經(jīng)歷一般。
當(dāng)時言講述完自己的第三個游歷的地方之后,晝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悄悄變紅。
這時,晝連忙站起來向時言說道:“時言兄請隨我來!”
時言有些好奇,什么也沒問,連忙跟上晝的步伐。
很快,兩人來到了山丘最高的地方,晝停下腳步,時言也停下腳步。
“看夢靈神跡,看那輪紅日!”晝笑著指向那兩個地方。
時言照著晝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就愣在原地。
只見天邊的一輪紅日很他們平行,發(fā)出紅色的霞光,看起來那紅日就在自己對面。
這個紅日是一個發(fā)光發(fā)熱的星球,圍繞在整個夢靈神跡旋轉(zhuǎn),此時正要離開夢靈神跡的上方,出現(xiàn)了紅日下上的景象。
紅火的霞光映射在夢靈神跡的入口,頓時讓夢靈神跡換了一種不一樣的氣息,讓人看起來十分壓抑。
整個夢靈神跡的入口像是被血染紅的一樣,飄蕩在周圍的霧氣也被映紅,似乎有血海從神跡中涌出,淹沒了整個入口,和之前看到的畫面有鮮明的對比。
再回頭看向那輪紅日,并沒有那么刺眼,天上的云彩紅白相間,天邊的晚霞看起來十分祥和,還有幾只飛獸正在從天邊飛過,意境十足。
“沒想到此處還有這種景象。”時言看著晚霞道。
晝輕聲道:“我故土在蒼穹大陸,相對宇宙中各處星域而言,那是一個很小的地方,那里的夕陽比這里更美,沒有那么多爾虞我詐的氣息。”
“但是,無論哪個地方的夕陽都一樣,都已經(jīng)接近黃昏,美好的東西它總是短暫,越短暫的東西就越值得去珍惜。”
時言有些感觸,回想自己和師兄師妹在一起的日子,發(fā)現(xiàn)那段時光竟是他最珍貴的時光,而且十分短暫。
雖說現(xiàn)在也能見到啟皇和幕錦,但啟皇和幕錦的心思已經(jīng)和扶風(fēng)聯(lián)系在一起,再也無法回到之前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接下來的十天時間里,時言和晝都在一起相互述說各自見過的奇山異水,還有讓人費解的種族習(xí)慣。
時言說的是宇宙各地,晝說的是蒼穹大陸,晝好奇時言的見聞,時言也向往著晝的故土,約定好要一同前去對方說過的地方游玩。
而這十天里,晝每天都會登上山丘最高處看夕陽,即便景象很壓抑,他依然看著那紅日發(fā)呆。
十天后,晝和時言道別了,臨走前道:“時言兄,我來此是為了進入夢靈神跡尋找金翼草,如今故土那邊的同鄉(xiāng)人來了,我必須陪他們進去,感謝時言兄這十日的陪伴,先就此別過吧!”
時言聽說過金翼草,不僅能用來療傷,還能使修為精進。
不過,晝進入夢靈神跡尋找金翼草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幫蒼穹大陸境界最高的那人找,他提前十天來到夢靈神跡的入口就是為他們打好前站。
“那便祝晝兄馬到成功了!”時言有些不舍的道別。
因為,在這幾千年的游歷里,他遇到的從來都是為了變強而殺戮的人,從來沒見過像晝一樣和他有共同愛好之人。
知己難尋,兩人相見恨晚,可惜晝不能像時言一樣無拘無束,他有自己的責(zé)任,有自己的命運。
晝騰空而起,離開了山丘,和迎面飛來的二十幾個人匯合。
這時,那二十幾人也看到了時言,有人問到:“晝,那是何人?”
晝回頭看向時言,輕輕笑道:“一個和我有共同志向的人,也是一個懂我的人?!?p> 隨后,這一行人進入夢靈神跡,山丘上就只剩下時言一人。
“也不知晝兄什么時候出來,反正無事可做,我便在這里等他吧!”
于是,時言便一個人在山丘上等待晝從夢靈神跡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