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良心被狗吃了
洪文希跟她的女兒自然是一個鼻孔里出氣的,聽到喬安安添油加醋得將事情說了一遍,心里的火氣頓時便燒了起來。
她一直都看喬雪年不順眼,如今有了個由頭,自然是怎么也不肯放過。
喬雪年也知道對方的這股火氣是沖著自己來的,卻也不想讓喬越鳴夾在中間難做,因此還是好聲好氣的對洪文希說道:“嬸嬸,還是先吃飯吧,有什么事情待會兒再說?!?p> “待會兒再說?你也好意思說的出口!”
洪文希抱著手臂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一雙丹鳳眼帶著股惱意的注視著對方:“你也不想想你那個不要臉的父親,給我們家?guī)砹硕啻蟮穆闊?,這幾年如果不是你的叔叔照顧著你,你恐怕早就被追債的人給趕得滿街躲了吧?!”
“你叔叔對你的好不記在心里,現(xiàn)在居然還跑到我們家里來撒野,你的良心怕不是被狗吃了!”
洪文希說起話來向來都是尖酸刻薄的厲害,恨不得拿刀子朝對方的心上戳。
喬雪年抿緊了嘴唇安靜的聽著,卻也知道洪文希說的并不完全是假話。
這兩年的確是有叔叔喬越鳴的幫助,她才能夠這樣快的從困境之中脫身出來,也正因如此喬雪年才不愿意再給對方增添麻煩,選擇了跟季盛煊做那一筆交易,借下了高達五千萬的款項。
“我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人,白得了照顧不說,還跑來欺負我們安安!”
“好了文希,”喬越鳴瞧著喬雪年一點一點冷下來的臉色,蹙著眉頭將對方呵止住了,“你少說兩句吧,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安安的錯?!?p> 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喬安安聽見了他這話,立馬不高興得嚷了起來:“爸,你怎么能幫著外人說話?。 ?p> 對啊,她是外人,喬雪年只覺得自己心都涼了。
她還以為叔叔喬越鳴的這里能夠是她躲避風浪的唯一港灣,然而事實上這個家里除了喬越鳴以外,再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感受。
喬雪年也不知道為什么,眼睛突然變得酸澀了起來,她覺得自己也沒有再繼續(xù)待下去的必要了,這里沒有她的存在反而會更好。
“叔叔,祝你生日快樂,我還有別的事就不打擾你們吃晚飯了。”
她控制著些微發(fā)抖的聲音,轉(zhuǎn)身從架子上取下了自己的皮包,快步得走出了別墅。
“雪年!”
喬越鳴在后頭還想要叫住她,但隨即便被妻子洪文希給伸手攔?。骸澳憬兴墒裁窗?,她想走就讓她走好了,反正我瞧著她都覺得心煩?!?p> 深冬的冷風卷著寒意鉆進了領(lǐng)口里,喬雪年裹著大衣走在街道上,眼淚卻是克制不住得往下流,沾濕了她的衣襟。
父親的那件事于她而言是心里一個永痕的痛,也是不可磨滅的烙印,只是她沒有想到嬸嬸洪文希會這樣故意戳她的痛處讓她難堪,將她的傷口強行給挖開。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頭,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了陶然居。
客廳的懸掛燈正亮著,季盛煊照舊坐在沙發(fā)上的那個位置處理著文件。
他是新官上任也是天降奇兵,要處理的事情遠比想象中的要多。
喬雪年不愿讓對方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換了鞋便低著頭快步得從后面穿過,兩步走進了自己的臥室就想要將房門給關(guān)上。
然而坐在沙發(fā)上的那個男人動作卻是比她更快兩分,喬雪年還沒有來得及將門給掩上,季盛煊就伸手擋住了她關(guān)門的動作,大跨步邁了進來。
“你哭了?”
季盛煊看清了她臉上的淚痕,眉頭立即用力得蹙了起來,臉上一貫帶著的那抹笑意也徹底得消失不見:“怎么回事,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我沒事,”喬雪年咬著嘴唇將臉轉(zhuǎn)向一邊,似乎想要避開男人有些灼熱的視線,“你出去吧?!?p> 她雖然經(jīng)常在季盛煊的面前示弱,卻也從來沒有在他的跟前掉過眼淚。
她的內(nèi)心比旁人預(yù)料中的更加強大,但同時也隱藏著許多的秘密。
“你不會以為用這樣一句話就可以把我打發(fā)走吧?”
季盛煊的臉色已經(jīng)完全沉了下來,盡管他平日也沒有少捉弄對方,可是這也并不意味著別的人可以像自己那樣欺負喬雪年。
喬雪年低聲得啜泣著想要把哭聲給憋回嗓子里去,只是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在面對季盛煊的時候,心里會覺得這樣委屈。
眼淚順著她的眼眶滾落了出來,滴在了季盛煊的手背上。
他感覺自己看著她哭的樣子,就像是被針扎了一般說不出的滋味。
“好了沒事了,”季盛煊伸手按著喬雪年的腦袋將她給摟進了懷里,低聲在她的耳邊安撫道,“已經(jīng)沒事了?!?p> 喬雪年額頭抵著對方的胸膛,聽見他那低沉的嗓音將她給環(huán)住,頓時卸下了渾身的防備,在季盛煊的懷里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覺得季盛煊的那件白色襯衣都被她的眼淚給浸濕,眼眶也像個兔子似的紅得厲害。
自從父親去世之后她受了太多的委屈,卻也從來不敢在旁人面前輕易顯露出來,更不可能隨便的掉眼淚。
喬雪年哭了個痛快,慢慢得回過神來,抬頭看著季盛煊被她淚水弄濕的襯衣,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對不起啊,把你的衣服給弄成了這樣?!?p> 季盛煊望著她發(fā)泄之后變得緩和的臉色,勾起嘴角笑得兩分打趣:“要不是這樣,我也不知道你上輩子原來是個水龍頭,哭起來就沒完沒了?!?p> “你,你才是水龍頭!”
喬雪年發(fā)現(xiàn)自己真不能夠?qū)@個男人有絲毫的松懈,一不留神就會被對方給挖苦的體無完膚。
季盛煊說話的口吻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扁,讓喬雪年想要抓起枕頭來朝他的身上砸去,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卻是覺得莫名的溫暖。
他們之間的那段距離似乎在慢慢的縮短,有什么東西在悄悄的改變著,就像是冰川融解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