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陳起和劉百草那鬼哭狼嚎般的叫聲,陳流云身體宛如斷線的風(fēng)箏,筆直的墜入了懸崖之中。
他就這樣死去了嗎?他會這樣甘心的死去嗎?
答案肯定是不會,因為他是一個孤兒,一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孤兒,如果他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么又有誰會來替他來珍惜?
用力抓緊暗中準(zhǔn)備好的藤蔓,干凈利落的將其綁在腰間陳流云宛如蕩秋千一般在懸崖峭壁上左右搖擺。樹藤與巖石摩擦發(fā)出吱吱聲響,陳流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真的是生怕這粗糙的‘繩子’斷了,否則他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不過好在這樹藤韌性還不錯,生生扛住了,躲在懸崖下不起的角落里,聽著對面凄厲的慘叫聲,陳流云那根繃緊的神經(jīng)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大口喘著粗氣,面色蒼白如紙,陳流云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的掛在了懸崖之下。
“媽的,終于可以不用再故作堅強了?!泵嗣砩显缫呀?jīng)被汗水浸濕的衣衫,陳流云滿臉的苦笑,今天的這場經(jīng)歷真可謂是驚心動魄,差點兒沒讓他的心臟直接炸裂。
別看從始至終他的表現(xiàn)都是那么的從容鎮(zhèn)定,但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當(dāng)時有多么的害怕、多么的恐懼、多么的絕望。
陳起、劉百草他們雖然也怕,但是他們并不知道所面對的是什么,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的恐懼相對于他而言其實是要少很多的。
陳流云不一樣,不一樣在他從小熟讀東荒神魔異志百科全書《山海古經(jīng)》,他不是修仙者,卻對東荒絕大多數(shù)妖獸、靈草了如指掌。
這妖獸對于凡人來講有多么的恐怖,他更是一清二楚。
《山海古經(jīng)》注:青眼妖狼--低級妖獸,體型高大遠勝尋常野狼,一雙青色狼眼即便是在夜間亦可洞若觀火,其速敏捷如豹、其力兇猛如虎,白色的爪子與獠牙鋒利無比,可將生鐵切斷,凡人遇之必死無疑。
方才陳流云之所以能表現(xiàn)的那么淡定,只是因為他知道三個人其中兩個人已經(jīng)亂了,要是第三個人也亂了,那這三個人就真的完了。
處變不驚方有一絲生路,他不是不害怕,只是他更明白的是他不能怕!
對面的嘶吼聲漸漸小了,想來是嗓子啞了;頭頂上也漸漸沒了動靜,想來是狼群走了,妖獸一般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存在。
踩在崖壁凸起的巖石上,陳流云握著腰間的樹藤有心想要將自己拉上去,卻發(fā)現(xiàn)繃緊的神經(jīng)一旦松開之后,他此刻的身體不僅酸痛無比,而且更是連半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青眼妖狼雖然兇猛,但終究是沒有開靈智的妖獸,想來也不會識得繩索為何物。再加上方才陳流云已經(jīng)觀察過了,此處懸崖乃呈向內(nèi)凹陷之勢,就算是它們站在上面也看不到下方的自己,所以他應(yīng)該是安全了。
“等到明天總歸會有人來救自己的吧!”想到此處,身心俱疲的陳流云踩在凸起的巖石上,靠著一旁長在崖壁上的樹枝,再也抵擋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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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昏睡中的陳流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正一點一點的往上升。
“咦,這么快就找到人來救我了嗎?”陳流云打了個哈欠,本想再伸個懶腰,卻不想只是打了一個哆嗦。
沒辦法,這山澗中陰風(fēng)陣陣,若不是他身體素質(zhì)還可以,換做是一般人說不定已經(jīng)凍死在了這半空之中。
聽到他所發(fā)出的聲音后,陳流云上升的速度驟然加快,直線一般的飛到了頂部。
腦袋和堅硬的巖石親密接觸,劇烈的疼痛讓陳流云瞬間睡意全無,怒道:“誰啊!這么沒輕沒......?!?p>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迎接他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北斗村民,而是盯著一雙雙盈盈綠光的狼群。
“這些畜生竟然精明到了這種地步嗎?”陳流云瞬間如墜冰窖,通體發(fā)涼。
原來竟然是這些妖狼用獠牙咬著藤蔓將他拖了上來。
沒有半分多余的話語,兩者之間也沒有什么共同的語言,十幾只青眼妖狼沒有給陳流云半點兒思考的時間,直接一擁而上。
本能的抓起地上的一塊兒巖石用力的拍在第一只青眼妖狼的額頭上,早已風(fēng)化的巖石瞬間四分五裂,這只青眼妖狼也被陳流云打翻在地。
與此同時,數(shù)道白光閃過,陳流云的手臂上、胳膊上、胸膛上瞬間多了不知多少道傷痕,更有不知多少張血盆大口咬在了他的身上。
“好快的速度!”須臾之間一身衣衫便被鮮血染紅,陳流云都數(shù)不清在這一瞬間他的身上到底多了多少道傷痕。
可身受重傷,他卻不管不顧,反而一味的抓起身邊的巖石拍打在那只被他打得暈頭轉(zhuǎn)向的青眼妖狼頭上。
“我讓你跑那么快,我讓你沖在最前面,真當(dāng)你爺爺我好欺負!”
