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軒見楚文宇笑得溫柔,言語里對云清似乎很有好感,一時也有些心頭不悅。
但看到滄海國太子正看得津津有味,心說不能在這時候出了紕漏,便擺了擺手:“既然五弟和皇后相識,那便好好彈奏一番吧!”
云清和楚文宇行過禮,這就開始了他們的演奏。
只見楚文宇捧起笛子,輕輕一吹就有悠揚(yáng)的旋律在皇宮中散開。云清也和著楚文宇的笛聲,輕聲唱了起來。
“…執(zhí)子之手,與之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
楚文軒幾乎有些迷惘,云清認(rèn)真唱起歌來竟是這般地好聽,她的聲音不同于柳妃的幾分甜膩,倒是清冷極了。
即便唱著詩經(jīng)里的“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聽者卻都覺得皇后娘娘并不是這般會輕而易舉愛上一個人的人。
楚文軒看著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冷了臉。云清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眾人都說云清不通文墨音律,可她卻在這里和著楚文宇的笛聲,唱著詩經(jīng)里的句子。
他又看向含著笑望著云清的楚文宇,五弟應(yīng)當(dāng)比他知道的更多吧?他們二人什么時候在宮中相識,又如何會一拍即合?
楚文宇因為腿疾,看似溫和無害,實則內(nèi)心深沉,并不是一個多好相處的人,可他竟也愿意因為云清的一句話就來為她吹笛。
楚文軒越想就越是堵得慌,恰巧云清和楚文宇的配合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楚文軒忙接了話茬:“果然是五弟!笛聲與眾不同,襯得皇后的歌喉也曼妙了幾分!”
云清恨不得給楚文軒一個白眼,他的潛臺詞不就是如果沒有楚文宇的笛聲,她的歌聲就絲毫不能入耳了。
楚文宇溫和一笑:“皇兄謬贊了。我的笛聲不過平平,和宮中樂師更是不能比較。要不是皇嫂看得起我,我又怎么能來為皇嫂伴奏。”
楚文軒還打算再貶云清幾句,一旁的滄海國太子卻鼓起掌來。
“不愧是文國的皇后娘娘,不僅十分有趣,唱起歌來竟也這般好聽!皇上真是有艷福,若不是皇后娘娘已經(jīng)嫁給了陛下,我也真想把…”
太子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使臣見楚文軒的眼神逐漸冷了下去忙打斷了太子的話,“陛下別放在心上,我國太子一腔赤子情,是見皇后娘娘如此雍容華貴,一時有些忘形?!?p> 楚文軒還未說什么,云清倒是很大度地擺擺手:“這有什么啊!謝謝太子殿下夸我啊!”
楚文宇看著楚文軒想說什么又勉強(qiáng)咽下去的樣子和笑得清風(fēng)朗月的云清,也不由得笑了出來。
楚文宇和云清看著對方笑得很是開懷,楚文軒卻是一肚子火。這兩個人怎么看怎么礙眼!
見楚文軒有些不悅,內(nèi)侍們便吩咐了下去,早早地就結(jié)束了這場宴會
楚文軒原本打算帶著云清一道回后宮,卻瞧見云清看也不看自己就朝著另一個方向徑直而去。
“皇后,你不打算隨朕一道回去嗎?”楚文軒自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給了云清足夠的臺階。
但云清最不會察言觀色,做事一向隨心所欲,這就大大咧咧地回答:“陛下先回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楚文軒一口氣咽不下去,險些當(dāng)場揪著云清和她吵一架。
柳妃本就因為沒有耽誤了云清反倒給了她表現(xiàn)的機(jī)會而懊惱,當(dāng)下見楚文軒對云清似乎有些在意就更是不樂意了。
“陛下,不如臣妾陪陛下回宮?累了一天,陛下也該好好休息才是?!绷氖滞焐铣能幍母觳玻f起話來也甜滋滋的。
楚文軒本還想給云清看看,即便她不在乎,也還是有人巴巴地貼上來??伤难酃獠乓豢催^去,看見的只有云清瀟灑離去的背影。
朕再給她臉朕就不是皇上了!楚文軒在心里罵了幾句,到底還是和柳妃一起回宮了。
云清帶著蘭采興沖沖地追趕著離宮的隊伍,終于趕上了還未走遠(yuǎn)的楚文宇。
“終于追上你了,你怎么不告訴我你是五王爺呢?”云清的眸子亮的如同星辰,竟是讓楚文宇的心也不由得顫了一下。
“原本是想說的,但是皇嫂你似乎很有興致,我起初也沒能認(rèn)出你來,后來再說就有些不合時宜了?!背挠钏坪踹€有些抱歉。
云清搖搖頭:“身份而已,沒什么關(guān)系。原本我還想著你這樣一個精彩絕倫的人物只是一個樂師還有點可惜,但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既然你是王爺,以后我們也可以多多見面?!?p> 云清的話讓楚文宇也有些睜大了眼睛:“常常見面?皇嫂不用和我避嫌嗎?”
“為什么要避嫌?你是五王爺,我是皇后,我們一拍即合是很好的朋友,這有什么可避嫌的?”云清似乎覺得楚文宇的話更不能接受。
楚文宇原本就發(fā)覺云清不大受世俗禮教的束縛,但沒想過她竟然是這樣一個單純?yōu)⒚摰娜?。是他庸俗了?p> “既然皇嫂這般說了,我也就不拘俗禮了。前面就是宮門了,天色又這樣暗,皇嫂早些回去吧!”
云清笑瞇瞇地點了頭,帶著蘭采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沒走幾步云清才想起自己來找楚文宇的真正目的,自己原本是想道謝的??墒浅挠钜呀?jīng)被侍從推著走的很遠(yuǎn)了,她也只好作罷。
蘭采看出云清的懊惱,這就勸她:“娘娘,道歉也該帶些東西的吧?空手道謝怎么可以,不如哪天您帶了禮物去五王爺府上,這不是更有誠意些嗎?”
云清仔細(xì)地想了想,覺得蘭采說的也很有道理,這才又安心地回了后宮。
楚文軒自然不可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著,云清的身邊時常有他的眼線。云清回到后宮后,楚文軒的眼線也悄悄地前去復(fù)命。
“皇后當(dāng)真是這么說的?無需避嫌?”楚文軒的眉頭緊蹙。
“屬下聽得很清楚?;屎竽锬锼坪跤X得與五王爺十分投緣,說要同五王爺做朋友?!?p> 楚文軒越發(fā)憋屈:“他們有什么可做朋友的?”
“皇后娘娘似乎想和五王爺?shù)乐x,但是她身邊的侍女說帶了禮物去才有誠意。所以皇后娘娘打算哪天親自去五王爺府上拜訪?!?p> “簡直胡鬧!”楚文軒摔了桌上的印鑒,眼線驚恐地跪了下來。
楚文軒卻看也不看他,徑直朝著云清的宮殿走去了。
云清回宮看了看日程,恰巧明日下午空閑無事,當(dāng)下就拍了板要下午去楚文宇府上。
正與蘭采挑禮物時,楚文軒就氣哄哄地來了。
云清集中在禮物上,只是稍微福了福就又拿起一柄玉笛問蘭采:“這是之前舅父給我的,玉色也很是通透,這件如何?我覺得這件和五王爺也很配呢,不過他自己那柄笛子也很好,不知道會不會嫌這柄多余…”
楚文軒見云清一心都是楚文宇的禮物,更覺得怒火上涌,竟然直直上前就拿過玉笛摔了下去:“皇后是看不見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