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那個魔鬼選中我們四個做什么?”周良垂紳正笏地問道。周癲鬼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具體的,我也記不起來了!不過有一個用處,你也看到了,它們需要附身在我們身上,才能實現它們不可告人的目的?!?p> 倆人說到這沉重處,不免一時語塞,默默想著心事。
“周良!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跟周正都要同心協(xié)力,能活下去一天,就多活一天?!敝馨d鬼先打破沉默,囑托道。
“嗯!”
“還有,這么多年行尸走肉般的日子過下來,我也摸到一些規(guī)律。首先,我們四人是它們輪選的。比方說,我父親還活著時候,我做怪夢的次數就少;我父親走后,我做怪夢的次數就多了起來,精神也越來越不正常,究竟它們附身在我身上做了些什么事,我也一無所知?!?p> “叔,你的意思是,你死后,我被它們選中了?”周良苦笑著說道。
“除了這種解釋,還有其它理由嗎?周良,不要想著去掙脫它們的控制,你斗不過它們!你如果想少受些罪,就跟寄生在你腦海里的人合作,也許會活得長一點?!敝馨d鬼語重心長地說道。
周良點點頭。
“周良,我有一種感覺,它們在迫切地尋找什么東西,而且很焦慮!它們貌似強大,卻可能在應對一場大麻煩;也許它們的弱點也很明顯,只是我們同它們不在一個層面上,無法看破!”周癲鬼說完,右手食指點了點腦袋,沖周良眨了眨眼睛。
周良一看,就領悟了周癲鬼的意思。
周癲鬼是在暗示自己:我們不知道它們的弱點,可寄生在周良腦海里的青衫客知道。
“好了,周良,不說這些倒人胃口的懊糟事了!拿瓶啤酒,我們叔侄各吹一瓶,看誰的喝得快?!敝馨d鬼突然云淡風清地說道。
夜風起,云破月來花弄影;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
周良默默地拿起酒瓶,心里明白,曲終人散的時刻,終究到了。
一口氣喝完,周良終歸沒有忍住,兩行淚水沖出眼眶,對著身影開始變得模糊的周癲鬼大聲喊道:“叔,你殺王和尚跟賈藩,是怕他倆找我跟周正的麻煩!是不是?”
“錄音筆在老六哪,想聽的話,找他去拿?!敝馨d鬼卯不對榫地說完,嘴角噙著笑意,身影漸漸消失在虛空之中……
看著周癲鬼逝去,周良還未來的及傷悲,眼前忽然一花,一陣眩暈感襲來,失去了知覺。
待周良悠悠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的廢品雜物,除了是西郊的廢品收購站,別無它處。
“對不住了,周良!本想讓你和你叔多聊一會,可我這邊遇到點麻煩,需要你的配合?!鼻嗌揽颓敢獾穆曇粼谥芰寄X海里響起。
“我叔叔的尸體呢?”周良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周癲鬼和馬妖姬都不見了蹤影。
“被我送到樓上了,依你所求,那個叫馬妖姬的,我沒取他性命,只是刪除了他今天的這段記憶。周良,作為搭檔,我給你一個建議,你叔叔的尸體,還是交給這個馬妖姬處理吧,憑他對你叔叔崇拜之情,一定會妥善安排好的?!?p> 周良想了想,嬸娘的身體不好,周正還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運,周癲鬼的尸體是交由馬妖姬處理妥當。
“好吧,老青,這事聽你的!不過,我有個疑問,你現在必須回答我,為什么是我、我叔、我叔公、周正,我們四個人被它們選上了?”
“唉~”老青嘆了了口氣,無奈回道:“你錯了,周良!世上所有人都是它們的備選,包括我!也罷,周良你今天如果想死這里,有什么問題都一口氣問出來吧,等它們再派人來,我們就它們拼了,也省得我每次像保姆一樣哄著你?!?p> “行了,老青!都是油鍋里炸了千遍的老油條,這種恫嚇人的話,就不要對我說了?!敝芰紱]好氣地回道。
“嘿嘿~那我長話短說!周良,你現在還是靈貓之軀,但撐不了太久,因為我要跟三元九運轉靈貓隱身一段時間。等會,在你恢復人身之前,你先跑去訝無家,然后在那小妮子家住一個禮拜。切記,不想死于橫禍的話,一定要在那小妮家躲一個禮拜?!?p> 青衫客說完,鯤蜃屏障便開始縮小,周良也隱隱感到妖貓之軀即將離去。
“等一下,老青,為什么要到訝無那個瘋女人家里躲一個星期?而且是以我的人身去住,你讓我用什么借口?”周良著急的喊住老青。
“周良,我現在要用靈貓之軀吸取黑白靈緹的本源之力,并抹去它們的本源印記,稍不小心,你我都得完蛋!所以這種男女間的小問題,就不要來煩我了,自己想辦法解決一下。好了,不要抱怨了!我可不能保證靈貓之軀能撐到你跑到小妮子家,如果你不想光著身子,在大街上出洋相的話,現在就跑起來。”
“老青,儂個死白相,這事我跟你沒完!”
周良不敢怠慢,撒開腳丫子向訝無家所在的世紀華庭跑去。在言而有信上,青衫客一向說到做道,周良才跑了一段路,就感到四肢變得沉重,氣也喘不上來了。
稍微減慢了點速度,周良央求道:“老青,我太累了,實在跑不動了!你讓妖貓之軀再撐一會??!喂喂~老青~回話~”
任憑周良如何呼喚,老青絲毫沒有動靜。周良本想大罵,卻又想到癲鬼叔這么多年,都是一個人在撐著,這份孤寂和痛苦,遠超自己所承受的,難道現在自己連這點累都受不了?
人有了榜樣,就有了狠勁,任何痛苦和疲憊都可以克服。周良發(fā)瘋似的向前狂奔,終于在妖貓之軀消失之前,躍上了世紀華庭的圍墻。
周良堪堪從墻上跳下,妖貓之軀就轉瞬消失了。“啪~”周良光著身子,結結實實地摔在圍墻內的草坪上,痛得周良直呲牙。
趁著夜色,周良不敢耽擱,匆忙向訝無的別墅跑去。才跑了幾步,周良就感到雙腿像灌了鉛般沉重,肌肉拉傷的劇痛跟身體的疲憊像颶風一樣,一陣陣地襲來。