大的打碎了就抓小的,小的碎了就抓更小的,小到不能再用的時候,他就捏緊拳頭用力的砸。
直到失血過多,倒在了血泊中。
而另一邊,那只第一個沖上來咬他的青眼妖狼也被他打得奄奄一息,滿頭是血。
陳流云不是不想躲,而是因為他知道在這些妖獸的面前,他那點兒速度根本不足為道,與其被它們以車輪戰(zhàn)活活耗死。
還不如逮著一個打到底,至少還能換一個。
意識恍惚中,陳流云躺在懸崖邊,遙望著滿臉繁星:“就這樣死了嗎?”
陳流云已經(jīng)閉著眼睛等死了,卻不想所有的青眼妖狼在將陳流云拿下之后,竟然沒有一擁而上將他五馬分尸,反而如同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一般整齊劃一的向后退去。
緊接著一只看上去不怎么高大,甚至有些弱小的青眼妖狼猶如王者一般,在一群青眼妖狼的注視下緩緩走到了陳流云的面前。
待它走到近處,借著月光,陳流云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只青眼妖狼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它的那雙青色狼眼中央長著一條白色的凹痕,咋一看上去很像是一只長在眉心的豎目。
“三眼狼王。”陳流云只看一眼便認出了這只青眼妖狼的身份,覺醒了狼王血脈的三眼妖狼。
傳說中任何的人、妖獸、乃是于尋常的野獸都有著一定的幾率可以覺醒上古時期遠祖的強大血脈,一旦覺醒了這種血脈無論人、妖、獸都能獲得遠祖的部分天賦,以及不可限量的潛力。
就比如眼前的這只青眼妖狼,它原本只是一只低階妖獸,但是這三眼狼王的血脈卻足以讓它進階成中介,甚至高階的強大妖獸。
難怪這些妖狼能夠識破藤蔓、難怪這些青煙妖狼的進攻看似兇猛,卻從來沒有攻擊他致命的地方。搞了半天,原來他還是這些青眼妖狼上交給狼王的優(yōu)質(zhì)貢品。
不過,話說這些妖獸都喜歡吃人嗎?
開了豎目的狼王邁著悠哉的步伐走到陳流云的面前,不像是尋常妖獸一般蠻不講理的一口咬死陳流云,它更像是一位有品位的大師,細細的品味的陳流云留在地上的鮮血。
清幽的狼眼中青光蕩漾,三眼狼王露出一副擬人化的陶醉之色。
顯然,它很喜歡陳流云的血。
也不知道是天空中明月太亮,還是陳流云的錯覺,恍惚間陳流云竟然看到自己留落在地上的鮮血中竟然帶著點點銀輝,好似天上的星辰。
可這一切又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現(xiàn)在的他不過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的存在罷了。
將手掌蜷縮進殘破的衣袖中,陳流云閉上雙眼,靜靜等待這死亡的來臨。
先是將地上的血跡舔舐干凈后,三眼妖狼這才緩緩抬起頭來,享受這份只屬于它的美味大餐。
不急著一口咬死陳流云,它要好好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食物。
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陳流云的臉龐,舌頭上尖銳的倒刺刺破皮膚,讓半昏迷中的陳流云疼的皺起了眉頭。
接下來就是胸膛了,那里是心臟的位置,也是一身血液精華所在。三眼狼王的青眼中青光蕩漾,那是貪婪的色彩。
它得意昂昂的一口咬向獵物的胸膛,卻沒想到驚變驟起。
只見在咬過去的瞬間,原本重傷垂死的獵物卻忽然動了,鋒利的刀刃上帶著冰冷的寒芒,勢不可擋!
