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本就起晚了,又賴了一段時間的床,趕到未央宮的時候全部人都正在等她。
幾十雙眼睛都齊刷刷地盯著她,云清卻根本不怯場,仰著頭顱不卑不亢穩(wěn)穩(wěn)地走過了中間的走道,步伐端莊優(yōu)雅。
柳倩倩被云清身上的水波紋煙紗裙晃到了眼睛,自是不可思議地揉揉眼睛,更凝神地看向了她身上的那件衣裳。
這不是西域進(jìn)貢唯一一件的水波魚鱗紋布匹嗎?上次她同皇上討要的時候,皇上明明答應(yīng)自己要留給她的,怎么就讓皇后娘娘做成的衣裳穿著了?
李美人自然是注意到了那件顯眼的衣服,驚訝地看向了身邊的柳倩倩,“柳妃姐姐,這不是西域進(jìn)貢那唯一的布匹嗎?皇上何時賜給皇后娘娘了!”
柳倩倩心情差的很,自然是對李美人沒好氣,“本宮有眼睛看,不用你多嘴!”
柳倩倩看著云清的雙眼中似乎都要冒出了妒火,明明是學(xué)識淺薄的粗鄙女子,皇上怎么突然就寵愛她了?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火紅,就是故意想要搶云清的風(fēng)頭,哪知道她竟然穿了那么稀有珍貴的衣裳出來。
云清款款走向高臺上的鳳椅,入了座屁股剛挨到椅子面,便聽到身邊的男人緩緩開口,“皇后這幾日通宵達(dá)旦的布置晚宴會場,辛苦勞累才會導(dǎo)致姍姍來遲,各位不要見怪?!?p> 云清一臉驚訝地看向了身邊的男人,原以為楚文軒會訓(xùn)斥自己,卻沒想到他竟然為自己解釋。
楚文軒下令晚宴開始,一時間歌舞升平,絲竹之音不絕于耳,耳邊竟是酒杯碰撞和大家互相恭維的聲音。
云清正聽著音樂昏昏欲睡,下面忽然站起身一名男子。
男子一身尊紫色衣袍,琥珀色的眼眸中似乎帶著幾分戲謔,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款款的看著高臺上的云清,舉起了手中的金樽。
“孤遠(yuǎn)道而來,皇后娘娘如此盛情款待用心布置,孤感謝皇后娘娘重視,這杯敬你。”
這男人一身招搖,眼角下方竟有一顆朱紅色的淚痣,一看便知道是個風(fēng)流人物多情種。
這太子敬酒,云清哪里敢不接,忙站了起身,舉起手中的金足樽,面帶微笑,“太子言重了,文國對遠(yuǎn)方的客人一向是盛情款待?!?p> 劉太后坐在邊上將云清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眼中對這個皇后是愈發(fā)愈滿意,辦事滴水不漏,待客也有一套,這天生便是做皇后的料子。
滄海國太子眼中掠過一抹贊賞,自然是仰頭將金樽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晚宴進(jìn)行的熱鬧,席間觥籌交錯其樂融融,但都不過是彼此間假意的寒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家都無聊的緊。
這歌舞雖然優(yōu)美,但是這宮中所見不鮮的東西,看多了也只叫人厭煩了。
柳倩倩看著大家一個個都無聊的很,忽然想起前幾日楚文軒生辰宴上云清一盞歌喉的模樣。
嘴角滑過一抹冷笑,幽暗的眼眸不懷好意地看下了高臺上的云清,你不是喜歡唱歌嗎?不是逼著皇上夸你唱的歌好聽嗎?
今日便讓你唱個夠好了。
“皇后娘娘歌喉了得,唱起歌兒來如同百靈鳥一般動聽,不如請皇后娘娘為遠(yuǎn)道而來的貴客一展歌喉如何?”
云清聞言柳眉微挑,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雙清麗的眸子,意味深長地看向了身邊的楚文軒。
男人濃密的劍眉微微皺起,凜冽冷清的眸子不滿的看向了底下的柳倩倩,只覺得她爭風(fēng)吃醋不是時候。
皇后在生辰宴上唱的都是什么東西,她自己也聽見了,如今竟然讓云清在如此重要的貴客面前唱歌?
這柳倩倩找茬還真不會挑時候,偏偏挑貴賓在的宴會上找茬兒,自己是出丑了,但楚文軒也會厭惡她的不懂事。
“是么?那還請皇后娘娘一定要為孤奏一首。”蒼海國太子嘴角帶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又是一個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
唱吧,又會被人說她堂堂一個皇后上臺唱歌取悅?cè)耍怀?,又會落人口舌,實說她不尊重滄海國。
“自然是好的。”云清猶豫了一會兒,終是答應(yīng)了。
柳倩倩是得逞的笑了,側(cè)臉對身后的江心使了個眼色江心會意即刻從衣袖中摸索出一包藥包,偷偷摸摸的從后面溜走了。
目送著江心離開,柳倩倩這才滿臉得意的看向了臺下的云清,光是想想待會兒的場景都讓她興奮。
你不是愛出風(fēng)頭嗎?待會兒看你還怎么得意,我一定要讓你成為整個皇宮的笑柄。
云清這答應(yīng)的話一說出來,楚文軒便感覺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正在緊緊揪著他胸膛中的心臟。
柳倩倩不懂事就算了,就連她這個皇后也跟著不懂事,她自己唱的什么玩意兒,她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
她怎么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在一眾朝臣面前出了丑就算了,如今還想丟臉丟到滄海國嗎?
楚文軒是越想越不滿,正想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云清卻已經(jīng)起身緩緩走到臺下,恭恭敬敬地對楚文軒欠身。
“臣妾有一樂師伴奏,還請皇上準(zhǔn)許.......”
楚文軒一臉煩躁的擺擺手隨她去了,只想快點結(jié)束這一刻,她唱成那樣就算請來鳳凰為他伴奏也無濟(jì)于事。
可下一秒葉涌推上來的人卻讓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來者五官冷清,手中握著一只笛子。
這.......這不是五王爺嗎?
堂堂五王爺怎么會成了皇后娘娘的伴奏,五王爺一向是心高氣傲自以清高,從不愿為人鳴笛,如今竟成了皇后的伴奏......
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更是讓大家想入非非。
就連龍椅上的楚文軒都皺起了眉頭一臉質(zhì)問的看向了云清,女人顯然是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模樣,也不知她是真的還是裝的。
云清也是一臉疑惑,自己不過叫上來一個樂師罷了他們怎么都這么驚訝,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卻聽見楚文軒對她的樂師開口。
“五弟怎么成了朕的皇后的樂師?”
云清是一臉驚訝,這個被她當(dāng)作樂師的男人竟然是楚文軒的弟弟,她那天在樂坊遇見他,居然還讓他對自己行禮。
楚文宇依舊是一塵不染的白衣飄飄,嘴角帶著輕輕淺淺的笑,“皇弟在樂坊遇見皇后娘娘,我們二人琴音相符惺惺相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