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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臣

第五章 何人過失

漢臣 光棍琉璃 2010 2020-05-18 19:27:29

  “哈哈哈!諸公莫急,待我飲上一樽,與這潑皮分說!……兄長,今日安不得不飲!”

  張安看似穩(wěn)若洪鐘,實則后腳發(fā)軟,若無二兩酒興,他可鎮(zhèn)不住這眼前的場面。

  “來人,取美酒?!?p>  匪徒勢大,烏泱近千人,高舉的火把將院落照如白晝,莫說是個十五六的兒郎,就算常年走江湖的張世平也覺得膽寒。

  如今這種情況是騎虎兩難,張安既然已經站了出來就不能退縮,不然在這些蛾賊心中更沒有說服力。

  “為兄親自與你斟酒。”

  張世平將酒樽交給張安,其間能感受到張安手掌間的劇烈顫抖,但張仲定眼神依舊鎮(zhèn)靜,目視前方。

  “咕咚!”

  張安飲了滿滿一樽后面色紅潤,將酒器就扔在了地上,轉身直視三碾子的雙目。

  “張家酒徒,你還有何臨終遺言?”其實三碾子剛才準備背后偷襲張安,但被身旁的流民拉了下來,由此可見蛾賊心中也起了動搖。

  “我有一言,請諸公靜聽之。上古有言:法不責眾,今日諸公因倒懸之急而奮起反抗,其間多處情有可原,朝廷仁義絕不會施罪于諸位。如若諸位不信,我張家可做擔保,定保諸位無虞?!睆埌残攀牡┑┑恼f道。

  “哼!朝廷仁義?你休要在此處說大話,如果真的仁義,我們豈會無路可活,另外你張家又不是士族,憑什么在朝廷為我們擔保?”

  三碾子也是在大賢良師身旁聽過道傳的人物,其間脈絡梳理得十分清楚,看似天衣無縫。

  “諸公可聽到他所說這話,朝廷仁義與否我等暫不做定論,既然我張家不是士族,立身田地全是良心錢買賣,你為何要趨眾來屠我滿門,究竟是大義凜然為了百姓,還是私心作祟圖我張家銀錢?這于情于理你如何說辭?”

  張家二爺生得一副利嘴,這字字如刀,刀刀扎心,三碾子被問的連連后退,其余黃巾也望而生畏。

  “我……如此瘟病之世,黎明疾苦,張家既然有銀錢,理應……理應幫助百姓。”

  三碾子學識不過米斗,今日起事也是張角安排,他的確懷有私心想奪取張氏錢財,所以面色尷尬,詞窮無語。

  “我張家定然相助,現(xiàn)在問你是何居心?還不速速道來。”張安再次言語逼迫,流民紛紛怒視這個居心叵測的貪婪之徒。

  “我……我……”

  三碾子哪里能料到形勢一轉,身后這群流民竟然和張家酒鬼站在一個陣線上,此時想退已無路可退。

  “再不言語,小心我將你斃命當堂。”

  張安抽出腰間佩劍,本想嚇唬一下這個三碾子,讓他日后不敢再來府上鬧事。

  誰知張安腳下石頭庭院不平整,再加上他喝酒迷糊,一不小心向前撲了兩步,那鐵劍直入三碾子的腹部,鮮血流淌滿地,頓時結果了他的性命。

  “噗!”

  張安將鐵劍抽出,血水順著衣袍滴落在布履上,一眾匪徒失了頭領,再無半點戰(zhàn)意,紛紛跪地祈求張家醫(yī)病活命。

  “二弟,二弟?!?p>  張安似乎聽見耳旁有人在叫他,但眼前被血障遮住了眼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快扶二爺進去休息?!?p>  張世平命人將張安架入房間,隨即安撫跪地百姓,再次承諾眾人會依照約定行事。

  ……………………………………………………

  自那日之后,張安得了大病,在床上躺了月余,張世平散了半數(shù)家財為百姓請醫(yī)治病,繼又出糧賑災。在中山太守張純應付黃巾賊焦頭爛額之時,張家賢名廣傳曲逆一帶。

  “二叔,該飲藥了?!?p>  張行扶起氣色漸好的張安,精心的將藥湯送入他的口中。

  張安飲了一口,突然間一掌打翻了的藥湯,對張行大聲說道:“快去找兄長,此地不是久留之所?!?p>  “二叔,你在說什么?父親今日去了蘇府商議購買田地之事啊!”張行看著神神叨叨的張安不解的問道。

  “扶我起來,我們馬上去蘇府,另外讓嫂嫂收拾細軟,我們連夜就走?!睆埌矒u搖晃晃的坐起身形,他似乎憶起了某事,這件事很緊要。

  “二叔,父親他……”

  “聽話,此事慢不得?!睆埌惨荒槆烂C的說道。

  “是,二叔。”…………

  蘇府。

  “主家,張二爺來了?!?p>  “快快請進!”蘇雙現(xiàn)在對張安十分敬佩,單憑他說退蛾賊這一點,便可稱得上名家辯士。

  “我這二弟做事沒個正形,望子偶兄莫怪?!睆埵榔浆F(xiàn)在對外經常謙怪弟弟,以示放低身價,畢竟弟弟現(xiàn)在是曲逆的少年名士。

  “無妨,蘇張本是親家,仲定我喜歡的緊??!”蘇雙現(xiàn)在又重新拾起了嫁女的念頭,張仲定是不二人選。

  “子偶兄!”

  張安進門見禮后,快步奔向張世平,隨即說道:“兄長,今夜我們就離開曲逆,此地要禍事了?!?p>  “仲定,你這是何意?”張世平還打算大肆收購曲家土地,躋身于士族行列。

  “冀州擋不住黃巾,曲逆遲早也要淪陷,吾殺了黃巾軍首領,他們定會生啖吾肉,飲吾血?!睆埌彩挚隙ǖ恼f道。

  “仲定,此事真的如此兇險?”蘇雙低聲問了一句,如果現(xiàn)在離去,那他散的一半家財就等于白費,這讓他很難接受。

  “子偶兄,我且問你,蘇張兩家廣買醫(yī)藥可見病患減少嗎?”

  “不曾,曲逆一地的流民越聚越多?!?p>  “那你散盡家財能救得了冀州百姓嗎?”

  “這怎么可能?冀州這么多的郡縣,一人之力怎可平事!”

  張安不再多說一句,拉起兄長準備離開蘇府。

  “仲定且慢!你們何時離去?要去哪里?”蘇雙眼神堅定地問道。

  “向南無路可走,只能向北去幽州諸郡,兄長,今晚出發(fā)如何?”張安額頭上還冒著虛汗,步伐有些紊亂。

  “好,就今晚夜半走,切莫驚動蛾賊,不然我等性命難保。”

  “二位賢弟,我等同去如何?這偌大的蘇府不要也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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