趁著三眼狼王最松懈的這一瞬間,陳流云拼盡最后一點兒力量,拔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給它來了個一刀封喉。
青色的血液濺了陳流云一臉,他不僅沒有擦掉,反而伸出舌頭邪魅無比的舔了舔嘴角的狼血。
他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他的氣息更是微弱到幾乎感受不到,可他此時的樣子卻給人以一種說不出的震撼,這是只屬于男人的風(fēng)情:“以為開了靈智就很了不起?今天爺爺就給你上一課‘驕兵必敗,’和我們?nèi)吮戎巧?,再修煉個千年你也不夠看!”
熱氣騰騰的青色狼血灑滿一地,三眼狼王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哀嚎,陳流云的含恨一擊差點兒沒把它的整個脖子給砍斷。
若是尋常的野狼,怕是此刻已經(jīng)氣絕而亡。
“嗷!”本以為殺了三眼狼王,縱然身死也無憾了,可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讓陳流云震驚了。
只見三眼狼王狼眼中青光大盛,眉心的豎目更是亮起閃耀的白芒,一幅馬上就要開眼的樣子。
剎那間狂風(fēng)驟起,天地間好似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被白芒吸引源源不斷的向它匯聚,緊接著只見原本已經(jīng)快要斷裂的脖子竟然奇跡般的逐漸愈合,好似被膠水重新粘在了一起一般。
“這種傷口也能愈合?”陳流云想要瞪大眼睛卻沒有那份力氣,難怪《山海古經(jīng)》中反復(fù)提到妖獸是凡人的噩夢,如此恐怖的修復(fù)力,試問哪個凡人能夠贏得了?
“嗷!”沒有了從容、沒有了氣度,原本清晰的白色豎目比之前暗淡了許多。三眼狼王一聲怒吼,十幾只青眼妖狼同時行動,它要讓陳流云不得好死。
“死在這樣一群畜生手中,真是不甘心啊!”這下子是真的半分后招都沒有了,努力了這么多也對得起自己了,盡人事順天命陳流云閉上眼睛安心等死。
“除非神仙下凡,否則又有誰能夠就得了他?”
天空中忽然有有雪花飄落,一絲寒意席卷陳流云的身體,讓他情不自禁的蜷縮在了一起。
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軟弱的時候,此時的他真的好冷。
十幾張血盆大口轉(zhuǎn)瞬即至,距離他不過咫尺之遙,青眼妖狼口中的那股子腥臭味讓他惡心不矣,不過還好此時的他連嘔吐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這樣又死了嗎?”陳流云的腦海中情不自禁的閃過這句話,靜靜等候死亡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滴答、滴答,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樣的漫長,陳流云閉著眼睛等了整整十息卻沒有意料中的刺骨之痛,也沒有血肉被狼撕咬的聲音。
“難道我已經(jīng)失去知覺了?”陳流云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幕讓他震撼了。
一張張血盆大口幾乎都已經(jīng)貼在他的臉上了,青眼妖狼的臉上那兇惡的表情就這樣栩栩如生的停留在了他的眼前。
不是這些青眼妖狼在調(diào)戲他,也不是因為它們想要放過他。而是因為,它們?nèi)急槐庾×恕?p> 不知何時,天空中已經(jīng)飄起了鵝毛大雪,雪花落在青眼妖狼身上直接將它們冰封??陕湓陉惲髟频纳砩蠀s沒有將他凍結(jié),反而讓他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口結(jié)痂愈合。
“莫非有神仙相助?”陳流云好奇的抬頭望去,這一望便是永恒。
陳流云敢摸著他的良心發(fā)誓,無論過去多少歲月,無論經(jīng)歷多少滄桑,只要他的呼吸還未停止,他便永遠不會忘記今天的這一幕。
明月當(dāng)空、月華如水,一位白衣勝雪的女子踏雪而來。
其身纖塵不染,其姿絕代傾城。
潔白的月光中,三千青絲隨風(fēng)飄舞。抬頭望去她的眼眸是那樣的清澈,她的瓊鼻是那樣的精巧,她蛾眉是那樣的淡雅,白皙如玉的臉頰上帶著一層面紗,雖不見真容卻已顛倒了眾生。
陳流云沒有見過神仙,也不知道月宮中是否真的居住著美麗的嫦娥,但是他卻知道縱使天仙下凡,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姐姐,你是神仙嗎?”被女子出塵的氣質(zhì)所震懾,陳流云像是個孩童一般,近乎癡傻的問道。
腰間系著一根冰藍色的絲帶,白衣女子翻手摸出一顆淡藍色的藥丸輕輕彈入陳流云的嘴中,淡淡的說道:“你一身精血十去七八,這冰靈丹固本培元可以保你根基不損?!?p> 淡藍色的丹藥入口即化,化為一道冰涼的氣息在陳流云身體中流轉(zhuǎn),只是短短一須臾的功夫,陳流云便感覺原本乏力的四肢重新恢復(fù)了力量。
“吟!”一聲清脆的鳳吟響徹九天十地,青光一閃只見一只青色的大鳥從天而降落在了懸崖邊上。
一身羽毛光滑亮麗,長長的尾羽更是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奇長無比,頭頂上還長著青色的鳳冠。
真可謂是又漂亮,又神武。
初次見到這樣的神人、神鳥,陳流云瞬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書上讀過千百遍,也不如真是看上一眼。
“少年郎,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白衣女子顯然不是一個健談的人,也不喜歡與人有過多的交集。見到陳流云已無大礙之后,便輕飄飄落到了鳥背上。
巨大的青色怪鳥翅膀一扇,龐大的身軀乘風(fēng)而起。地面上十幾只青眼妖狼包括三眼狼王所化的冰雕全部被吹倒在地,摔了個粉碎。
“好的,神仙姐姐!”被吹得左搖右擺的陳流云穩(wěn)住身子,如同一個乖寶寶一般乖巧的回答道。
“有緣再會。”白衣女子留下這最后一句話后,便踩著青色的怪鳥扶搖直上,飛向了遠方。
眼見白衣女子就要乘風(fēng)而去,陳流云有心想要開口問些什么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就像是有人堵住了自己的喉嚨一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越飛越遠。
“娘的,瞧你那點兒出息,女人再漂亮還不是要嫁給男人!”陳流云反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這才鼓起勇氣在白衣女子即將消逝的一瞬間開口叫道:“對了,神仙姐姐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將來我會報答你的!”
“對了,我叫陳流云,陳國的陳、流水行云的流云,你可要記住了!”
縹緲的身影消失在了如墨的夜色中,白衣女子終是沒有回頭,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陳流云最后的話。
不過就算是聽到了她也只會淡然一笑吧,畢竟陳流云的那點兒力量在她的眼里,與螻蟻又有多大的區(qū)別呢?
她救他不過是舉手之勞,他要報答她更像是天方夜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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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叢林之上,青色怪鳥那巨大的翅膀用力一扇,一飛便是數(shù)十里,憑借這般速度,日行萬里都不是什么問題。
“吟吟吟!”于夜空中一路飛行的青色怪鳥忽然減慢速度,對著背上盤膝打坐白衣女子吱吱叫了兩聲。
白衣女子睜開眼眸,冰冷的容顏上罕見的出現(xiàn)了一抹笑容,說道:“青鸞,你說你很好奇那個少年肉體凡胎為何卻能傷到三眼妖狼那樣的妖獸?”
“吟吟!”青色怪鳥竟然擬人化的點了點頭道。
“大道三千自有無數(shù)的機緣巧合,亦有無數(shù)的可能。天下修煉之士皆知道修為境界有練氣、筑基、心火、金丹、陽神、大乘六大境界,卻極少有人知道在上古時期六大境界之前還有一個境界,那就是煉體。”
“只不過后來人人都追求速成的修為,追求強大的法寶、法術(shù),煉體也就沒落了?!?p> “畢竟,十年煉體論戰(zhàn)斗力卻也比不過三年練氣,而且金丹大道一成,金丹不破、肉身不滅,在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金身面前,再強的體質(zhì)也都是浮云?!?p> “因此煉體的沒落也是必然的?!?p> “吟吟吟!既然煉體沒用,那那些上古修士都是腦子有病嗎?為什么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鳥語)”青鸞好奇的問道。
掩嘴一笑,白衣女子解釋道:“古之賢人自有他們過人之思量,只是我們這些后人不能領(lǐng)悟其中奧秘罷了!”
“煉體究竟有什么意味深長之處我不得而知,不過尋常修士煉體三年足可以讓他們經(jīng)脈更加穩(wěn)固,初期的修煉速度也會大大加快。雖然耽誤了三兩年的時間,但是最后的修為卻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所以至今仍有不少修真世家、上古宗門會不惜耗費大量靈藥、靈材幫助弟子洗髓伐骨、淬練肉身為的就是煉體大成后,在初期的修行速度遙遙領(lǐng)先同輩中人。”
“不過正所謂天地造化,恐怕任誰也想不到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原始密林中居然有著如此醇厚的星辰之力。這天下所有靈力最適合淬體的莫過于這九天星辰之力,星辰之力乃陽中之陰,陰中之陽,既剛烈又純和。”
“這樣的靈力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那些宗門子弟也無福消受,而這個少年卻機緣巧合的遇到,并借此將淬體修煉到了大成,也是難得?!?p> “以我方才的觀察,他的肉身強度已經(jīng)數(shù)倍于常人,可謂是凡人肉身之極限。就算是尋常練氣一二層的修士,恐怕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不過,可惜了......?!卑滓屡舆b望著少年所在的方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不自覺的搖了搖頭,眼神中還帶著一絲憐憫。
“吱吱?。上裁??)“青鸞好奇的追問道。
忽然,風(fēng)停了,一股強大無比的寒意席卷天地,讓周圍的空氣都好似被凍結(jié)了一般。
藍光乍現(xiàn),一塊塊兒晶瑩剔透的藍色冰晶在虛空中凝結(jié)而成,周身遍布尖銳的突刺,這玩意兒若是打在人身上非得把人打成刺猬不可。
“冰凌·劍雨!”隨著白衣女子一聲清冷的叱喝,上百塊兒鋒利的藍色冰晶攜帶者強大無比的氣勢,鋪天蓋地的打向不遠處的一片虛空,好像要把那里的虛空撕碎一般。
若是讓普通人看到這一幕,定然會覺得這白衣女子在發(fā)神經(jīng),莫名其妙的打空氣干什么?
可是就在白衣女子的冰晶打出去的一瞬間,她正南方的虛空忽然出現(xiàn)了一片漣漪,緊接著一道高大蹣跚的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了那里。
“弱水三千!”手中法訣一掐,一個沙啞的聲音蕩漾在虛空之中,無數(shù)水滴憑空凝聚而出,在黑影的前面匯聚成一道三丈大小的漩渦。
這漩渦就如同一面鏡子擋在了他的身前。
漫天的冰晶沖進漩渦之中,頓時隨著水流以他的手掌為中心不斷的旋轉(zhuǎn)、旋轉(zhuǎn),最后越轉(zhuǎn)越快轟然炸裂,在半空中化為點點藍色星光,奇美無比。
和這相比,凡間煙花簡直弱爆了。
在漩渦爆炸的一瞬間,除了產(chǎn)生漫天星光,同時產(chǎn)生的還有陣陣狂風(fēng),席卷天地。
青鸞背上白衣女子衣袂飄飄,遺世獨立,配合上她那出塵的容顏,若她不是仙子,那這世上就沒有仙女了。
“你是何人?”秋水般的眼眸中掩映著點點星光,白衣女子靜靜的望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身影,就像是路上偶遇了一個陌生人一般從容而淡定。
面對未知的事物,不要說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會害怕。
可因為她的強大,所以她的心中沒有害怕。
“我是......路人!”低沉而沙啞的身影再次響起,黑影十指交織形成一個奇怪的印法,接著只聽他大喝一聲:“一瀉千里!”
話音一落,黑影竟直接化為一道流光,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消失在了天邊。
顯然他一點兒也不想和白衣女子多做糾纏。
眼見黑影一言不合便直接遁走,但白衣女子卻絲毫沒有想去追的意思,她不知道此人為何要跟蹤自己,她也沒興趣知道。
他若要打,她便接著;他若要走,她也不留。
叢林上空黑影走了,白衣女子也走了,一切又重歸于寧靜。
對于兩人而言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說不定過些日子兩人便會忘記,可若是有第三人來到這里,他肯定畢生難忘。
只見在兩人方才交手的正下方,一片寬達百丈的‘平原’十分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這茂密的樹林中。
它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風(fēng)吹出來的。
無數(shù)參天古樹被狂風(fēng)吹斷,不知有多少樹木直接被連根拔起橫飛出去數(shù)十丈遠。
兩人簡簡單單的一番交手,竟就有這般驚天動地的威能。
這就是大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